我的妈妈不美,不高,不瘦,又或者说她很普通,普通的和千千万万的中国妈妈一样,在普通的家里,做着一个普通的主妇,一个普通的妈妈。但她是我的妈妈,我是她的女儿,发生在我和她之间的故事又和别人不一样。
和妈妈的故事,应该要从很早很早就说起,早到妈妈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我的那一刻起,但那时的我没有记忆。而当我有了记忆时,时光一转,我已从那个襁褓中的娃娃变成了满路上跑着的拖着鼻涕的坏丫头。于是,记忆开始在那时有了回忆,和妈妈的故事也有了记录。
记忆的一开始,妈妈就和别人的妈妈不一样,因为我的妈妈来自于彩云之南,那个美丽的地方,那个水环绕着山,山怀抱着水的山村小城,孕育出来的女儿也有着一颗秀美的心。记忆中,内秀的妈妈很会唱歌,唱那些大山里的歌,歌声是那么的悠长,那么的清澈,每一首歌都好像是一个故事,一个有了开始却没有结局的故事…….我很喜欢听妈妈唱歌,因为她的歌声总能引起我无尽的遐想:大山长得是什么样?山下的泉水为什么甜甜的?砍材的阿哥为什么要对阿妹唱歌……总是会带着这些疑惑进入梦乡。而那个时候最开心的就是在夏天的傍晚,吃完饭,躺在妈妈的怀里,妈妈轻轻地摇着蒲扇,唱那些我喜欢听的山歌,然后我枕着妈妈的歌声,去梦乡寻找我的答案。妈妈不仅歌唱的好,而且她还会用树叶吹歌,一片普普通通的树叶,放在妈妈的唇边,就那样委婉的歌声像潺潺的流水一样从妈妈的喉咙里流出,流到唇边,流到听着的人心里。 ,
小的时候特别喜欢和妈妈上街,因为可以吃到我最喜欢吃的火腿肠,有时看到漂亮衣服赖着不走妈妈就给我买。而那个时候上街总会看见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奶奶在路边向人要钱,而妈妈每次看见,总会给她一些,然后凝视她好久,有时老人挨家挨户的要,而妈妈总会拿最大的腕给她盛满满的,而那个时候我就不高兴,为什么妈妈要对一个陌生的人那么好,给她的钱我都可以买糖吃了,而妈妈却没有责怪我,她告诉我说因为那个老人长得像外婆,外婆的嘴也像那个老人一样瘪瘪的,原来妈妈对外婆的思念和内疚竟是那么的沉重。这是我在后来才领悟到的。
和妈妈那些快乐的日子在弟弟出生时戛然而止,又加上爸爸工作外调,妈妈的家务增多,妈妈慢慢的不唱歌,不吹树叶了,我也开始在念着“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日子里开始我的学校生活。后来,我想妈妈为什么那么爱唱歌,爱吹树叶,原来那是一种寄托,她把自己的思念全部的放在歌声里,让歌声带着这份深远的思念飘向远方的家。后来,她不再唱 ,吹了,那是因为我们又是她新的寄托了。
再后来,渐渐地长大了,妈妈为了我和弟弟更好的接受教育,也和我们一样背井离乡,陪在我们的身边,这一陪就是十年。十年的光阴,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醒时,我已变成了大学生,而妈妈已从三十几岁变成了四十几岁,岁月真的只是在妈妈身上留下了岁月的痕迹。这十年,走过青少年,青春期的我,有过多少任性,多少叛逆,而妈妈都用她一贯的宽容,包容了我,而这期间的故事,又怎能是这篇短短的文章所能写清的,但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长这么大以来,吓到妈妈的那件事。
那天,我在学校考试,妈妈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说我在医院里,情况危急,急需一笔钱,来不及问清,妈妈像疯了一样跑出去,被邻居看见,来不及解释,只叫邻居打电话给爸爸,然后慌忙的拦了一个出租车就去医院,到了医院,昏了头的妈妈拉着一个护士就跑,叫喊着让护士带她去手术室,护士被她吓到了,只能带她去,到手术室时才发现,正在做手术的没有我,原来这是一个骗局。事后听爸爸说,那天如果妈妈有高血压的话,可能就……再后来每每听到大家轻描淡写的议论这件事时,我都能想象那天妈妈在医院拉着护士就跑的场景,心里总是暖暖的,有种想哭的冲动。
和妈妈的故事还有很多很多,每一件都装载着沉甸甸的幸福和甜蜜蜜的回忆。也许,你会觉得我和妈妈的故事不美也不感人,但我很珍惜,因为那是我和我的妈妈之间的故事,在这世上我是她的女儿,她是我的妈妈,所以我们的故事又和别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