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至今,政权更替,战乱时期,是文化繁荣时期,春秋战国如此,魏晋南北朝也如此,涌现了“竹林七贤”、“建安七子”、陶渊明等众多文学家。
从中国文学入手,可从魏晋文学着手,往前推,往后看。魏晋时代,正好是承先启后。魏晋后至今,凡人物,都有魏晋风度;通往前面,老子、庄子。魏晋之前,老庄的影响不大,经发扬,玄风大畅。这段时期文化之高,文学与生活浑然一元,浑然一致,不是以殉道精神入文学,而是文学即生活,生活即文学。
阮籍,魏晋时“竹林七贤”之一,其实对于“竹林七贤”的所有认知,除了初高中学过的几篇文章文章,知道他们是所谓的名人志士之外,就是在中音史中的了解,阮籍的《酒狂》以及嵇康的《声无哀乐论》。艺术家、艺术品和艺术欣赏者,三者自有微妙的关系。艺术家的身份,不必直说,艺术品中会透露出来,欣赏者不必了解艺术家传记,却能从作品中看出他是怎样一个人。“一身不自保,何况恋妻子。凝霜被野草,岁暮亦云已。”“外厉贞素谈,户内灭芬芳。放口从衷出,复说道义方。委曲周旋仪,姿态愁我肠。”
嵇康的诗,几乎可以说是中国唯一阳刚的诗。李白、苏东坡、辛弃疾、陆游的所谓豪放,都是做出来的,是外露的架子,嵇康的阳刚是内在的、天生的。“息徒兰圃,秣马华山。流磻平皋,垂纶长川。目送归鸿,手挥五弦。俯仰自得,游心太玄。嘉彼钓叟,得鱼忘筌。郢人逝矣,谁与尽言?”这样的诗才能称得上“兴高采烈”这四个字。
读陶诗,是享受,写的真朴素,真精致。不懂其精致,就难感知其朴素。不懂其朴素,就难感知其精致。他写的那么淡,淡得那么奢侈。
陶渊明,双重隐士,实际生活是退归田园,隐掉了。说起陶渊明除了隐士之外,就是“先生不知何许人也,亦不详其姓字,宅边有五柳树,因以为号焉。”木心先生认为古诗词许多方面放在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意义,无法从中汲取营养:汉赋,华丽的体裁,豪放如唐诗,现在都没什么用,凄清委婉的宋词,太伤情,小家子气,现在也不必了。但是还有三个方面需要借力借光:诸子经典的诡辩和雄辩;史家述事的笔力和力量以及诗经、乐府、陶诗的遣词造句。“平畴交运风,良苗亦怀新。”“有风自南,翼彼新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