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所房子一个故事(2)

三天后,我们就签好合同交了定金。

据说,成交价比市场价高了近10万元。邻居们得知后,大多数都摇头说,"太高啦!",不过一般都会加上一句,"喜欢就好。"

耗子也来凑热闹,"妈妈,你不是国际商务师吗?这桩交易并不能体现你的专业水平哦。"

"嗯,不过我好歹减了2万元,按照你爸爸的意思,是加2万元成交。"我拿起书桌上的笔敲了敲他几乎完全歪到一边去的嘴角,语重心长地说,"我可是帮你省了4万元哦。"

"呃!"他抢过笔,翻了一圈白眼,马上就挤出笑脸来,"那我们去买巧克力吧。"

谈判是一场心理战,以我白天看了晚上看,周一抱女儿来看周二带奶奶来看的表现,以及老公"加2万成交"的心态,我们哪里还有作战能力。人家愿意让这一步,也只是出于仁慈,不想我们输得太难看吧。

同年6月,我们顺利拿到了钥匙。

这期间,我们得到了许多人的帮助。其中特别要感谢的是学生家长们。

由于说好的贷款下不来,只能改为全额自筹。可怜我翻遍口袋,把现金数了,存折翻烂,也没有那么多可用资金,很是着急。

临近年关,实在不好意思向亲戚朋友开口。

"要不,咱们和家长商量,把寒假及春季的学费一齐缴了吧?"正在一筹莫展时,看老公在认真地排寒假课表,我忽然灵机一动。

"不行!"他头也不抬,拒绝了。几天后,自个儿提了一笔公积金回来交给我。

可还是远远不够数。

当我旧话重提时,他不吱声了。这个一向自命清高的家伙,为了女儿的光明前景,无可奈何低下了高昂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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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而且只是提前了一个月,并不会给家长造成太大的麻烦,我们心里记着,以后更加努力教好书,上好课不就行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说干就干,我立即编好短信,将来龙去脉交代清楚,恳望家长们谅解支持,正准备群发出去。

"等等!"老公突然举起右手,一脸严肃。

"又怎么啦?"我有点恼火,男子汉大丈夫婆婆妈妈的,算什么。

"补上一句,'凡是预缴春季学费的学生,都可获两节额外赠送课时,由张老师亲自上。'"老公一字一顿地说。大冷天的,额头上居然有细密的汗珠。

"行,就这么定啦。"

短信发出后,一分钟不到,我就收到第一个家长的来电,

劈头盖脸就是一句"亲爱的。"

我赶紧"嗯。"了一声。

"有这么穷吗?把帐号发给我,我马上打钱过来。"声音干脆利落。

"太谢谢啦!"放下电话,我抱起女儿的脸,一顿狂亲。

不料电话又响了,还是"亲爱的"打来的。

"缺口大不大?用不用多打—点?"

"不大不大,不用不用。"

女儿见我笑眯眯的,又是摇头又是摆手,以为是在逗她,兴奋得手舞足蹈,两眼发亮,小嘴巴咿咿呀呀说个不停。

一周不到,老生的学费就差不多收齐了,缺口也顺利填上。

其中有一笔,还是用"麻袋"装过来的呢。

"这是一年的学费,你数数,迟早都要缴的,这回我可省心了。"这位家长一进门就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米黄色的小麻布袋,一边说一边解开袋口的抽绳,倒提青蛙一样把袋口朝下,往桌子上一倒,然后捏住袋角抖了两抖。

钱都是成捆的,显然是刚从银行取出来,哪里需要数。

"两位老师辛苦啦!"出门的时候,她扬了扬"麻袋",留下一脸真诚的笑容。

这一年的春节过得特别温暖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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