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从古至今的盛宴,穿过古城,绕过文瀛湖,从北魏首都到辽金重镇再到氢都新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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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的故事还要从一千八百多年前说起。东汉末年,国势衰微,天下大乱,各路豪杰,悉数登场。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统一北方,“赤壁之战”曹操大败,未能完成统一天下的大业,后来形成了魏蜀吴“三国鼎立”的局面。再后来,司马氏取代了曹魏,先灭了蜀,后灭吴,完成一统,建立西晋,可好景不长,在那个年代氏族相争是很正常的社会现象,这也体现了当时社会的不稳定性,司马氏和王氏之间的争夺,史称“八王之乱”,西晋元气大伤,就在这时北方少数民族渐渐有了问鼎中原的实力。首先匈奴人刘渊起兵称帝号“汗”,并灭亡了西晋,南方的琅琊王司马睿在建康称帝,史称东晋。个人认为,这也是中国“南北问题”的发源(历代中原王朝,如果不能抵抗北方游牧民族的攻击,都会南迁,凭借秦岭和淮河、长江的天然屏障构筑防线,从而使王朝延续,唐宋皆是如此,明朝建立南明,并最后退守台湾,可后来还是没有抵抗过大清的铁骑,老蒋也曾做过划江而治的尝试,可后来也没有成功,只能逃到台湾,有时候发觉历史是不断重复的,只是时代不同了,可细想一下,事儿还是那些事儿)。
从这以后,中国进入东晋十六国时期。在北方,汉族式微,少数民族崛起,这段历史被称作“五胡乱华”,可能为了民族的团结和国家的统一,这段历史很少被提及,作为一个历史的读者而不是目击者,并不好做出评论,虽然过程可能有些暴力和非人道的成分,可这段历史确实推动了民族的融合,也为中华民族的发展注入了新的血液。“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经过了长时间的混战,强者越来越强,弱者越来越弱,渐渐出现了统一的迹象,首先是氐族人建立的前秦统一了北方,可在南征东晋的过程中又耗尽了国力,使北方再次陷入混战。
鲜卑族拓跋氏,在蒙古草原复代国,改国号为魏,并将都城从蒙古草原迁到了更靠近中原的平城(今大同),魏国国势俞盛,终于游牧民族再一次征服了中国北方。在北方高欢专权导致北魏分为东魏和西魏,之后,东魏元善见被迫禅位给高欢儿子高杨建立北齐,宇文泰之子宇文觉取代西魏恭帝元廓建立北周。在南方,东晋恭帝司马德文被迫禅位于刘裕,建立刘宋,宋顺帝刘准被迫禅位于萧道,建立南齐,南齐萧宝融被迫禅位于萧衍,建立南梁,南梁陈王陈霸先代梁称帝创建陈王朝。这一时期的高频词汇氏“被迫禅位”,可能这也是当时门阀政治的产物,门阀发展到一定阶段就要夺权,软的“禅位”不成,就得来硬的,那就是杀人放火。
再后来,北周皇帝宇文阐禅位给杨坚,杨坚改国号为“隋”,并灭了陈,终于经过了二百年的混战中国再次统一。再再后来,李唐灭隋,中国迈向了“大唐盛世”。
有人要问这段历史和马拉松有什么关系呢?其实没什么关系,就是想讲一下。
首届大同半程马拉松在2017年举办,那一年我还没有接触到马拉松,只知道马拉松是跑很长距离的路,那时候我觉得光跑步有什么意思呢?那些跑马拉松的人一定很无聊,甚至有一些不屑,我觉得不就是跑步吗?只要我想跑,我也一定能跑。好吧,现在2019年了,祖国也迎来了她70岁的生日,我现在我觉得应该为我当时的幼稚的想法向国际田联,中国田协还有广大的跑友诚挚的道个歉。2017年那场大马虽然不像其他大型赛事那样高的热度,但却受到了跑友的一致好评,赛前的免费景点,赛后的巨型火锅,可以看出大同这座城市的诚意。
今年太原马拉松是在9月8号,首次成为双金赛事,而且我也和太原有一些机缘,就报了名,并幸运中签,过了很久,看到马拉马拉上发布了大同马拉松的报名信息,9月15开跑,刚好和太马隔了一周,隔了一年大马再次举办,而且这次有全马,参赛名额先到先得,由于和大同更深的机缘(本人大同出生),还有免费的云岗门票(实在太诱人),也没做太多犹豫就报了个全马,想着先去云岗玩一下,跑不跑的看跑完太马的状态吧(事实证明,状态还行,过了一两天就健步如飞了,不像上次哈马,瘸了有三四天)。
从晋A和晋B中间几百公里,几乎集中了山西的精华。本来的计划是跑完太马然后到平遥休整,然后一路北上,晋祠、五台山、恒山、应县木塔、再到大同,后来发现我想多了。时间完全不够,这样也好,就在一个地方慢慢的玩,玩好之后再出发,完全不用赶时间(本人最不擅长赶时间,本人最擅长做的事是发呆)。现实的行程是平遥、晋祠、大同😳。
9月13号坐火车从太原到大同,正赶上中秋,火车上有一些人是回家的,有些人是去大同旅游的,大部分是学生。在我的儿时记忆中,“大同”就代表着大都市,因为它是我儿时去过的唯一城市。若干年后,我已年近三旬,当我再次来到这座城市,我却发现,完全没有了我儿时的那种都市的记忆。老城区,为了恢复古城几乎拆了十之五六,新建的古城墙,和城内众多新建的古建筑形成了一座古城。只有走到鼓楼一带隐约还能感到我似乎来过这里。在小卖店买水的时候,我问收银的小姐姐她是不是大同本地人,她说她是,她一直生活在这座城市,然后我向她问起了我唯一记忆深刻的“红旗广场”应该往哪个方向走,在我的记忆中,这座广场就像这座城市的中心一样,小的时候在大同,似乎逛街就是逛广场。结果她告诉我,“红旗广场”早就拆了,现在变成了古城的西城墙。
从没有发现过哪座城市,为了恢复古城而进行如此大规模的拆迁。可能这也和这座城市的气质有关吧。这座城市经历了曾经的辉煌,也经历的太多的战火,城市的发展就是毁了建,建了再被毁的过程。为了追忆往日的辉煌,将历史上的一座城市的最好的状态留下来,或许现在所作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吧。
虽然现在的大同为了恢复古城做出了巨大的努力,为了经济发展也建了新区,可是从我个人的视角已经看不到大概十几年前的那种城市活力,我想这是多方面因素造成的。国家的经济结构调整,传统能源产业的没落,使这座传统的能源型城市发展遇到了困境,同时我也看到大同为了适应新的时代所作出的努力,重建古城似乎也是其中之一,想要让旅游成为这座城市的新的发展动力。但转型必然伴随阵痛,我想以大同这座城市破旧立新的精神一定能够走出困境。
大概在1600年前,那时候黄河以北还不算太平,各国纷争,但北魏的实力越来越强,并基本控制北方,黄河以南的长江流域还被司马睿建立的东晋控制。那时候的中国由于战乱,同样也陷入了一种困境,民不聊生,大家不知道该走向哪里,不知道怎样才能使这个社会重新回到稳定的状态。为了寻找稳定的生存环境,同时也为了寻找稳定的精神家园,那时候的无论是平民还是贵族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也做了很多现实的尝试,比如在这一时期涌现的大批书法大师比如“草圣”张芝、“书圣”王羲之等等等等,据说他们的书法来源于一种道教的修行方式,他们的草书可以被写成“符”赐给需要的人,而且在书写的过程中,他们可以闭上眼镜,随着文字的行云流水他们自己也飘逸到一种玄妙的境界。虽然这种方式可以让人逃离现实,甚至达到“白日飞升”,可并不能解决现实的社会问题,直到后来,在北方占统治地位的北魏终于找到方法,渐渐使社会走出了困境,那就是“佛教”。
这次的大马更大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免费的“云岗游”。可是今年并不明确是否还有这种福利,14号早上拿着号码布,就奔云岗方向出发了,市区到云岗还比较方便,有很多直接开到景区的公交,大概一个小时就到了景区。在景区门口还是有点忐忑的,刚好看到前面有两个人在拿着号码布,就跟在他们后面,结果很顺利,工作人员扣了个章就放行了。
进入云岗景区的第一站是昙曜广场。昙曜高僧是云岗石窟最早的缔造者,在经历了“太武灭佛”后,昙曜劫后余生,在文成帝恢复佛法的第二年,回到平城的昙曜恰巧碰到了出行的文成帝,在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上演了一出“马识善人”的奇闻,从此昙曜就肩负起了恢复佛法,开凿石窟的重任。
走过面含微笑的昙曜高僧,穿过佛光大道,就来到了灵岩寺。虽然这里的建筑几乎都是现在重建的,但也都依照史料,尽量的恢复古貌。灵岩寺就恢复了《水经注》中的“山堂水殿”。
穿过灵岩寺,走过一道石桥,往北望就是武周山了,过了武周山,就是塞北。中国规模最大最雄伟的石窟就镶嵌在这座通往塞北的山上。今天我们走在这条通往塞北的路上,是否也能想一想一千五百多年前的情景呢?那时候的人走在这宏伟的大佛脚下,心中会想什么呢?去年的五月曾经去过一次西藏,在那里寺庙林立,在路边就有许多石塔,也有很多转经筒,每当有藏民走过这里,就会随手转动经筒,并口诵经文,似乎这是一种修行的方式。我想这些佛像的作用也应该和转经筒类似吧。那时候的人们走过这里一定会双手合十,口中也会念动经文,以示对佛法的崇敬。
任何历史的偶然都是一种必然,云岗石窟也不例外,这大大小小成千上万的佛像也必然是那个时代的产物。 关于云岗石窟的起源,还要从那个时代的困境说起。那个时候社会极不稳定,战乱频发,民不聊生,所以宗教在那个时候特别活跃,因为人们可以借助宗教所构建的“极乐世界”来逃避现实的苦难,这种方式虽然能够给人带来暂时的欢愉,但逃避并不能解决现实问题。从这个时候开始佛道开始走向了两条道路,道教还是主张个人的修行,来达到“白日飞升”的境界,而佛教在此基础上又引入了“政教合一”。佛教通过修建规模宏伟的石窟来构造一种永恒的极乐世界,而且佛教还有一种轮回的观念,从而形成了一种理想与现实的对照关系,社会中的每个人都是佛教版图中的一员,他们在履行社会职责的同时,也在完成宗教上的修行。皇室,贵族,王宫大臣们是各种佛、菩萨、罗汉等的化身,平民百姓则是供养人,这样就建立了一种全新而有序的社会秩序,从而使社会又重新回到了稳定的状态。
大马福利,大概用半天的时间匆匆的走过。云岗的厚重,绝对称得上是世界遗产。北魏不光将勇敢、彪悍、浪漫、包容、博大的鲜卑族的民族气质引向了汉文化,也以佛教重构了社会秩序,这为“大唐盛世”奠定了基调。从此我们中华民族开启了一段辉煌的新篇章。
废话讲完了,该讲讲跑步的事了。这次住的不像其两次那样离起点比较近,15号一大早就出发了,这个季节大同早晨有点冷,不过觉得还能忍受,还是穿着短袖短裤,这样就省着存包了,在摆渡车停靠点等了一会,等摆渡车来了,发现车上已经站满了人,但以在北京生存一年的经验来看还没到非高峰期地铁的程度,所以还是顺利上车,不一会就到了起点。
其实来的人也挺多的,不过全马在最前面,我到这里的时候人还很少,可能报全马的人本来就少吧,所以就第一次站到了起跑线下面。这次的路线从大同博物馆出发,跑过御东区,跑过御河,进入古城,绕一圈出来沿魏都大道一路向东,然后开始绕文瀛湖,中间有十几公里的折返,要跑到御东新区再回来最后回到起终点。
前半程路边的人很多,有市民和加油鼓劲的拉拉队,但我比较好奇的是大马的啦啦队是怎么做到清一色的全是大妈的?不到十公里就跑进了古城,到了古城真的可以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来形容,虽然大马知名度并不算高,但大同人民的热情真的让我震撼。从现代的高楼大厦,到古代的亭台楼阁,这也是这次大马的主题“穿越”。
魏都大道是大同人最多也是最古老的街区,两边站满了观看比赛的市民,比起双金赛事,大马虽然不算热门,可大同市民却洋溢了超乎想象的热情,可能这座城市压抑了太久需要一种方式来释放他们的热情。
跑过魏都大道,开始环文瀛湖,全马和半马分开,赛道上的人变少了,路边的人也消失了,这段路可以用荒凉来形容,只有补给站和医疗救助站,比较贴心的是每隔几十米都会有志愿者站在路边为我们加油,这也成为我跑下去的动力。
可能跑过两个全马之后已经开始慢慢适应这种节奏了,到了后半程几乎变成了机械式的运动,后面人少了,也安静了,能够清晰的听到鞋底与路边摩擦的声音,这种声音就像是鼓点一样,激励着我一步步向前前进。
终于路边又出现了人群,我知道终点也就在不远的地方了,可是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可路边加油的呐喊声竭力的灌进我的脑海里,在最后那一刻突然感受到精神是可以支配身体的,看到临近终点处摄影师们拿着长枪短跑,尽力的保持微笑,咬紧牙关,尽力冲刺,估计在最后的一百米有几十人被甩在了身后,冲过终点的一刹那,感觉整个世界都平静了,风也变得温柔了,那一刻无疑是幸福的,忘掉了一切的疼痛,忘掉了一切烦恼,甚至忘掉了自己。。。
最后的成绩,已经完全达到了我为自己设定的目标,可是最后看了一下比赛的心率记录,最后的冲刺心率竟然到了210次每分钟,虽然当时没有什么异常可还是有一种后知后觉的恐惧,三场全马下来,也该冷静的思考一下了为什么奔跑?有人说“不要问为什么,只要跑下去就好,答案就在路上”,可我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可能要好好的休整一段时间了,把节奏放慢,慢慢的思考,慢慢的等那个答案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