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最是青杏少年时》青春期前奏


自听奥运风波后,山杏在学习上再也不敢懈怠,她的成绩不但稳居班里第一,而且成绩和第二的差距也在逐渐拉大,惹得班上的其他同学很是忌妒,并开始疏远山杏。

这种疏远在山杏升入五年级后变得越来越厉害。五年级,班里共有七人,只有山杏和叶子两个女生。而非常令班里男生不痛快地是,山杏和叶子两人包揽了班里的一二名。于是班里自然而然地便分成了两个阵营:女生阵营和男生阵营。

随着几次测试,尤其是上学期期中考试,山杏和叶子稳稳地占据着班里的前二名,班里的男生开始对山杏和叶子时常进行一些恶作剧,有时甚至升级到一些辱骂。而因了叶子和男生的带头大哥林子是表兄妹,所以山杏成了他们的主要攻击对象。

山杏很愤怒,然又无可奈何,她实在想不出好办法来解决这样的事。然而林子他们却并没有因为山杏的忍让而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终于在林子他们将山杏爹作为恶作剧的对象的时候,山杏爆发了。

“你们这群混蛋,欺负人太甚了。”山杏气愤地指着林子他们。

“我们怎么了?我们说话防碍你什么了,我们又没指名,你瞎认什么?”

“你们别把人都当傻子呢?我爹又没惹你们,你们凭什么说他。”山杏不能容忍爹因为自己被别人说。

“你以为自己多聪明呢,不就考试成绩好点吗,有什么了不起?”

“我成绩好碍你们什么事了,你们凭什么拿我爹说事。”

“你们确实太过分了,人家爹惹你们了,如果别人说你们爹的坏话,你们愿意吗?”叶子打报不平,在一边帮腔。

“我们又没指名,是她自己瞎认。何况,就算我们说了,她能怎么样?”林子他们不以为意地挑衅。

“我和你们拼了,真以为我怕你们呢。”山杏彻底被林子他们激怒了,再也顾不得许多,冲上去照着林子就一巴掌。

林子明显一愣,没想到山杏平时看着很老实的人,竟敢上来打他。然而反映过来的林子却不干了,也冲上去和山杏动起手来。

其他人明显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种情况,待反映过来后抓紧上前拉架。然而即便他们反映算快了,待到拉开山杏和林子后,发现山杏和林子脸上都挂了彩。

事情发展成这样势必惊动老师。其实,邹校长,作为五年级的班主任,对班里男女生之间的矛盾是有所了解的,但他先前只是将其看作是孩子间不懂事的斗气,没太当回事,甚至还认为这种斗气可以激发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因而就没管,可却不曾想今天他们竟然动手了。

邹校长将山杏和林子叫到办公室,了解情况后,“林子,你作为一个男女,欺负女生,不嫌丢人吗?有本事你在学习上超过人家啊。还有山杏,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就能动手了呢,还有点女孩子样吗?”

邹老师显然认为山杏和林子都有错,于是准备各打五十大板。

“我没有欺负她,是她先动手的。”林子梗着脖子,不承认。

“他们以前怎么对我,我不管,但是不能拿我爹说事。”山杏被人碰了底线,触了逆鳞,更是七个不服,八个不愤。

“你们还都有理了!”邹老师感到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山杏和林子会和自己顶嘴,“看你们能的,回去好好反省,一人写份检讨给我。”

学校里发生的事情,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山杏爹耳朵里。初时,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自己的闺女是什么性子,他最清楚,因而实在难以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和人动手打架。

“今天在学校是怎么回事?”下午放学一进家门,山杏迎面就碰上了爹的责问,“让你上学不是去打架的。”

“不怨我,他们说你的坏话。”山杏很委屈,眼圈不由红了。

“唉,他们说就让他们就呗,说说能掉块肉。”山杏爹看到女儿委屈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他们欺负我就算了,凭什么说你。”山杏坚持。

“他们经常欺负你吗?怎么没听你说过?”山杏爹从女儿的话中听出了异样。

“嗯,……”山杏终于忍不住将林子等人在学校的所做所为和爹说了。

“你说的是真的?他们怎么能这样?”山杏爹显然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是这样,有些不太相信。

“不信,你可以问叶子。”

“行了,别说杏儿了,又不是咱孩子的错,他们也太过分了。晚上,我去找他们爹娘说说。”山杏娘听了,生气地说。

“行了,你就别掺和了,”山杏爹想息事宁人,“以后躲着点他们,咱们惹不起还能躲不起?”

山杏没说话,拿起书包回屋写作业了。

值得庆幸的事,打架事件过后,也许是林子等人发现山杏也并不象他们所想的那样任人欺负,他们的行为开始有所收敛。山杏也因此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

然而,好景不长,很快林子他们就有了新的行动。

苗子,一个非常秀气的男孩,性格比较内向,不太爱说话,但却爱笑,且非常善于讲故事,讲得多半是一些神话故事,而故事的结尾无一都是“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他在林子他们对山杏进行恶作剧时,往往都置身事外。但因为他善于讲故事,林子等人对他的明哲保身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没有因此针对他。

但自从山杏那次勇敢反抗后,林子他们开始改变了策略。

“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这天,早上上学,山杏一进教室,林子他们立马阴阳怪气地拖着长音说。

山杏一愣,抬头扫了林子他们一眼,有些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山杏没任何表示地走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然后拿出书,边看边等着老师来上课。

“苗子,你说你想和谁一起过幸福美满的生活啊?”课间,林子他们一下子围在苗子身边。

“你们瞎说什么呢?”苗子一下子面红耳赤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林子等人哄堂大笑,“你说说呗,你想和谁?”

“你们瞎说,我哪有。”苗子双手拘促地将双手交叠在一起,慌乱,不知所措。

“你看,你讲的故事结尾都是从此,他们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林子等人坏笑着拍拍苗子,“你心里一定有事”。

“没有,我没有。”苗子只是一味否认,除此之外,不知要说什么。

“别瞒了,我们都知道,你想和‘小辣椒’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没有,你们瞎说。”苗子一下子站了起来。

“哈哈哈”,林子他们却不再接苗子的话,只是笑嘻嘻地嚷嚷“从此,他们幸福美满的生活在一起”。

“他们在干什么?谁是‘小辣椒’?”叶子悄悄地碰了下山杏,疑惑地问。

“谁知道他们犯什么病,管它呢。”山杏不以为意,只要不来找她的麻烦,山杏是真得没精力管其他人。更何况,在山杏看来他们这纯是闲得没事瞎起哄,而且是窝里斗,这就更和自己没关系了。

然而,接连几天,山杏一进教室,林子等人就开始冲着苗子起哄,内容也是一成不变。“小辣椒”一词更是成为他们起哄时和苗子的固定搭配。

山杏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她感觉他们口中的“小辣椒”似乎和自己有关。山杏再也淡定不起来了,她迫切地想知道“小辣椒”到底是指谁。可是却又实在没办法,叶子曾悄悄地打听过,也打听不到任何消息。

自从山杏觉查到不对劲以后,就根本没法静下心来学习,山杏觉得自己快被逼疯了。

“苗子,你告诉我他们口中的‘小辣椒’是谁?”山杏终于找到一个机会,逮住苗子追问。

“我,我,我也不知道。”苗子嗫懦着。

“你一定知道”,山杏不相信,如果苗子真不知道“小辣椒”是谁,那么林子他们的起哄就没有任何意义。

“我真的不知道,你不要问了。”苗子焦急地否认,说着拿起书包想趁山杏不注意溜走。

“你不说,就别想走。”山杏有些急了。虽然山杏非常不愿意逼迫苗子,可山杏实在想不到其他办法了。苗子是山杏唯一想到的确认“小辣椒”身份的途径。

“你不要问了。”苗子低着头恳求。

山杏无功而返,因为她实在不忍心再逼迫苗子。山杏觉得苗子本身就很可怜了,每天都要面对林子等人的起哄,而且这件事中苗子也是无辜的。

没有找到答案,山杏想索性不理他们了,反正林子他们也没有指名道姓,她何必非要自己对号入坐呢。

“山杏,你知道谁是‘小辣椒’?”就在山杏打定主意不理林子他们的时候,叶子却在第二天一上学就神秘兮兮地凑上来。

“是谁?”山杏脑抽地问道。脑抽,过后山杏就是这么定义当时的自己的。

“你!”

山杏脑袋翁一下,叶子后面说的话她一个字也没听清。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那一天的,那一天发生的事在山杏的脑子中是空白的。魂不守舍地回到家的山杏以作业多赶作业为由躲进了哥哥山子的房间,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还有一个多学期,才能小学毕业,山杏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度过这一段时间。她想找人帮忙,却不知道能找谁。

“睡觉吧,也许睡醒了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山杏在心里麻醉自己。山杏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梦中,山杏梦见自己上初中了,新的班级里没有一个是自己的小学同学,全都是新面孔,老师也是新的。山杏觉得轻松极了。

后来山杏曾多次回想起五年级时发生的这件不亚于地震的事情,想回忆后面发生了什么,却总是想不起来,山杏的记忆里只有自己努力学习的身影,其他的事都没有印象了。

山杏的小学生活,少年时代就这样在懵懂中过去了。青涩中有幸福,有努力,有爱,也有伤害,然而这就是山杏的少年时代,也正是这样的少年时代促使着山杏的成长,使山杏成为虽不完美但却独一无二的山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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