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面具里的梦
第二个故事:怪物里的人(下)
“完了。”木也摇头,指了指那具“尸体”的所在地,“这是怪物的老巢,那里孕育着一个新的怪物。”说着,还把之前看到的都给几人简单描述了一下。几人的面色都是一沉。这下完了!
“看来我们为什么会到这里就可以解释得清了,是怪物吃饱了,剩下的我们就被它给“打包”带走了。”刘宇的嘴角一抽,说不清他心里面在想什么。
季雨的心里是满满的恐慌,“那我们怎么办?这是它老巢的话。”
还能怎么办?几人这一刻的想法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点。啊,原本坚不可摧的大门,在此刻所有人眼中是多么的脆弱啊!
打定主意,四人没有管那个昏睡的怪物,而是在杂物室找到几把斧头出门。打开门,一股仿佛上个世纪的冷风吹来,空气被异味填满。视线勉强能看清,外面是一个阴森的隧道,两边都有着紧闭的铁门。四人看了看脚下,发现地上躺着一个黑漆漆的大块头――铁门。
“喂,你们说这些屋子里面会不会全都关着人。”季雨走到一扇铁门面前仰头看了一看,这家伙比她高七八个脑袋。
“有可能,但我们也没有办法。”刘宇摇了摇头,用手推了推紧闭的铁门发现很牢。想找到锁,却没有找到。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声响,就只能放弃了。
“唉,我们走吧。”看着大家多余的举动,季木叹了口气,走上前拍了拍刘宇的肩膀,木也在后面看着这一切,沉默地跟上,“我们只有想办法离开这里,再来管这一切。”他们四人他们现在可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另外三人都是点头。
这个阴暗的隧道里,哪怕脚步声再轻微也高过了一切。一路无言,半小手后,四人来到了隧道的尽头。这一路上,四人遇到了十多个被打开的屋子,但里面除了一些杂物外并无其它的生命。
“得,总算到头了,突然觉得就这样死去多好啊!”木也神经质的笑了笑,看上去有些狰狞,但也格外的滑稽。
哐当!
突兀的声响降临,把季木本想安慰胖子的话给打断。这声音在隧道里回荡了几圈就慢慢的歇息下去。声音成为了一块巨石把四人的动作阻断,几人僵直了半响,在察觉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才放松下来。
“呼,看来没什么事情。”季雨轻拍了拍小胸部,声音却不自觉的被她压到细如蚊虫轻舞。
没有人回答她,都是看了看前面的楼梯,加快了步伐。楼梯的路是盘旋着上前,这里分外潮湿与阴暗。
“这里有可能靠近一条河。”季木不确定地开口,但话一完就感觉胸口很闷。
“那……哐当――哐当――……吼呜。”季雨刚刚想问哥哥就被一声比之前还要大声的响声给打断,渐渐的这声音越来越频繁,也越来越靠近他们,甚至偶尔夹杂着几声怪异的兽吼。
“该死,跑,被发现了!”木叶尖叫起来,带着头跑了起来。
四个人这就狂奔了起来,恐惧促使他们的身体以超越平常极限的速度奔了起来,也更加持久,但声音却越来越近,甚至这个这个狭窄的楼梯路都开始抖动起来。季木不知道跑了多久,脑袋被一片虚无的黑暗取代,当脚步一歪,差点撞上墙壁上时才反应过来。季木从小就参加了校队,在里面以超人般的毅力挑战完最困难的训练后靠超越其他人一大截的成绩而成为了队长。现在,这个疲惫的男人缓过气时,却惊恐的发现四周空无一人。
“怎么可能?妹妹呢?刘宇与胖子呢?”生死与共的三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黑暗中,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被孤独这怪兽给狠狠啃咬住。只有我一个人了?按理说,三人其中一个跑不动了,肯定会叫住其他人的,哪怕那两个男的不叫,但是妹妹肯定会叫住自己的啊!难道这一切是梦?
那怪异的奔跑声与嘶吼声越来越近,但季木却慢慢地走了起来,衣裤早已被汗水打湿,流进眼角的汗水让眼睛刺痛得眯了起来。虽然汗水很多,季木却感觉自己一点都不累,他已经不想跑了,就慢慢地走吧!只有我一个人了?还跑什么?活下来也没有意思。不知过了多久,那让他惊恐的声音,现在在他看来是如此的搞笑,声音除了越来越大声外,没有其它的特点,季木甚至都笑出了声。你是在逗我吗?我都走了这么久你都没有追上来?你是在戏弄我吗?学习猎人戏弄猎物?到了后面,这声音的源头仿佛就在耳边,无比清晰,甚至听得到它轻微的呼吸声与心跳声,但不再嘶吼。
莫非我与一头看不见的怪物同行着?
渐渐的,季木不再想着这些无聊的问题。而是细细回忆着与亲人朋友在一起的美好日子。我是要死了吧?这些回忆真是一场精彩的纪录片。
他垂着头,瞪大双眼。他不知道他前面出现了一扇门,在他走上前时自动打开了。一股记忆里老家着火的味道袭来,还伴随着一股浓厚刺鼻的血腥味。他的前面,出现了一面镜子,他直直地盯着。这是一个吃人的魔鬼,嘴里流着热腾的汽油与鲜血,像是被捏烂了的番茄酱与易拉罐的混合体,怪物的后面是一个有着热感应的白色大门,可以自动打开。季木(怪物)明白了一切,看了看四周,这是一个实验室,有着他难以理解的各种器械,但全都被破坏了,只需简单的一爪子。地上流满不明的液体,一个怪物站在其中,口水一滴滴地往下滴,仿佛永远吃不饱。不远处,墙角的酒精正在燃烧,疯狂的向四周蔓延。这个实验室的外面还有着尖叫的警车、救护车与消防车,另外还有着上千人的围观,这真是一场精彩的表演。
我明白了一切,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幻想啊……所有……所有……我很早就死了,我的天才妹妹,她把我复活了,她叫季雨。这个天才有两个非常好的帮手,是我最好的兄弟,也是我用命拯救的兄弟,可惜,我把他们都吃了,就是那个哭嚎的老奶奶与两个绝望的老头,还有着其他恐惧的工作人员。抱歉!抱……歉……
吼呜!
怪物哀嚎起来,不自觉的,爪子在地上疯狂地抓着。原来,它只能发出一种声音,一种类似于哭的声音。
最后,它冲出实验室,受惊的警察们对它疯狂地开枪。子弹快不过回忆,在子弹击中它之前,它踏踏实实的走完它生为人类的一生。它张着大嘴,獠牙在里面旋转,它比谁都明白那些子弹打不死它的,它只能配合的让他们打进嘴巴里,哪怕这种配合让这群警察更加恐惧,甚至靶心都偏离,有人尖叫,打不死它!所幸,其中一个胖子警察冷静地让子弹突破怪物嚣张的大嘴到它的后脑勺里,灼烧着它的腐烂的肉。死亡给了怪物最强烈的一吻:
亲爱的,晚安!
怪物脑袋里最后的场景是那个胖子警察在看到它倒下后,歇斯底里地哭起来了,好可怜啊!变成怪物的季木记起了生命消失前的最后一段记忆,这段记忆比任何一段记忆都清晰,却现在才出现。几十年前,那个日子里,他记得他亲了一个大胖小子,那是他的儿子,叫什么来着呢?好像……叫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