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12月27日,考研已经结束四天了,带着刚刚平复好的心情,我来到了图书馆,看看那些曾经见证我们努力的地方。
三楼电子阅览室最后一排最后一个位置的桌子上,还静静地躺着考前我给自己写的小纸条。许是管理员看见了上面的字,没有舍得收走。
六天过去了,但当我看见这两张纸条时,刹那间回忆如泉涌。
这是见证我为自己拼搏、为梦想努力的地方。
一个多月前,因为学校考研自习室不够用,电子阅览室也变得人满为患。
每天早上8点,到晚上9点半。这里都会有一批考研人在默默努力。其中令我印象最深的是“风衣小哥哥”和“灰袄小哥哥”。
风衣小哥哥身高182cm左右,微瘦,黑边眼镜,总是穿着黑色或者灰色的长款风衣,因为没有跟他说过话,也不知道名字,故称“风衣小哥哥”。
第一次注意到风衣小哥哥是因为有一次开门晚了,小哥哥一直在门口晃来晃去,东张西望,心神不宁的。我心想:不就是开门晚了嘛?就这么不淡定?不行你去找馆长投诉啊?
过了一会儿,那个胖一点的女老师来开门,看他站门口,便问他:“你们大四没有课吗?我看你天天来这里学习。”“我都毕业了,二战。”小哥哥沉沉地回到。
“嘶~”我不禁脊梁根儿一凉。二战,怪不得小哥哥这么着急。
以后的一个多月里,学累的时候我都会瞟一眼小哥哥,他坐在倒数第二排的第一个靠墙位置,他会把书摆放得很整齐,他中午只会睡20~30分钟,他饿了会去隔壁打印室买士力架吃,他很少出去上厕所接水,他很有定力总是坚持到最后一个走,他……
最后两天,风衣小哥哥不见了,想必是回原籍参加研究生考试了吧,愿他顺利考入心仪的大学。
“灰袄小哥哥”是最后一周,在三楼走廊开启疯狂背书模式时认识的。
我们认识的第一天,应该是考研最后一周的周一,走廊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在背书。我带着一个小马扎,坐在暖气片边上,一边取暖,一边背书。不一会儿,小哥哥来了。他先是站着背,然后蹲着背,然后他就不背了,抱着书发呆,很痛苦很迷茫的样子。
说实话,同为考研人的我,其实体会不到他的心情。我本就没有怎么准备(因为个人原因,正式准备考研大概在11月20日),所以得失心并不重,我不大能理解那些付出很多,最后特别紧张特别焦虑的同学的心情。可能同情心泛滥,我觉得我应该帮助他点什么。
起身,想着要是突然问他怎么了,会很冒昧。于是我开始在走廊来来回回走着背书,走了又两个来回,我拎着我的小马扎到他面前说:“同学,你要是累了,可以坐我的马扎。”“噢,不用不用,谢谢你啊!”小哥哥不好意思地说到。什么?不用?好尴尬?我该怎么办?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现在要是把小马扎拿回去多尴尬,还显得我没有诚意。于是我转念一想,说到“那你累的时候再坐。”然后把马扎往他身边一放,潇洒转身,继续背书。怕他不好意思坐,我还特意在走廊的另外一端背书。最后,他大概是累了吧,就坐了我的小马扎,一直坐着,直到图书馆要关门了,我拿回来小马扎。
第二天,又是我们俩在走廊背书,这次,我没有让他坐小马扎,我们俩也不约而同地没有说话。
第三天中午,和室友一起出去吃饭的时候,在学校门口等红绿灯的时候看见他了。灰色袄子,松松的,垮垮的,像是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似的。
下午正在背书的时候,他走到我旁边,突然停下说“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嗯?”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问懵了。他又说:“我问你考研准备得怎么样了?”“不怎么样,你呢?”我反问到,此时我的原则是:不能让别人这样的问题影响我备考的心情。不料,我这一问,打开了这位小哥的话匣子。他说自己已经毕业了,理科生,家就在学习对面,考上海一所大学的行管专业,每天晚上焦虑得睡不着觉blablabla~
我一头雾水,我们很熟吗?你焦虑睡不着关我什么事?我问你这些了吗?我说我要听了吗?为什么说这么多?
第四天,去接热水的时候,看见他也在接水,就特意避开了他,谁知他竟然在我背书的地方等着。
我一过去,他就说:“你在背啥?”我拿我的专业课书在他面前晃了一眼。他说:“你别背这个了,你赶紧背肖四吧,肖四特别准,10个大题好的话能背七八个呢,真的,你相信我。”我很敷衍地点点头。他可能感受到了我的不信任和敷衍,于是掏出手机划拉了半天,找到一张全是考研政治资料的图片,然后说:“你看,本来我们考研政治要看这么多资料的,肖秀荣现在把所有的精华都浓缩在肖四上了,你背肖四就行了。我们辅导班老师说肖秀荣可厉害了……”又是一堆blablabla~
第五天,考研的最后一天上午,小哥哥终于不叨叨了,只说了一句:“听我的没错,你放心把肖四背好就行了!”“嗯,好!”这次,我没再敷衍没有反驳,只是略略地理解了他的焦虑,并且开始相信他说的话。
周五下午,图书馆闭关。三楼走廊里背书的人,只剩下我一个人和另外两个女生,偶尔有不知情的大一大二学弟学妹来过,我不时抬头看这些走过的人,我多么希望其中一个人是灰袄小哥哥。
我想对他说:“小哥哥别焦虑,考研加油,你一定会顺利考上的!”
可是我没有机会说了,我们都很默契地没有留对方的联系方式,没有问对方的具体信息,甚至,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这个身高178cm左右,说话糯糯的灰袄小哥哥,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如果有缘再见,相信我们一定能认出彼此。我也一定会大大方方地走上前去说一声:“嗨,又见面了!”
今天的四楼自习室,稀稀拉拉地只做了十多个人,平日大家都是早早地起床,六点半就已经在图书馆门口排好队,为的是能在这个教室学习。
攀攀是一直在这个自习室学习的。她告诉我,早上阿姨开图书馆大门的时候开完就赶紧躲到门后了,怕大家把她挤倒了;上次有个女生披着头发进去,结果头发被人挤得扯得她大叫起来;有女生饭卡挤掉了,都不敢弯腰捡,因为她不用走后面的人都涌着上来了……
不敢想象这是怎样的一个场景,我只知道:图书馆7点开门,上次我7点02到这个教室,已经没有一个位置了。
为了考研,大家都很拼。
往日,这里的背书声能在整个图书馆回荡,今天,这里却安静地不像样,只有三五个人坐在这里,支撑着这微弱的学习气场,甚至,连灯都没有开。
我想起来考研期间嗓子全哑的301姑娘们,想起来鸽鸽和琼琼,还有祥哥,等等,他们背书背得嗓子都哑了,却依然坚持每天背。而我,是一点都做不到的。
考研结束了,是终点,也是起点。
于考研而言,初试阶段已经结束,接下来的复试,毕业论文,或是面临的就业问题,依然等待着我们去一一解决。
在习惯养成上,考研似乎让我们一下子回到了高考的日子。为了学习,我们保持着最为规律的作息习惯,11点睡6点起;保持着最为健康的饮食习惯,少辣少油,多菜多开水;在学习习惯上,预习,学习,复习,背诵,来回练习,反复琢磨,直到弄懂。
在处理问题上,我知道了,哭是没有用的,因为不会的问题依然在那里,还是需要我去面对。但是哭可以减压,哭完轻轻松松地去学习,也是不错的方法。我是女生,哭不丢人的。不要勉强撑着,装出来的云淡风轻,最后难为的还是自己。
在面对未来时,我比以前多了一些从容。我知道,面对未来,我可以从哪些方面入手,去发现问题,思考问题;我可以拿出考研的这份坚持去面对问题,解决问题;可以寻求家人、老师、同学的多方面支持,化解问题。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所以,姑娘,面对未来,勇敢向前冲吧!
终有属于我的美好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