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灵宝玉(1)(2)(3)(4)

(1)

香衣和尚:你这蠢物啊,你这蠢物啊,如何要去人间受享?

人间无非是败坏之地,人间无非是污浊之所,如何去得?

可你凡心已炽,奈何去测度人间的是非凉热?况且人世间充满了腐竹枯朽,如何去得?

你执意去人间富贵地温柔乡,如何去骄傲?如何去放纵?如何去消歇?

你处于这青埂峰下,高临大海,暮迎春秋,一声声的呼喊,如此碧波荡漾。

而凡俗之心灵,处乎劫数和命运之间,还有几何的声波浩渺?


通灵宝玉:大和尚,不管人间如何凉热,我不去,是否是枯寂?

我的炽热的心灵,奈何波涛翻滚,如何不去灵兽一般地撕咬人间?

人间万象,如此陈列于我的目前。

人间万状,如此纷纭于我的樽前。

去,我要去,凡俗之状,拱辰星辰,泪雨如注,波荡不已。

如今却生出且五雷的穹顶,我又被女娲限于大荒山无稽崖下,如何使得?

我够数了,要耳语了,也当去了。且去一番,看看世间薄凉。

奈何住得下一块通灵宝玉?奈何波荡得下一块西爵的领地?

如今且去黯然一世,若惹得世间杂态,万一方寸之间换来如此的九尾之狐,也好!


白云道士:罪过了,罪过了。

人间非此可怜之地,人间乃姻缘汇聚之地,去一遭也无妨。

只是人间风月宝鉴,奈何处于此醉眼朦胧之地,无非是游仙窟了。

而白云在上,黑云在下,奈何屈辱和罪过?

处于此生人间,去掉了灵石的一部大文章,如何温存此石头记?

一部凡书,写于青埂峰下,落得一世的骂名,彦佑万起那世俗之地,如何去得?

而诋毁了此门清白,如何使得?

唯有阅便了苦竹之地,大荒山上,如何言有无极之地?


通灵宝玉:大先生,去得,去得。

凡俗梦梦,最有我之黄记之地,去得。

凡俗门户,最有我宝玉发光之地,去得。

大先生,在清风之上,我历经万千岁月,已有我之梦梦岁月,如何不去?

切去一番,看看来龙去脉。

去一看,砍树了,坐下了,坐在温存的嘴唇上,年付了估计的剪碎之岁月。

最忌在此。

如何去不得?

我非得去。


香衣和尚:我佛慈悲了。

我佛在大荒山上设下了一个局。你且去走一走。

看一眼。

看一眼世间的万象。看一眼你的身躯,如何在荒山上飞扬如泪珠。

我佛从西方灵河岸上来。

赤霞宫中,吴侬软语与洪荒之地,如何被迫得了?


通灵宝玉:如何有罪过?如何有罪过?

一世为人,便一世为鬼。如何使出浑身的邪术?如何摆出九灵山上的疯狂?将去,将去,且将万状化为冰雪,且将灵魂化为鬼魔,爆出灵魂的暗淡,浑身充满了瞎编的地狱之眼,将我宝玉之身化为露珠,化为眼泪,化为纷纷的雨雪。

如今,我却去人间,在天上人间,在呼呼玉玉的瞬间,天上赤霞宫一色地变化,将我的醉眼掩去了,剩下通身的洁白,在天地发出呼喊。

而去了,去了,我且化作肌肤去了,婚事已定,良辰美景却没有换得,如何使还啊?


白云道人:我道门啊,窃取了息壤,崎岖了山麓,黄泉路上,我的召集之地,奔赴了,悲鸣了,亮出皇皇巨著,将灵石的梦境写下,将灵石身上的颜色染住,将通身的洁白如玉的石头换来,如何本溪吐艳?如何换取般若?

如何原本我天尊之地?

如何原来我道门悬挂之地?

如何抚摸我道门的玄虚之地?

听令了,我的宝玉,你这一番游历,将以死存,又将以死去,你是否忍受得了?

听肯了,我的宝玉,你这一番滚滚,有于黄泉之路,由于忧伤,将以黄骠马而死机,你如何可以?

百花盛开,你且为百花花主,如何肯定?你是否愿意?


通灵宝玉:如何不够?如何不行?

我今生却走一遭阴曹地府,去看一眼混沌之地,换来磁轭之存,而奔驰如麻。

我今生窃取了天利之石,浑身通黑,换取了的洁白之肌肤,如礼门奔袭,如何使得?我今生薄凉了王世书,一级级的台阶,上了青埂峰下的山门,次第打开。

如何不存?如何不断?如何通存劫数?如何覆满我通身的晶莹的身体?

我如今被女娲氏弃决于此青埂峰下,奈何凡心炽热,通体混沌,编织了万状的灵魂,住在了青埂峰下,次第山门,见此红苏之眼,奈何炽热催催,一炉巨火,万象飞翔,主宰者啊,我的红颜泪眼,我的劫数中的世间女子,与我有姻缘。

如何姻缘?莫失莫忘,芳龄永继。我且去。


香衣和尚:人间好地方。人间又是遭罪之地。

奈何你宝玉被放逐。奈何你宝玉去历练凡俗之苦。灵境已在,遍地花开。

而枯叶也还在。寺庙的门还在。葫芦庙还在。甄士隐还在。贾雨村还在。冷子兴还在。将于黄昏之地而放逐。将于寺门之外周回不已。

去了,我的通灵宝玉。去了,窃取了息壤的我,罪过落下,已经是黄昏。

而如今如期佳梦。

而如今风雨顺畅。将于奔赴之地而杀出旷野,一地女儿,一地男儿,奈何男女之间薄凉如此,天地闭门,阴门打开,瞬间之游荡,呼风唤雨,大地放逐玩儿去。


通灵宝玉:看一眼,魂魄还在。

摆脱了万状的门户,黑魂还在。

一眼万年,如何去得人间之生死?

还好,我的统摄了花王之地,如何去洗劫万花谷的风雨?

去取了,去取了,我的灵魂安居于黑魂之地,杀出的盈眶之月,如何满了?

如何使得?如何使得?

一眼之间,青埂峰下的顽石一一落空,只有我此身的洁白,如满月的葫芦,在天上暗暗发出清辉,减半了我的岁月。


白云道人:还好啊!还好啊!

如今且画一般带你去。如今且变作你赢缩之身,与我一僧一道去了人间。

万状奔赴。

碗里的月光如今盈满了水。

且去一番,便作苦雨了。


通灵宝玉:有了,有了。此生将下去了。

此生浑身通红了。此生的名字便作宝玉,便作贾宝玉。入了凡,可要再回头。

且住,真的要再回头吗?

此生真的无法回头吗?哀人啊,他日啊,我定返回青埂峰下。

如今且去一番人间,回头不迟。

且去,且去,莫回头。待得他日名动天下,一剑便是三世魂魄。

(2)

甄士隐:想我的那一日,一切突兀了。

我晃晃悠悠地上了太虚幻境,看见了风月榜。

一切的风月之门,朝我打开,我突兀之间遇见了通灵宝玉,在天上人间。

而我要去了,抵达之谜,诚笃了。

我躬身想了一个夜晚,突兀地呈现在了宫廷里。

我拜月了,月亮依旧在天空里发亮。


贾雨村:世间通灵,莫过于此。

世间我的林如海,他的女儿林黛玉,莫过于此。

我载了船下江南,船只上的樯橹之声,莫过于此。

通灵宝玉,一身的寒光,射出千里之外,妖狐之升,如月之光,该出夕阳。

而江南自有绵绵细雨,我上了京都,求索功名,奈何无常?


冷子兴:如今的贾府如何?

败了一地的烟火,败了一地的石头,败了一地的压花,如今谁的歌吟还在?

贾府奶一家躯体之身。

谁的冷热无常?谁的兴衰成谜?谁的花架子一败涂地?

宝玉还在路上,在青埂峰下,积累成的巨石,一块补天之石,哀悼了谁的眼泪?

我哀叹了。

地上的影子摇晃着,晃出了妖狐之身,在地上呼唤。


通灵宝玉:人间真美了啊!

人间真的过于行老了啊!人间图舞女了。

人间老了,还有我呢。人间一团团地睡了,还有我在天色里打听。

地将的葫芦庙,如今抵达了如何的境地?

想我一块宝玉,通身透明,写满了的字迹啊,纷纷落雪。

如今,我去了哪里?

如今,我还希望着什么?

如今,我苦逼了自己的一辈子,在天香楼上,看见了秦可卿的吊索,我哀叹了啊!谁的笔迹湿润了我?谁的哭泣摆脱了我?谁的苦衷失败了我?谁的离恨天还在苦熬?谁的劳什子还在丢弃?七窍的宝玉,砸出了洞窟的宝玉,败坏了包体的宝玉,丢失了往事的宝玉,呼唤着埋葬的宝玉,都还在吗?

如今,我悠悠然地走了,在天街之上,独自晃荡。


甄士隐:走了女儿,算作了好了歌。歌唱者的青埂峰下,谁的埋怨哭诉?

一辈子苦恨。一辈子转圈。一辈子装疯卖傻。

早早地逝去了。

早早地苦囚了。

在仁清巷,我的阊门内外,都是属于宝玉的光芒。宝玉啊,谁的测度如此?

宝玉啊,谁的脸面如此?宝玉啊,谁的离恨天上有我的三生石畔?

绛珠枯草啊,谁的莲都在摇晃?太虚里啊,谁的石头城被毁灭?

宝玉啊,你隐隐地上了黑暗之渊薮,被卖的是谁的女儿?我的英莲吗?

走了一辈子的天地,如月如论,我的火花岁月,埋葬的是谁的女儿?

如今,宝玉在天上,天色不对了,天机算失了,活埋了,地上的玉竹干干了,谁的怡红院之公子哥,还在人间唉声叹气?


贾雨村:我上了午夜。

我上了林黛玉之神。

黛玉,与我一同参悟佛偈,与我一同领悟玄机,在天地门户大开之时,纷纷如仙雪降临。独有我的北上功名,如今换取了谁的可怜?


冷子兴:哀悼了,我的命。

奔腾了,我的贾府。

四散了,我的浩瀚的屋宇,我的浩浩荡荡的波涛,我的吞噬人气的我,北上的路径被堵了,我毁灭不了的宝玉,至今散发出炽烈的光芒。


通灵宝玉:我的光,我的弃决,我的灵石,我的宝玉,我的块垒。

如今散失了谁的命运?如今同游了谁的领地?如今败类了谁的弧度?如今都匀了谁的宫门?我白玉之身,宦海沉浮,与我的前生,莲藕万千。

宝玉寓居在了姑苏城。宝玉来到了金陵城。宝玉又上了北京城。


甄士隐:㡳可在了,㡳可在了。

清澈见底的玉石,轮回在了通天的地里,埋出的火焰,悠悠然上升,荼蘼花开。

清澈的河水。散乱的京都。奔腾的江南。如水的西湖。

与我石头城一同埋葬。与我太虚一同参悟。

无处不是江湖。江湖多风波。风波上有我的浩浩荡荡的烟海,笔录黄金。

而今,换了人间,风雨尤其多,碧波如此生息繁衍,门户延伸,将于黄昏而熄灭,独倚的江楼,属于我甄士隐杀去的玄机,换取我的宝玉。


贾雨村:我的宝玉啊。痛恨的宝玉啊。

灵兽了的宝玉啊。疯疯癫癫的宝玉啊。偷身偷窃的宝玉啊。苟且的宝玉啊。

我要还你的童年。我要拜月你的中秋节。我要偷偷地白鸡你的勾人。狗神的日子,一同埋出泥土的日子,我在黛玉之身,我在林如海的身时上,将宝玉埋入了葫芦庙,独有我的葫芦庙,晶莹的雪啊,落了下来,在我的独对的日子里,上了北京城,买了房子,安居在了香山,一片的冰雪世界,吾辈如此。


冷子兴:谁的将于阴阳去推测?

谁的将于黄昏去掩埋?在京城,我的渊薮啊,度过了埋于灰暗的岁月。

偷偷地预想贾府的兴衰。隐隐去推度我的贾府的败落。暗暗地畜类一般地呼吸着石头城的气息。我要暗暗的。我要低低的。我要独自的。我要在虎溪上头冷。我要在碧玉上垂泪。将我的对于贾府的预言换成冰雪的肌肤,上了石头城,出了冷雨坡,哀悼了往昔的岁月,明明而已。

如今,埋于贾府的一笔言语,将于江南之石上吹倒风雨。

换算成玉魄金魂,木石前盟也被幻灭了。

独剩下金玉良缘,莫失莫忘啊,谁的凄风苦雨?


通灵宝玉:我隐隐地去了。

我暗暗地去了。

在地上,丢失的我的岁月,换不成的冰雪,上了太虚幻境,还有我的金钗册页,段差几个的魂魄,暗淡的了,上不了的江岸船只,独对的唯一江鱼。

而灭了我的豉汁,迟滞了我的烟雨,幻世而成,换波而就,波涛翻滚,江水滔滔,低于河岸的水声,我石头城的门户朝我还与,而姑苏城的阊门内外,也在浩渺中符石。始于石窟的玉石。本体的玉石。通灵的发出光芒的玉石。

暗暗地在青埂峰哭泣。

暗暗地在荒野中丢弃自己的帘幕之身。

还了一世的罪过,埋入地下。

唯有白月之身,在花神旁独自饮泣,泪海滔滔。

(3)

我在青埂峰下哭泣。面对着来往不绝的人去人来,我只有哭泣

宝玉之魂啊,落在了天涯海角,无数的泪水,只为春秋而流

而万千年的薄命司,集聚了警幻仙子的风月之门,一地儿打开

岁月无涯。冰雪肌肤。藐姑射山。山海经。呜呜地呜咽了

哭出的泪珠,流淌在了碧水之上,呼唤着老去的红尘,断肠谷上绵延不绝

我在青埂峰下自在地来往,将弱水暗指在了司崖上,警幻落在了我的后面

警幻啊,我的美的梦,我的呜呜哭诉的梦

在据陈的洪水上,在天涯裸露的大荒山上,无稽崖落下马匹

一匹马天马行空,居住在了的高唐地界,生出野马,落魄而洗濯红苏

如今,宝玉之身被洗劫

宝玉之身安置在了天门之外,在千里之外,是黑暗的天地之水

宝玉在梦中抵达了天地之渊薮,一片你的黑暗之水,洪流补播不已

宝玉落空了,将梦境打碎,将风月宝鉴拨出,愣在了一旁的天地之间

而如今,马匹游荡着,马匹摆动着鬃毛而一炉狂奔

马匹在宝玉之神上,花开碗里,月光盈满我的狂泻,点滴的神游

神游一条河流。将宝玉的碗中月色打在地上

地上也是一条河流,隐隐地流入日夜之中的河流

地上也是一条通向薄命司的河流,一条将宝玉裹挟着进入黑暗之地的河流

而地上依旧湿漉漉的

曼枝上,湿淋淋的,告知了宝玉的通灵之身,将进入黑暗的穴地

投筑了的不周山的高壁,共工愤怒了,将头脑撞向了西北之山

轰隆隆的,闪电袭击着,高天之上,合著的春秋一头而去

如今,宝玉带上了龙琼的宝剑,驾驭着车轮,骑着马匹,在它盘旋

而马匹,发出撕咬的声音

我的宝玉,抽身而出,拔剑挥斥隐隐,在青埂峰下四绝而去

如今,灵石哭泣

如今,灵石恍惚而发出一绝的剧情,将演绎一场惊绝的情榜之垂天地

那是宝玉的光芒

那是宝玉杀出太虚幻境的光芒,那是一地的天地倾斜,西北捶地而下

如今,宝玉收敛了巨星

在星辰之下,在怡红院之内,隐隐枯叶,风袅袅兮炊烟,洞庭波兮木叶下

而山鬼在哭泣

通灵宝玉,通身洁白,通身透明,通身胀满黄河的水

将一片的劫数带进了太虚,将黑水的一地的烟火引入大观园

西集的马匹啊,翅膀撒花姑娘的马匹啊,宝玉驾驭的车轮和马匹啊

吃下了一个黄昏

便是满壁的云巅,巅峰之上,青埂峰下落出了一地的将军之火

靠近了薄命司。靠近了通灵宝玉的发祥之地

将有烟波浩渺,在通往我的宝玉之身,将宝玉一带的地方杀出旷野

红楼一梦,不似的一梦,不死的一梦,夹带了风电的一梦

而在飞逝的佳期如梦里,在南山飞雪之上,在召唤着的赤松子之梦上

宝玉走出怡红院,宝玉扶助了院里的修竹,一杆杆的修竹

将有修竹满满,将有梦幻满满,将有赤地满满了

(4)

通灵宝玉在呼喊,天地之间,浩浩茫茫,突兀地呜咽了

吹天之地,藐姑射之山,垂暮在青埂峰下,长出花朵,将扑灭的灯盏掩映

呼喊之间,垂天的暮云,孤零零地飘落,如玄武石,悬崖而出

映带朴布,布衣和尚,白云道人,空空道人,茫茫大士,渺渺道人,都在了,消解了的大荒山无稽崖,如我青藤的和尚,将万类的江湖奔驰而出

垂暮之云,消逝了,消失在暮色深处

万状的云彩,赋予了地上的颜色,六宫之外,青梗之外,万旭自古,光芒到处

而如今,通灵宝玉滋味无数

带妆的宝钗湘云黛玉都在大观园之内,怡红院一片生机旺盛

释出的春暮,桃花在上,零花院落,包括了灵灵的院子,无不生机勃勃

而暮云之外,我的宝玉,消逝了,晚宴在内

而古韵游子意,不匀的节奏,将太虚幻境压住,暮云敷上

暮云无线弧度。暮云之外,大地祭祖,累累的坟冢,外面都是火焰的弥漫之处

而如今,消解无处,暮云深处

洞窟都还在。消失的宝玉还在。通灵的宝玉,包住了自己的机体,晕内五庄俱全

生机无限。春门初拟。春闺如许

而唯一的憔悴了,宝钗自古以来憔悴了,黛玉也伤痕满满了

洞窟之外,大院之外,青埂峰之外,那是玄石玄天

玄天之外,宇宙浮沉,大湖弥漫,张莽的青天,蠕动如秋虫

如今,唯一的穷困了,恕我直言,你归于了九玄之地,遁入黑暗,如此而已

那么,玄天之外,我宝玉的呼喊你能听到吗?

玄天之外,穹顶之外,天地之外,宇宙之外,你能呼吸到吗?你能抵挡住天地的浩茫而与穹隆之外的玄天去接触吗?你梦见暮色吗?你梦见天恩祖德吗?

你如月。你如霜。你魑魅魍魉

你遁入黑窟。暮色沉沉,吃菊的菊花,摸出秋色,宝玉废黜如国王

而我的宝玉是百花花王。是绛洞花王。是神瑛侍者。是憔悴的国主

一地狼烟。一地黄昏。物无数。泪无数

何处是国王?何处是应激?万类无主,花开城门,在我的阊门之外,秋色盈满了

通灵宝玉四处召唤

召唤到底

召唤成空

召唤成无限的滥觞,觥筹交错,光芒吹笙,玉门花开,碧波荡漾,水幕清新

而如今,到底的泉眼上去,我宝玉下了青埂峰,摸索着九玄的道路,从玄石上走下,如类聚的勃勃荡漾之水,不与言说

而如今秋水浮华

秋水各自长天

秋水暮色,无限的忧伤,宝玉涌出,万类的泉水无限的清澈

从青埂峰走下

从婉拒的无稽崖走下

从宝玉的神瑛侍者走下

从三生石畔走下

河流聚聚,黑泉奔涌,累哭的河川,奔驰而涌向了无数的草泽

干杯了,举杯了,交错了,光芒落穿了

从青埂峰呜呜地往上走,是玄石的交错之地,是玄天的浩渺烟波之地,在通达雾霭的无瑕之地,是赤霞宫之所在,吃过了的光芒,包住了罗网,将传语穿件,将浮沉的天地拉出,二胡歌唱,古琴分成,河流汇聚,魑魅上来

而如今,通灵宝玉走下茫茫大川

从青埂峰一路回旋而下

从清风处一路而下

从汇聚的五河一路而下

长袍马褂,一路风姿飘飘,浴帘摆布,河曲悠悠,无数的虫豸而下

从无稽崖上铺面而看

冲破那个黑暗的落地,从清风明月之间眺望,黑暗的弱水无极,从炎炎的赤地一路而下,奔出大泽,我的望湖之地,披盖着楚楚动人的衣裳,无极而下,从河曲之下而下,从泽川而下

通灵宝玉纷纷而下

如鸟雀纷纷而下

如关雀纷纷而下

如赤影纷纷而下

如关帝纷纷而下

如万类的王者纷纷而下

从青埂峰往上走,便是玄天之所在,是天地浩茫之所在,是大泽冠冕之所在,是去和锁住了大川,一地吹出大幕之云,赋予在河流之所在,一片大泽而下

如金锁纷纷而下

如赤地纷纷而下

我的通灵宝玉,如月纷纷而下

如月冠英纷纷而下

如牛马一般吹笙弹唱。如葫芦一般角逐万千。上青埂峰之上,上玄石之上,上玄天之上,马匹不辨,江湖不辨,奈何迟暮之地累累坟丘?奈何汇聚之地累累万象?奈何冰敷之上牛马奔驰?奈何江湖盈满,而操刀岛主,桃花盛开之地而齐聚?

如今,移车的马匹上了青埂峰,与我通灵宝玉对对如画

画里的花朵,画里的春秋,如马匹纷纷而下

唯有我宝玉,吃下胭脂雪

在不辨天地的正道上如玄石一般遁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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