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学僧道岫,对于禅道的修持十分刻苦,但始终不能悟到禅理,眼看比他后来参禅学道的同学相继悟道出师了,自己却和来的时候没有区别,仍然是个大俗人。
他想:我既不像有的同学那样幽默,又不像有的同学那样灵巧,始终不能入门。唉,我实在没有资格学禅,还是做个行脚的苦行僧吧!
于是道岫就打点行装,计划远行。临走时便到法堂向广圄禅师辞行。道岫禀告道:“老师,学僧辜负了您的慈悲,自从皈依在您座下学习已有十年之久,对禅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我实在不是学禅的根器,今天向您老辞行,我将四处云游。”
广圄禅师非常惊讶地问道:“哦,为什么没有觉悟就要走呢?难道到别处就可以觉悟吗?”
道岫诚恳地再禀告道:“我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早起早睡,摈弃杂念,认真打坐参禅,这么用功还是不能开悟,我想我和禅可能姻缘不合。同学们个个悟了,我心里真累啊!我去做个行脚的苦行僧,也许还可以减少心里的倦怠感。”
广圄禅师认真地倾听了道岫的话,然后说道:“悟,就好像鱼儿畅游海底,鸟儿栖居枝头,是一种内在本性的自然流露,根本无法形容,也无法传给别人,更是学不来也急不得的。别人是别人的境界,你修你的禅道,这是两回事,为什么要混为一谈呢?”
道岫沮丧地辩解道:“老师,您不知道,我跟同学们一比,就好像小麻雀见到大鹏鸟,惭愧极了。”
广圄禅师装着不解似地问道:“是吗?大鹏鸟怎样的大,小麻雀怎样的小?”
道岫答道:“大鹏鸟轻轻一展翅,就能飞跃几百里,而我却无论怎样努力,也只飞出草地上的方圆几丈而已。”
广圄禅师意味深长地问道:“大鹏鸟一展翅能飞几百里,它能不能飞越生死呢?”
道岫默默不语,心里好像悟道了什么。
对于修禅来说,只有悟与不悟。因为所有人的佛性都是一样的,悟了就是佛,没悟就是凡夫。而不能说,悟了就是大鹏,没悟就是麻雀。大鹏虽能飞几百里,倘若没悟,也不过是凡夫;麻雀虽不能高翔,但如果悟了就是佛。在佛面前,众生平等,智者与愚人,在佛性上并无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