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听过不少人说,看过很多书上写,可自己未曾真正思考过。可能这就是很多道理我们知道却做不到的原因。心中不真正的认可便很难融入到实际行动中,正如死记硬背的公式就是不能运用自如。
我在吉林出差期间,晚上下班后,经常出去散步,跨过临江门大桥,去那松花江边。江边的晚上是一个夜市,摆着各种地摊。在那条小道的尽头有个户外KTV,每晚上不少人去那里点歌。常去的有个老大爷,他总是带着个耳机,每次都点好几首歌,接连着唱完。他的声音僵硬,节奏转变不流畅,更没有腔体的共鸣,有的只是混浊的沙哑。每次唱到最后一首。旁边的观众都走的所剩无几。他每次的如约而至引起了我的好奇,后来老板阿姨说,他是命在旦夕的人了,心脏做着支架,借着助听器听声音,现在每天靠着唱歌帮助维持,享受着有生命的日子。
我当时甚感惊讶,他除了步履沉重些,看着与其他人也并没什么两样。
后来,他每次唱歌的时候我都听到最后,出于对一个特殊人的好奇。这时听他的声音里有种倔强,似乎乞求生命之神挽留的同时也不屈地在和死神抗争。他没有局限于歌曲的韵律,尽情地倾吐自己的心声。没有原唱的高音与柔美,但已经表现的竭尽全力,这种尽力绝不像《好声音》上的声嘶力竭,它夹杂了一个即将终结的生命的不舍,沧桑而无助的情愫,听起来味道与众不同。那歌词……
“我有一条洁白的哈达,
伴我走过海角天涯,
哈达把人间真情传播,
哈达让我牵挂高原的家,
哈达是我纯净的心啊,
我把它献给祖国妈妈。”
有时,他开心的伴着舞步。也有时,唱成了哭腔,抹着眼睛。最后,我都会用心地给他鼓掌,他也朝我露出会心的笑容。
忽然一天,他带着一兜杏去了那里,从里面掏出一颗给了我,没见他点歌。我一直想和他聊聊,却始终未如愿。后来回到了北京,空闲时翻手机看看曾经给他录的视频,听听他的声音,愿他仍然健在。
我对于那颗杏的记忆是:“高音”不在年轻时候练,老了那颗哈达心只能有余勇而力不足。总感觉那生命的力量没有完全释放出来,被窝在了衰老的机体里。过了充满活力机体的保质期,剩下的只有不甘心与无能为力 ,空有热情而缺乏力量。
一个人所有的成就都是自身的元气转化成的,都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力以及此力强烈内敛的结果。这种力年轻时候最为充足,而如果在此时过于贪婪,纵情享乐,老大徒伤悲是自然而然的。但如果将其用于强壮自身,去担重担。尽己所能获取,尽己所有给予,为他人造福。到老了,那应是酒足饭饱的感觉。回头看看自己的历程,可能是整饬俨然的一番美景,在蔚为大观之后,何憾之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