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祝

【一】

英台吃下第三杯酒,胃里滚滚烫,头开始发昏了。席间觥筹交错,喧声如雷,在她眼里,都不真切了,只死死撑开眼皮,睨着前方。斜对席的山伯,正是酒酣胸热时,醉眼一抬,恰好落在英台身上。只见她颊生两红,美眸含春,胸前要开不开,露出一片白。那双媚眼,似合还开,由远及近,伸出一双手,慢慢地,缓缓地,死死地,将他缠住。

山伯咽口唾沫,看得痴了,酒至唇边却浑然不觉,思虑变得茫茫起来。他忆起从前书院,英台偎在他枕边,白花花一具女儿肉体,几近求欢。他只恨自己,当时花簇簇,傻到死,讲不通要守什么男女之妨,白白便宜了那花枪头。

文才吃酒,忽见两人这般旁若无人,立时生怒。手一抬,力道从中射出。山伯手里的酒,哗啦一声,全洒在他脸上,弄个满脸湿,山伯颇为尴尬。文才不动声色,抿口温酒,朝英台身后重重摸一记,英台瞪他一眼,却没有拂他意,顺势半眯眼靠他怀里。过一会儿才察觉到,肩上的手,力道渐大,蛮蛮的,几个指头眼看要揿进她皮肉里,英台肩膀生疼,龇牙欲喊,却仍旧未出声响。

文才看一眼英台,又看一眼山伯,此时众人皆静了,文才露出一声得意笑:“山伯,你看我这娘子如何?可还比得上你千娇百媚的如夫人?”

山伯脸上的酒汁方擦净,听了这话,脸上讪讪,谁不知道梁府丞与马夫人的风流往事,谁不知道山伯娶了枕月楼的花魁做小。马文才分明是在羞辱他,他心中有怒,可不便发作,只得弯腰谄笑:“文才兄文武双全,嫂子又才貌无双,正好绝配。像嫂子这样的女子,天下又有几个,弟妾出身卑贱,云泥之别,怎敢与嫂子比呢?”。复又弓腰,打了个揖。坐他旁边的美妇人,杏眼圆睁,瞪着文才,又瞪着山伯,又朝英台恶狠狠地剜了几眼,怒冲冲的,脸都绿了,却无奈何,又不甘心地,发泄般地,朝山伯脚背狠狠地踩下去。

文才听了这话,又是一声大笑,连连举杯,:“哈哈,真是三等人配三等人……此话中听!山伯不愧是谢丞相门生,这拍马溜须的功夫,真是一等一的好,与从前的酸儒书生,真是判若两人啊!”

山伯暗自咬牙,倒吸一口气,脸上却更加卑微地,兜兜堆着笑。烛光暗处,有寒光藏着,蛇信子般,隐隐乱窜,嘶嘶响,这声音好似一把刀,霍霍闪光。

【二】

文才携英台回到马府,已至夜。四方静沉沉,死灰,只听见乌啼声,乌拉乌拉,异常凄引。天有稀星,浮浮沉沉,月光寡淡泻下,一泓泓,好像幻景。

英台和衣卧在床上,双眼微敛似熟睡。烛光摇曳,英台脸上明暗不清。文才推门而入,砰一声,门重击窗柩,声响好骇,一干婢女急忙合门退出。文才冷脸,走至床沿,照样未换衣,寻只枕头重重躺下。似有意弄出声响,偏偏英台不响。他终于沉不住气,愤愤道:“哼,你和姓梁的,今朝在席上眉来眼去,坏我头脸,别以为我是呆寿头,不知晓!”

英台冷哼一声,不屑笑道:“我坏你头脸?哼,花枪头,也不晓得谁,一直盯着那位千娇百媚的如夫人,眼也不眨。青楼女子是下作,可你比她们又好上几分。”

说到愧处,文才面色缓下来,但仍不松口:“你也死了那心,如今姓梁的已不是你的梁兄了,方才他的眼神,你也瞧见了,千色色像淫鬼。他娶进门的女人,也一个比一个下作。哼!贫鬼一发达,也学起了富贵人。”

“你们男人不就偏爱好这下作的,且越下作越心肝宝!你自家还不是一样,当初许我一世,现在呢,你娶的那些小,日日缠你,我可说过你一句。男人寡情,古来皆有,我谁也不怨,你占得住我的身,可占不住我的心,山伯怎样,你勿多管。”

英台一字一句皆平缓,可句句说到文才痛处。英台说得不错,可他心有不平,一气上来便扳转英台,三两下将衣服脱尽,朝她使起了蛮力。英台咬牙忍痛,骂他死寿头,对他又打又捶,怒中狠狠往他肩上咬了一口。文才大叫一声,一巴掌拍在她脸上,白皙的一张脸,像仇人一样,联合眼睛一起瞪着他,一会儿就肿了。哪里知道,一肿就惹人怜了。

文才极少打她,却在这极少的一次发现了惊喜,原来英台也有这弱的一面,且这一面让他生出欢喜,欢喜里孕出了柔情。他忽然觉得,长久以来,英台少的就是这弱的一面,真是昏了头,他竟为这个发现而兴奋。兴奋着,才觉出了自己的不是。

这回不粗鲁了,换了策略,极尽耐心地,等着她,哄着她,抚着她,英台不响,还是瞪着。心里却暗自得色,死寿头,花花枪,土匪做惯了,竟也知晓惜怜。过了一会儿,主动将身体迎上去,两人和谐起来。黑暗中,英台仰一张脸,模模糊糊,像哭又像笑,像欲又像空,姿态妖冶,异常美。文才分不清,哪个才是她。

院外榴花,好像焚烧,烈烈响。腐虫自暗处来,悉悉索索,新叶堪堪嗜尽。

【三】

那日午过,春景极好,英台正于阆苑中休午。于梦中见一只枭,夜夜徘徊,在她耳边啼叫,呜呜咽咽,像是哭丧,赶也赶不走。一觉醒来,心烦不止,正要喊人奉茶。一会儿便见一群人,慌慌张张抬进来一顶坐椅,椅上瘫着自家公公马太守,白发凌乱,虚弱弱好像既要归去。旁边一干仆婢,脸色肃穆,皆低头不响。

英台心里咯咯噔,眼前浮现梦中枭鸣。

三日后,马老爷移至床榻,仆婢侍汤奉药,昼夜不绝。原来还有大臣官僚,陆陆续续进来,后来便来得极少了,就连大夫也不常来了。文才烦忧,常常吃酒,醉中连英台也骂。

老人家捱不过,在那年冬至殡天。丧礼办得极隆重,连皇帝的亲卫也奉旨,到太守墓前洒了一把冥钱。

而马氏一族,也正是自马太守归天之日,渐渐失势。文才虽知晓形势,可平日大吃大喝,富贵少爷做惯了,一时竟也改不过来。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可马家败得也太快。到第二年冬天,便露出了下世相。两年后,文才家财散尽,只得放妻子抛头露面。英台日日流于市井,戴荆钗着布裙,素面似农妇,只给人写些字画。但她明白,马家的败,山伯一定出了大力。

文才吃过早饭便出去了。

英台下午提早归家,准备夜饭。山上干柴湿气重,点火许久不着。英台拿着扇子,一壁煽火,一壁拭汗,一团团浓烟,从灶洞里往外挤,烟熏火燎,她的眼睛,异常疼,疼得溢出泪。英台啐道,真个倒大霉,挑来挑去,还是做了贫鬼妻!

火哗的一声,终是着了。英台大喜,竟比从前书院品性考核拿第一名,还让人欣慰。哪知道,方把油往锅里倒,噼噼啪啪,烧烫的滚油,一滴滴全溅在她脸上,英台跳起来,疼得把油罐一扔。哎呦,真是下世鬼,奸诈商,良心让狗给叼了,竟往油里兑水!英台气急,光光一张嘴,还不够骂的。

屋外喧闹声。

英台跑出一看,原来还是白天那几个瘟孙,缠跟着她到了家。为首的一个,癞头长脸,面相淫秽,还未及英台说话,便嬉笑着欲往英台脸上摸:“呦,我说小娘子,原来住这么个破烂地,害我们好找啊。”

“哈哈……这么美的小娘子,用来烧菜多可惜,你的将军男人,看来是花簇簇,里头空,受享不了啊!还是跟了我们吧,我们可不空,哈哈……”

“呸,下世货,老寿头!淫手拿开,白天吃的豆腐还不够!”英台瞪着,挥一把铲子,下死力,啪一声,拍在两人臂上。

“哎呦,小辣货!真狠啊!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全给我上!”

英台已来不及骇了,手一推,从锅里舀起一瓢滚水,立时往他们身上泼:“死矬鸭!烫死你!滚,全给我滚!”

那些人着了滚水,烫得嗷嗷叫,本来还欲斗的,可英台骂骂咧咧,滚水泼个不停,真个泼辣辣的农妇,这般样子,倒把他们骇倒。一边退,一边骂,呸,小小姐样,原来是个死牙婆!臭烂鞋!

英台长舒一口气,无力瘫坐在石阶上。火已灭了,油也没了,手上的红肿,异常疼。呸,一群死瘟孙,劲儿真大!

【四】

落霞满天,青石向晚,蚊蚋轰隆隆,文才至傍黑方归。一进来便扯开了骂喉,说这个不是东西,狗眼不识;说那个是贫鬼,下世货,忘恩负义,落井下石。文才不知晓,他的样子,有多难看。想不到三年的贫穷,已将一个富贵将军沦为下世小民了。她嫁的夫郎,一副将军好皮囊,原来腹中还是草草莽。

她觉得厌恶,站至一旁许久,连眼都未抬,鄙夷地说道:“他们可施了一碗饭你吃?”

文才不快道:“什么施不施的,这般难听,平日里我让他们吃得还少吗?”

“哈,平日是平日,方今是方今,方今你自己也是一介贫鬼了,平常人家肯舍一粥给贫鬼,已是大善,你何苦怄气?”英台一个细腰身,摆得煞是好看。

文才气得握拳,要在上年,他会毫不犹豫地下去,现在可不行了。只得作气势般怒道,“祝英台,你!真是刻薄……”

英台却不让他说完,独自摇着扇子,进了房门,走前还不忘说道:“天怕是要落水了,院外的字画,记得收回。”气得文才跳脚。

夜里果然落水,噼里啪啦,如瑶池中舀一大瓢水,哗哗哗便往下倒,天上忽然一声豁雷,将个破窗柩拍得震天响。文才睡熟,将收画之事忘得干净。英台被雷声震醒,慌忙起身跑至院外。

一张张字画,像泼了墨的旧山水。还未及干,便被雨水浸破,惨淡淡垂在枝头。碎纸片,滴滴答答,掉着黑乎乎的墨水。英台小小心,拾起一张,贴在掌心,来不及看清又让水给浸烂了。

次晨,文才醒来,英台已将饭做好。他望英台两个红肿眼睛,吊着黑眼袋,很是不满:“昨夜哪个男人抢了我的功,害你一夜没睡,弄得这样疲?”

英台轻哼一声,连眼也未抬,懒得与他辩:“快些吃,吃完你去校场找找活,快没米下锅了。”

“怎么又没了,上次不是王宝幸不是交来一袋,让你给藏了?我才不愿去那种地方,贫鬼,无钱货!”

文才嘟嘟囔囔,又出门去了。英台轻笑一声,脸上有些变形。

【五】

山伯到沉香社吃酒看戏,乘兴而归。这次没行西街,反道走了东街。然而轿子才走了几步,便行过不去了,前面围了一群人。轿仆来报,前面字画摊摊主与人起了纷争。

山伯从轿上下来,一眼望见了中心人英台,被一群人作弄得蓬头垢脸。一癞头长脸的男子,还将手攀上了她手臂。那些淫秽男子,嬉笑脸皮,个个不善。英台嘴上喋喋不休,恶言恶语,一副强势脸面,占尽了嘴上优势,可看来还是好被动,身上脸上皆沾了墨水。

山伯皱眉,脸上现出厌恶。大喝一声,众人便都吓得跑开了,那些嬉笑男子,也是地头小蛇,痞恶之人。本要发怒,回头一看,望见了黑着一张脸的山伯,立马腿软,吓得逃开。

山伯将英台扶起时,英台嘴上还没有停,瘟孙瘟孙地骂着,山伯望着她,一句不响。英台没有将他的手拍开,只是捋正头发,冷道:“你来干什么?”

山伯过了许久方把手拿开,很好气地说:“来干什么,不就是来搭救你的。他们扰你多久了?”

“正好拜梁太守所赐,我日日要与这一群瘟鬼周旋。”

山伯终归于正肃:“你这是怪我?”

英台望着他,不言语,许久方才收了怒色。脸色竟出奇缓和,她说:“山伯……他已无力伤你,你又何苦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哈,英台,你忘了他从前在祝家,是如何羞辱我的?”

“过去是他不对,现在你不是已经报了仇。”

“报仇?你以为他马家是我害的。英台,我告诉你吧。害他马家的不是别人,是他自己。他马家上下三族,有哪一人是懂得藏拙的,盛极必衰,就是没有右丞那一本,他迟早也会自取灭亡。”

英台声音好低,好隐忍:“山伯,我不想听,你还是放了他吧,我会记得你的好。”

“呵,记得我的好?你为他求情?你竟然为他求情!为什么?你爱了他?”山伯忽然凑近,盯着她,好像要将这双眼射穿。

英台没有骇,只道:“他是我夫郎。”一句简简单单,倒把山伯气煞。

“你夫郎?那你可知,你夫郎做了什么?你夫郎,他日日在沉香社耍酒疯,谢渊左手都被他打折了。你可知,谢渊是谁,他是谢丞相的侄啊,就算伤人的是我,也逃不过这牢狱之灾,何况他,哼,从前他横行乡里,别人还忌他三分,可现在……”山伯越说越凶,声音越来越大,恶毒喷薄而出,好像立他眼前的就是文才,山伯那样恨他。

英台望着山伯,似有痛,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了,你不说话!哈哈……你怪我,为他求情,好,祝英台,好一个求郎归,真真感人,我便如你所愿,放了他。但你,须得陪我一夜,我只这一条,答应,我便放?”

英台望着他,说一句“好。”那语气轻易,好像陪一夜只是售一字画。

山伯却听出了另外意思,他忽然笑了,笑得好大声,那一张脸长时绷着,现在却笑了,连皮带肉地笑,笑得看见青筋:“好,祝英台,好,我还你一世一双,你今夜,也要对得起我啊。求郎归,求郎归,郎忘归,妾空回……好啊……”他的声音,长久萦绕,英台望着山伯那乘轿子,轻轻巧巧,行得飞快。

【六】

文才归来那一夜,天出奇暗,他身上有淤青。一进门,便逢上英台的骂口:“贫鬼,花枪头,牢饭里花酒可好吃?”他才不管,只望见桌上一大桌子,烧鸡,炖鸭,鱼煲,桌旁有骨头,样样齐。文才立时执筷,呼呼哧哧。轮到了英台时,只剩下了满桌狼藉。

夜里,英台将山伯手从腰上拿开,悉悉索索穿衣,来到梁府。山伯一人立在天井,背对英台,身影瘦长,模模糊糊,面目不清,他说:“英台,你知不知,世人为何有化蝶梦?”

英台不响,只有涩涩泪,沙入眼似的,粼粼水色,辰光仿若静止。

山伯仰面望天,长叹一声,方道“今夜好月色,不如你我唱一曲吧。”

咿咿呀呀,咚咚锵,咚咚锵……

“抛家傍路梁祝见怨,你我泪涔涔,全为个乱世离鸳鸯,错相识,怎奈何……”

是夏的天了,四方静,蛙声起,有夜风,夜光流水哗啦啦。好个良宵夜!凤舞笼袖娇,鸾帐磨红药。

英台将天明时归家,文才躺在床上,四仰八叉,鼾声如雷。过一会儿,日头照进来,落下一条光亮带,有浮尘隐隐,辰光极好。英台啐一口,吊死鬼,天光光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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