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多么让人感到可怕的事实!
因为,从始之后,你就不敢肯定,作为一个医生,在面对沉沉不醒的龙门仁时,你到底面对的是人还是鬼!
既然他的体内人鬼共体,你说,你应该把龙门仁界定为什么才好?
而且,当王辉得知这个情况之后,他的心里就很难淡定了。
他把龙门仁的扫描片拿回家就是要弄清这个情况的。
而现在,通过第二次体检,他是更肯定更明白无误了。
不过今天令他超常兴奋的不是这个,而是他的人鬼共体在里面打架!
这又是一个与发现他的体内有“人”和“鬼”共体后的又一个惊天发现!
这完全超出了我们平常对人体构造的理解和定论!
这当然能使王辉兴奋不已了!
在他毕业来到医院里开始,他的医疗生涯就一直很平淡。
一切都似乎按部就班,他所学的,以及他所医的,都没有超出书本的理论范围。
可他的理想并不甘于如此,更不甘于平凡。
一直以来,他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做一个有成就的医生!
或者发现一种新病灶,并研究出治好新病的办法。
或者攻克一种顽症,从而使他登上医学界的顶峰。
但很遗憾,他的梦想在平淡的行医过程中,变得越来越遥不可及。
甚至在他的大脑里渐渐淡化,都快要被遗忘了!
然而,自从龙门仁来到医院治疗之后,他的梦想变得真实起来了。
现在那龙门仁筋疲力尽地靠着墙壁来支撑自己,一动不动地,用他的眼睛很恐怖地注视了好一会王辉,他才有气无力地躺回到病床上,身体僵直,继续用眼睛盯着王辉兴奋得涨红了的脸。
这张脸也许能说明王辉丰富的学识和年轻有为,也许是许多护士见了为之爱慕的。
但在此刻,在龙门仁看来,却是那样地叫人讨厌!
他作为龙门仁的主治医生,实在知道得太多了。
许多有关龙门仁的秘密,在王辉的治疗过程中,快要没有秘密可言了!
在龙门仁看来,这是不允许的。
不,不,不,也许不是龙门仁不允许,而是更复杂更不可思议的人不允许!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联想,就连王辉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就比如说,那个龙门仁不是一直沉沉大睡的吗?他到底是属于人的范畴还是属于鬼魂的范畴,这些还没有最后定论,那么,他怎么又突然之间从沉睡中清醒过来了?目的仅仅是为了制止王辉的乱说?
虽然说,他要制止说出去的,是有关他的来龙去脉,以及不应该让人们知道的重大秘密,是会忧乱正常人家的生活的!
但是,按照龙门仁的身体情况,他不可能在沉睡中醒过来,就是为了警告王辉,然后又继续沉睡!
这不仅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同时,又感到恐惧么?
看吧,那个龙门仁怀着一种近乎愤怒的、防备的心情凝视着王辉返回扫描室来,王辉激动的表情,正是龙门仁内心冷嗖嗖的痛苦的根源。
龙门仁正竭力要让王辉不要得意忘形,便继续暗暗运用起他奇怪的异能,一种类似于精神上的传递和感染、控制的手段。
但那是很需要体力和精力的,似龙门仁现在的状况,王辉不敢相信,龙门仁仅靠他自己的身体,就有能力实施这种异能!
瞧,他正把眼睛翻向额头,集中精力冥想,许久许久,他脸上冒出了汗水,终于,他感到自己的额头发兴,眼睛锐利,精神焕发,他便勉强挤出了艰难的微微一笑,那笑容倒也动人、可爱,但是在那被伤害过的粗糙的脸颊、那被撞击得似有似无的眉毛,以及因为要做一种控制别人的意识把持下,他的整个面部在伤痛治疗过程中仍然疤痕累累,但却隐隐透出一种力量,而且是隐藏着奸诈狡黠的力量,是王辉所不能理解的,然而却是使他最为恼火的、说不上来的东西。
王辉被他死死地盯着,眼睛一眨也没有眨一下……
中午时分,许多医生和换班的护士陆续离开了医院,整个医院开始渐渐安静下来。
偶尔有外出抢救病人的救护车鸣着笛拐回医院来,把开始安静下来的医院又嘈得杂乱又忙碌,救护车还在“哗呜哗呜”地叫着,就有急诊科的护士推着移动病床来到大门口接病人。
在医院顶楼会议室里,正闷声不响地坐着七八个人。
他们面无表情地盯着在会议室来回踱着步的那个刑警支队的头目。
而那个头目却自言自语地说道“没理由啊,什么事要这么久啊?”走到窗口旁站住了。
他尽量控制住自己,不要表露出内心的烦躁与不安。
他只好眯缝着眼睛看楼下救护车的忙碌。
但是,时间在不停地流失着,那个头目终于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不停地在会议室里的桌椅之间的空地来回地走着、走着,以此来消释心中急不可待想知道的那些结果。
假若王辉真的弄到了什么,或者取得了什么突破,那才不枉此次跟踪而来呢!
但是,等人总是那么的让人焦躁又不耐烦!
似乎这注定是一种折磨。
接着他回想着王辉如何穿着白大褂跟在移动病床走进CT扫描室去。
虽然那时王辉已经戴着口罩,但从他的眼神里还是可以看出希望和信心来的。
可是,时间有时候真是磨人啊!
三个多小时过去了,却仍然不见王辉上来汇报。
用对讲机询问做监视的人,回答却是王辉未出来,CT扫描室只有相关的护士进出。
现在,在会议室不停徘徊的那个头目陈文辉,以及由刑警支队的精英组成的特别行动小组成员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心里免不了责怪道。
“搞什么啊?小小一个CT扫描,怎么会三个小时了也出不来啊!”
当然了,表面上大家都不敢有怨言,都在默然无语中偷偷地擦汗。
陈文辉其实是个直性子来的,要他忍了这么久,已经很为难了。
看吧,他脸颊通红,满面汗水,不得不把金边眼镜拿下来擦拭,他的脑门四周已经有几绺白色的头发,正想安慰几句大家什么的。
这时,会议室的门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