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外有一只孩子 每天早晨我会通过他被冻醒
拥抱是菱形的。
灯熄灭之后灯罩显出硕大的体量,像哑巴塞在喉咙里的无数话语
我在你的影子里打听你的去向
我在你的头颅里垂钓,在你的眼睛里咀嚼刚拧下的生稻米,在你的心室打一颗鸡蛋。一切都是湿润的。
我看着贾科梅蒂的人像雕塑,觉得我们在人世上的行走,对于时间来说是静止的,对于我们自己的肉体来说是粉末状的。
信仰的形态是球的反弹,而爱是光的折射
上升是不能算远离的
我设想了一下自己是橡皮泥做的,把所有其他部位的泥都挪来延长一只手臂,它摆脱了具体的拥抱、写字、拎重物的用途,仅仅是不断延伸,以狭隘而高昂的姿态,将"无限"落实到一个可调节的终点,将"社会性"揉进无法精确的棱边。
把方言里的字眼直接用进普通话里 像把手帕从袖口抽出
枕边书所给予的安全感,类似于虚无乳房底下结实的心跳
唯一能自由穿梭于不同维度的东西 是梦的传递性
我的身边躺着一位死者,有如我的书脊
你的眼眶是壁炉,目光无私又局限
她以实用者的手段爱他;对她而言,他是铲,通过他挖掘世界,通过他埋藏苦衷
寂静是动态的,以走珠液的形态分泌
等了半天公交。我站在路边空荡如包装袋,一声接一声无关的汽笛把我一寸一寸撕开,泄气。
所有的信任都立于假定被背叛也不介意的基础上
摩擦即互相驱逐
生活的本质是趋势,趋势的发动机是预感。
腰果的做人哲学:饱满且失衡
甘蔗:节日,将一年一年的连续性切割成有头有尾
死者躺在床上,枪还在触手可及的床头。电话占线。热水壶刚刚自动关掉。邻居小孩砰地摔了一跤。风把权利还给墙。英雄主义在肥硕的衬衣里干瘪。//有限的即宽阔的。
“规划”这个词总让我想起路边小吃摊,把待炸的火腿肠片成鱼鳞状的悬而未决
旗手反而是世间最远离社会性的职位
盐的做人哲学:可溶于水且改造水,而不属于水
冬天,不要求你有任何见解,偏又好收藏人们来年开春脱落的悔意。
固体酒精气味难闻如沾满屎尿的新生儿,火是触手可及的松动的未来。
他仔细地剔净鱼刺/他苦心孤诣地建造坍塌
桌子的四条腿是这样分配的:以三条腿静止,凭第四条逃走
你的手一旦触碰我的手,我们的梦魇就重合
诗意是死亡的弱体征
影子是人的湿地
看着堆垒的石榴,我莫名途经了对战争中遍地人头一幕的联想,才抵达口渴。
在卖串珠的路边摊上方,空气中飘满了僧侣
在和谐社会,没有言语的晚饭是不正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