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

15岁到18岁,从初中到高中,单纯的逸晗暗恋了鹿源四年,只可惜鹿源一心只扑在学习上,对别的事丝毫不会理会。他很优秀,有着清秀的面孔,很白很干净,高高的个子总能在人群中让人一眼就认出。他喜欢打篮球,喜欢去图书馆,喜欢喝咖啡……她做的所有事他都看在眼里。他知道她总是第一个到教室,他知道班主任说她进步飞快,他知道她有时会偷偷帮他打热水,他知道她判数学卷的时候,会帮他悄悄把小错误改回来,他知道每次和她目光相遇,她的脸上总会出现明媚的笑容。她皮肤白皙,梳着及腰的马尾辫,头发像瀑布一样又顺又直,没有刘海,眼睫毛忽闪忽闪的很漂亮。可就是这样一个既漂亮又努力的女孩,鹿源依旧不为所动。

为了能和鹿源考同一所大学,逸晗一直在努力,她不是很聪明,但很用功,所以从班里的三十名考到了第三名。

                                (一)

课间总是吵吵闹闹的,课堂上的同学,下课瞬间活跃起来了。逸晗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笔一划的写着鹿源,鹿源……

                                (二)

放学,大家都走了,教室一片安静,黑板擦的很干净,墙边上还留有浅浅的粉笔灰,好像老师沙沙的奋笔疾书的身影还活跃在眼前。摆的整整齐齐的桌子让人感觉很干净,很舒爽。窗外风吹着梧桐树叶沙沙作响,夕阳透过窗子照了进来,印在书桌上,投下明晃晃的影子。逸晗从教室走进来,洋溢着青春的校服,长长的马尾辫,白皙的脸庞,这是多么好的女孩。她手里轻轻提着一暖壶热水,暖壶盖上贴着名字,名字写的很漂亮,很清秀——鹿源。逸晗小心翼翼的把水壶放在边上。“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没意义的。”鹿源说。不知道何时,鹿源站在了门口。他一副冷漠的表情,眼神冷冷的让气氛瞬间变的紧张。逸晗低着头,不知说什么好,耳朵都红了。他径直走了过去,走到她身边停下,却一眼都没看她,眼神直直的盯着前方。“不可能的,放弃吧,对谁都好。”然后朝自己书桌走过去,拿着自己的化学笔记本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教室。逸晗静静地站在原地,心若有千斤重。目光瞬间暗淡下来,睫毛挂着泪珠。

                                    (三)

教室外的墙上贴着成绩单,贴着优秀的作文,漂亮的字。逸晗双手抱着书,抬头望着。鹿源,他的字写的真好看,作文的底蕴别人真的很难比得上,不,在我的心中,没人能比得上。逸晗欣赏着鹿源的好文章,像是欣赏一副美丽的画。鹿源从走廊那一边走着,望见了逸晗,鹿源停下了脚步,嘴角微微上扬。

(四)

511宿舍吕洋洋丢了钱,黄瑶瑶指定凶手就是逸晗。谁都知道黄瑶瑶心高气傲,比起逸晗的清素,黄瑶瑶浓妆艳抹,整日带着妆,穿着不低于8厘米的高跟鞋。黄瑶瑶是鹿源的青梅竹马,两家人离得很近,从小就在一起玩。从懂感情时开始,她就认定鹿源会是未来那个给她戴戒指的人。所以逸晗的举动逃的过别人,逃不过黄瑶瑶的眼睛。黄瑶瑶知道逸晗看鹿源的眼神总是充满温柔。她和鹿源一起讨论物理题,黄瑶瑶都嫉妒的不得了,气的直跺脚。教室里,同学小声的嘀咕着,“你知道吗?511宿舍丢钱了,他们都说是林逸晗偷的。”“啊?是吗,看着林逸晗不是这样的人啊,真是人心叵测。”鹿源手中的笔停了下来,皱了皱眉头然后又继续做题。楼梯的拐角处,黄瑶瑶和几个同学,黄瑶瑶:“就是她偷的,我看见了,她就是一个小偷!她还整日勾搭男人,真是不要脸!”“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没有证据为什么指控别人,在背地里说别人坏话,你就很高尚了吗?”鹿源看着旁边两个女生,示意她们走开。鹿源盯着黄瑶瑶,眼神犀利。“这两天班里传的风风雨雨,不知道怎么传到班主任的耳朵里去了,班主任调了监控,发现早饭后就你一个人进了宿舍,你手里拿的黑色包,能解释一下吗?”那黑色钱包的确是吕洋洋丢的那个包。“你真的让我很失望,我想以我们多年的友谊,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女孩,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伤害那样一个纯洁的小姑娘,我对你的看法从心底改变了。你做的事我都知道,只是我想给你机会。况且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如果你找林逸晗去道歉并跟班里人解释清楚我们还能做朋友。”鹿源头也不回的走开,黄瑶瑶拉住鹿源的衣袖,鹿源甩开了她的手。这一次,是鹿源帮了林逸晗。鹿源从教室前门进去,看到第四排的逸晗红着双眼,望着窗外发呆,眼泪像珍珠一样落下来。鹿源的心苦苦的,以前从没有这种感觉,像是有人在他心里灌了一杯汤药,像是心疼,像是想给她一个拥抱。

(五)

初冬的天气干冷中夹着微风,鹿源骑着他的山地背着书包向家赶,风吹着少年的头发,像一朵花,在飞舞。逸晗也骑着车在鹿源身后50米的地方跟着他,逸晗可不是没事干,因为老师让她把批改过的作业本还给鹿源,所以她才来“尾随”的。可是逸晗却不敢叫他的名字,只是这样静静地跟着他,看着他的背影,她却觉得无比幸福。哪去了???人呢,一个走神,鹿源却不见了。逸晗四处张望。

“喂,你是在找我吗?”鹿源拍了一下逸晗的肩膀,依旧是毫无表情的冷峻的脸。

逸晗被吓了一跳“嗯,鹿源,老师让我把作业本交给你。”

鹿源接过作业本,骑上车继续向前走。

鹿源微微扭过头,“喂!你怎么还跟着我呀?”

“我……我……”逸晗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她就静静在他后边骑。鹿源表现的不耐烦的样子,口是心非的冷面鬼,心里却有点甜甜的。

“鹿源,大学你想去哪个学校?我……”

“北京大学”鹿源平静的说。

“嗯,嘿嘿”逸晗应着。

……

以后每天放学她就这样在他身后,他们讨论古词,讨论习题,谈论歌曲,他们都喜欢周杰伦,他们都喜欢甄子丹的电影……缘分将两个人拉的越来越近。

十一月,北方的天空旷旷的,空气中夹着干冷的气味。

“鹿源,我肚子疼。”逸晗难受的说。

“啊,那怎么办啊,我去给你买一杯热奶茶吧,你坐在树下的长椅上等我啊,一会就回。”

逸晗坐在树下的长椅上,望着远方的风景,天越来越冷了,偶尔飞过几只鸟,停在树上,发出啾啾的叫声。

鹿源骑车回来“怎么样?”他坐过来细心地问道,把奶茶递给了逸晗,双手却不小心交汇,鹿源把奶茶递给了逸晗,尴尬地笑笑,“先抱着,捂捂手,一会再喝,不然会烫嘴的。”逸晗看着眼前这个少年,少年转过头来,目光相会,鹿源红了脸,低下头。

“逸晗,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鹿源小声说。

“嗯?你说什么?”逸晗疑惑着。

“我说,你……我女朋友”鹿源抓耳挠腮,支支吾吾的说,脸更红了。

“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逸晗微微笑着。

鹿源转过身去,正对着逸晗,忽然抓住了逸晗的手。

“我说,逸晗,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鹿源这次放下了他的高傲,将他所有温柔倾尽给眼前这个女孩。他目视着她,像相隔了几千年的相望,如水蔓延。

逸晗紧张的抽回了双手,笑着跑掉了,“我才不愿意呢,嘿嘿……”

“你跑什么呀?还没回答我呢。”鹿源追过去。

他从身后抱着她“我们去一个大学吧,我要和你在一起。”

逸晗点头,“好”

鹿源把她抱在怀里,亲吻她的额头。

(六)

日子一点一点过去了,高考的脚步越来越近。鹿源却感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一天的周日,鹿源去县里的医院去看了看。结果令人不寒而栗,诊断单上印着三个醒目的字——白血病。他回到家,径直回到自己的屋里,反锁上门“妈,晚上我不吃饭了,在外边吃了。”平静的话语中带着愁。鹿源静静地坐在书桌旁,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我的身体……我才20岁,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样的苦痛,我还有好多梦想没有去实现,我的爸爸妈妈还有我去照顾。我走了,谁来照顾他们?他眼中流出了泪水。我的逸晗,我说过我要给她一个家,给她属于我们俩的未来,我不想离开,不想……她说,她要和我看今年的第一场雪,我还没陪她。未来每个日子我可能都不会陪她了。鹿源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为了不让家人和深爱的她担心,他的日子过得一般寻常,刷题刷题,一摞摞的试卷里,他在拼命坚持。

高考成绩下来了,鹿源645分,逸晗640分。还好,差的不多。

“喂,鹿源,我知道你的成绩了,我们就差5分,可以上一个学校了,真好,你报哪了?”

“我报了北京H大,北京K大,北京……”

“都是北京的?”

“嗯嗯,我要留在北京,未来发展好。”

鹿源哽咽着“好了,先不跟你说了,我妈在叫我。”

鹿源的眼泪嗒嘀嗒嘀掉了下来。

志愿填报上,鹿源填的广州的E大……鹿爸爸的公司在南方,鹿妈妈为了能好好照顾儿子,也去了广州。

八月份,鹿源坐上火车,去往南方,列车向前开着,

鹿源呆呆的望着窗外“再见了,逸晗。”他轻轻阖上双眼,眼泪流下来。

鹿源换掉了以前的手机号,QQ号,所有联系方式。

鹿源家的大门紧锁着,逸晗蹲坐下来,抱住自己痛哭。鹿源走了,逸晗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爱笑的她很少露出笑颜,面色也没有从前那样红润。没事的时候她就来到那棵树下,空洞的眼眸望着远方,眼睛被风吹的流下泪来,她在思念一个人,她在等待着一个归人回家……

(七)

广州的鹿源划着手机,目光呆滞,为了不想让别人看出他的病情他一直戴着一顶鸭舌帽,他的脸惨白惨白的。“26日,我国北部突降大雪,河北,河南等地迎来了今年第一场雪。”北京也下雪了,鹿源望着窗外,花还盛开着,小鸟还叽叽喳喳叫着,广州的天气还暖。逸晗,她还好吗?鹿源打开抽屉,拿出最底下的一样画纸。那是逸晗给他画的,他记得,那天阳光明媚,逸晗说要给他画一幅画。他端正的坐在长椅上,望着天空中的飞鸟,划过天空。他是多希望时间能够停留在那个时候,可是时间有脚,它跑的很快,不为任何人停留。我又能给她什么呢?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我已经配不上她了,未来的路,还那么长,我又有什么理由拖累她?鹿源托着额头,艰难的哭着。

                                    (八)

时光不紧不慢的走着,一转眼,快过年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贴着大红色的春联,听他们说鹿源的妈妈回来了,逸晗去到鹿源的家,找到鹿源的妈妈。这个中年女人面色苍白,像是几夜没睡,很疲惫,双眼通红,像是哭了许久。她收拾着凌乱的衣服。“阿姨,这……怎么回事?”“你是逸晗?”鹿妈妈哽咽,“我是。”鹿妈妈哭出了声,拿出了一个日记本,递给她“这是小源的日记,我如果早知道你们的事情,我肯定让你们在最后的日子里相守,不至于现在天人两隔,只是这孩子太懂事了,守口如瓶。”鹿妈妈大哭起来。“您说什么?天人两隔?鹿源好好的,您说什么呢!”逸晗苦笑着。“三天前在老家埋葬的。”鹿妈妈涕不成声。逸晗大叫着跑出去,不料却出了车祸,昏迷不醒。医生说,就算醒过来也可能是植物人了,过了几天,逸晗醒过来了,命是保住了却失去了记忆…

                                        (九)

逸晗坐在树下那条长椅上,望着远方的飞鸟。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她说她很喜欢这里。(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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