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桐树在不被人注意的空隙就在几场雨后长成了参天的高度,只是那样的瘦弱让人无法将他和平日里粗壮挺拔、在风雨中坚韧的树的形象建立起任何的联系。叶子生的又大又松散,是招风的利器。收回拉高的脖子,藤曼的叶子遮盖了所有的地表,纵向横向都是绿色的延伸,一样的叶子就簇成一团,很多是我不认识的品种。我隐约记得其中有金银花,还有之前被砍掉的银杏和枣树。石榴树和腊梅树脸挨着脸,这样的状态是不利于石榴生长的,石榴树就是需要萧条的枝干才会有更多更饱满的哈哈大笑的石榴。梅花不管在怎样的环境下都可以在寒冬绽放,送来一丝在雪中扑面而来的香。葡萄藤从一楼爬到二楼,在以前等着到了夏天就会被戴上各种大红大绿的食品塑料袋,套住长成的一串串的葡萄,防止各种坏鸟来啄食。
露天的楼顶表面铺着几方田地,韭菜长得十分讨喜,不过田的大部分都是高高低低的草,浇水的水龙头已经生锈了。有谁能想到,这里曾经四季都有不同的蔬菜,每天早上和傍晚爷爷奶奶带着蹦蹦跳跳的孙子,从水龙头借出一根尼龙水管,像人造的洒水车,给蔬菜补上充沛的水分。
到了彻底的夜里,热气已经消失,搬出来竹床和一盘西瓜,在竹床上平躺着时不时地就有一阵凉风。在我很小的时候,空调没有像现在这样普及,所以乘凉是真的有凉可乘。如果把西瓜汁洒在了地上,过不了一会儿,成堆的蚂蚁都来了,让人担心的是,蚂蚁可以循着味道排着队搭着梯子到达目的地,一旦爬到身上真的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夏夜的天空有很多星星,我听说最早出现的那一颗被称作启明星,顾名思义,这个名字是说这颗星可以给行人在夜里指路。后来我感觉在人们的印象中流星是很难得的现象,可是在我躺在竹床上“夜观天象”的时候,有一次一晚就看到了五次流星,都是那种划过夜空留下一点尾巴的样子,难道是我看错了?
植物们处处都还在,只是不是像果园里那种有序等待丰收的状态,被人类驯服了很多年的果树和田园拥有了野性无非就是,结果子已经成了副业,叶子和树枝的肆意生长成为另一种繁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