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拂斜阳

那漫山遍野的青草,曾在余辉萦绕下,印在我的脑海里;如今,渐渐消失在我文字偏旁部首里,挥着手告别,不说原因。远离朴实清新的村落,来到这昏暗沉浮的都市里,感觉像五味杂陈,难言其味。总习惯在阳台上,久久站立,看着这个奇幻渐行的城市,看看自己,总觉得不属于这片天空,不属于这片看不见蓝色的天空。

常常做梦,许是因我常常所思,思那阔别的故乡,思那清晨的阳光,思那漫山片片的青草。回望曾经,在那乡间曲折小径上,一个稚气未消的男孩,一手牵着黄牛,一手拿着青竹细鞭。探寻着茂密狗尾草遮蔽的小路,赶牛入山,等待黄牛觅食,我便无事。

然后独自一人在边上,寻得一片舒适,仰望着渐起的云朵。阳光覆盖在地面,慢慢的向我靠近,不一会儿,从我的脚上,然后悄悄爬上我的额头。此时,我闭着眼睛,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静静的听风扑新,闻浓浓的泥土香味。惬然安静的躺一会儿,然后就向四处张望着,看林间小草生长茂盛,吸取地里充足的养分,向着阳光快乐的生长。

我记得,曾傻傻的去吸允,那一株又一株青草上的露珠,露珠晶莹透明,清甜可口,肠胃舒适,滋润着舌头。空气的湿度很高,因是清晨,也有一点凉意,但阳光给予的温暖足够了。看着都市里沿街的草坪,是被修剪多次的草坪,失去了那一份自然的情怀。也不敢躺下,草上布满的灰尘,也足够染黑眼睛,有时双手轻轻一抹,便沾上那污黑的城市灰尘,便觉得无趣了。

这是一片肥沃的土地,我知道,曾经用心的施肥培土,怅茫的期待着。现在却成了,退耕还林的土地,荒弃的土地,贫瘠的土地,我这样回顾着。曾经这一片土地养活了我的祖辈,养活了我的父辈,也间接的养活了我。如今,这伟大的土地消失在人们的脑海里,觉得其不值一文。可是人活着,有一片土地,种上粮食,温饱足够,得其安乐,是何等的舒适,是何等的珍贵。

最幸福的,也最珍贵的是,无论你是贫穷,还是富裕,只要你洒下汗水,土地都会无私的加倍给予你。但是为何人们抛弃土地,而苦苦去寻觅,那些让身体更沉重,也让内心更沉重的包袱呢,百思不解。

看着都市里,拥挤的公交车,紧贴的水泥建筑,油路街道,纷飞尘埃,堵塞的车道,让人的呼吸急促,快速行走的步伐,也让内心急促。这也更加的让我怀念那一片任我躺下,任我呼吸顺畅的故土。不觉间,林间的松鼠飞跳着,从这棵树跳到那棵树上,又急匆匆的划下,吸引了我的眼球。我无法跟上它的脚步,只能转移着视线,寻着它们的身影。它们愉快悠闲的生活在这片安静的林子里,寻觅着松树上生长的果实,饿了出来觅食,饱了便回到巢穴里,也不担心明天有没有吃的,而是今天已经满足。

专心的看着,仿佛想到了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有想。不觉中,黄牛跑去了远处,我便悻悻然告别了它们,但它们也不曾回答过,也许也不曾知晓。这头黄牛,已经吃的渐饱了,那新嫩的青草一点一点的进入黄牛的肚子里,提供能量,转化为脂肪。这头黄牛是外婆家的,肥大有力,田里重活是少不了它的。尤其在谷物播种前的时候,牛便是主要的劳动力了,有一语可盖之: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数月的教养调息,就是为了黄牛能够耕田,早早的让谷物入地。这样便能节约出更多的时间,为这不平的生活奔波着。刚开始的时候,黄牛不太喜欢我,也不知是怕生,还是认熟。我刚牵牛时,黄牛就是不走,打也不走,最后慢慢混熟之后,便容易多了。

我等待着牛儿吃饱,然后就可以回去,慰劳我久饿的肚子。在林间里,阳光洒下的阴蔽,温润着小草。不一会儿,看着黄牛的肚子已经饱了,于是我便收拾着饥饿,和些许的孤寂,向着家的方向行走了。猛然回头,才发现自己已经背离那个方向,走得很远很远了。可时时梦里牵挂着的,却是那颗颗露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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