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不喜欢回忆往事,往事已经被打包后束之高阁。二十年来即使周围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唯独不变的是,没有一个人能真正走近我的世界。你或许会认为我是一个喜新厌旧的人,事实也差不多,凡是初识我的人,都不会想到我那么难以相处,进而都愿意和我继续保持往来,因为我与众不同,因为我会掩饰自己的不足,还因为我面对陌生人有天生的亲切感。总之,如果我想和谁结识,基本没有拒绝我的人。人们常说,凡是有一利必有一弊。娴熟的技巧,风趣的谈吐,也不能保持很久。我就是这样一个人,等到他们逐渐认识我之后,都不约而同地离我而去。这样的原因是因为我以为,谁都有自己的空间,过度的交集是不安全的,会让人失去心理的平衡。面对严寒,我们可以相互取暖,但过后我们必须分开。而人生于世间,最根本的是要独立,只有能够保持真正的独立,人们之间才有可能平等,而不会形成人身依附。我对别人的态度早已习惯,因此,常常在别人对我兴趣正浓之时,做一些看似出格的事用以疏远彼此的关系。我仿佛听到了我伤害的一些人的低声泣诉,也仿佛看见了某些人的恨意难消。可是我,改不了了。
以上说了很多自己的事。作为引子,我想说的也差不多了。下面开始正题。尽管我说过不喜欢回忆往事,但并不代表我从不回忆。有些事情,纵使尘封很久,也会有大白天下之时。记得有一首诗是这么写的:
我承认我有我的秘密,
你却无迹可寻。
以下是我过去三年的一些日记,我挑选了几遍自认为文笔较好的,以飨读者。由于日记体裁是以自己的视角为主,因此一些环节显得有些散乱,请谅解。
二
2014年3月8日
岁月静好。
我已经习惯于分手,没有女朋友,日子也不会怎么难过吧。既然说要分手,那就要果断一些,但起码的仪式还是要有的。上午,我给前女友Z发了一个微信:晚上下班后老地方见。
没多久,她回复:嗯。
在万达的一个我们经常去的餐厅,我们几乎同时到达。她还是那么完美,明亮的眼睛不掺杂一丝世俗的狡狯,波浪的长发蓬松而富有弹性,姣好的身材一如往昔。尤其是她那悦耳的温婉而娴静的声音,还是那么让我迷醉。
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说着她今天的所见所闻,我则静静地听着,不时报以微笑,宛如当年我们第一次相约。
美好的记忆已经乘风而去,不能做情人,还能做朋友吗?
三
2014年5月3日
五一假期终于过完了。
想想假期的短短几天,就觉得不负此行。我和丹丹去了北京。丹丹是一个头脑简单的女孩,认识她是去年夏天的时候,很偶然,就像注定会认识一样。当时她正在为自己的前途而迷茫,而我就像她人生的灯塔,给她照亮前进的方向。从此,她就像一条树藤一样,把我缠绕起来,天天想着和我说话。这样一个心直口快的女孩,我基本做到了不设防。
在北京,她发挥了好吃的精神,忘我地进出于各家美食店,然后就是喝喜欢的饮料,啤酒。
我说,要不要抽烟?
她煞有其事地,来一支。
我点着了,向她吐了一口,她立刻被呛得眼泪直流,生气地用脚轻踢了我一下。
那年冬天,和Z初识,穿一件白色羽绒服的她就坐在我对面,说着高兴了,就故意用脚踩我一下,一股热流立刻从脚底涌上。
何其相似的场景,物是人非。
明天上午有个会,早点睡了。
四
2014年6月9日
淡定,淡定!
即使没有被选上,也不能代表自己没有能力。一时的挫折,就只是一时。
中午和华哥喝酒。他自己经营的生意还不错,据说一个月能收入20来万,可是花销也大,经常和我说生意越来越不好干。或许,他有更大的目标吧。谁知道。
他和我从小长大,后来十几年没怎么联系,各自在自己的路上行走。没想到,他也能做生意,而且还有些起色。
他酒量也奇大,我从来没见他喝高了。
对于我的事,他都了如指掌。他也经常劝我,要打开眼界,要如何如何,我都听听而已,不以为意。反正我也不经商,他的套路我学不来。
今天升职考察,据说没有我什么事。以酒解忧,恨意难消。好多事不能摆在桌面上。
到了这个层次,耍阴谋诡计已经没什么用场了?
晚上回来时,风很大,似乎要下雨了。
丹丹怎么还没回来?
头疼得厉害。
五
2014年9月17日
Z结婚了,嫁给了一个报社记者。据说是从小的同学,一直对她有好感。她这么快就把自己嫁了,可恶!
你认识一个人,是何其表面。即使到了适龄,也不该这么急吧!谁能想到她是这么渴求婚姻,简直急不可耐。她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吗?
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居然没有通知我!
恨死你了!
她闺蜜在微信里发了照片,我才知道。
看那个道貌岸然的小个子,假装斯文,一看就是一肚子坏水。
我这样恶意编排别人好吗?
和我有什么关系。
丹丹前两天辞职了,今天又应聘了一个新公司,还没回来。
找谁喝酒啊?
六
2014年10月17日
昨天我也结婚了。
我早知道丹丹会答应的。我没有告诉她我为什么这么急于结婚。
你结婚,我也结。
可是我没想到她会来参加婚礼。我没告诉她。
她丈夫W没有来,她说去外地采访了。我想肯定是怕我不高兴吧。
那你来干嘛?
我看见你就已经不高兴了。我发誓一个月内结婚,我做到了。
单位来了好多人,都以为我和Z要结婚。
丹丹没听到别人的议论吧,她那么大度,应该没事吧!
心里有点不好意思。我不该利用别人,更不该利用丹丹。
她来参加是什么意思呢?这个女人的变化还真大,以前总觉得她是世上最美丽的女人,是我最合适的女人,我对她的热爱无与伦比,怎么会走到今天了呢?分手半年多,我们谁也没有联系过谁。她今天是要示威吗?还是想表达一种难以名状的感情?
为什么我对她的到来,内心里还有几许欢快?这算是爱恨交加吗?
她的微笑那么美,我是那么痴迷。
我结婚了,可是。。。。。。
七
2015年5月23日
又有大半年没见Z了,已经快想不起她的样子了。
今天Z打电话说,晚上一起吃饭吧!
我说,晚上有事,恐怕。。。
还没等我说完,她就说,可是我今天就想吃了。
我沉默了一会,说好吧。
换了家新餐厅,格调很雅致,很安静。
我进来时,她已经等着了。
对我笑了一笑,那么不自然。
我说,今天是怎么回事?不会是你老公有相好的了吧!
她说,滚,怎么会!
女人的掩饰本领是天生的,我当时并没有发觉异样。挨骂了,就说明今天的气氛不错,还可以继续调侃。
我问她,你结婚,怎么不告诉我?
“怕你难过。”
“那我结婚了,你为什么要参加?”
“还是怕你难过。”
我说,“只有你难过的时候我才难过。”
点好菜,喝酒,还是老习惯。和她谈了近三年,分合了好几次,心里都知道是假的分手。可是最后一次,怎么就成了真的呢。这么默契。
回到家,她发信息:你猜对了。
八
2015年5月29日
没有感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没有婚姻的感情更是不道德的。
游走在道德与背叛的边缘,身心疲惫。
欺骗别人是一件麻烦事,欺骗对自己好的人则罪加一等。
丹丹早就知道Z,因此我和Z一经分手,她立刻就嗅到了机会。作为她的人生导师,她对我的崇拜无以复加,几近于疯狂。她也分不清到底是爱,还是崇拜。她以安慰受伤的心灵的名义,对我发起了猛攻,就在那次北京之行,彻底把自己交给了我。
和Z约会之后,好像认清了自己需要的到底是什么。我还是那么义无反顾的爱着她,我们的分手是一次试金石,彼此的先后结婚,让我们认清了内心的需求。而真正的导火索是他老公的另觅新欢,这让她觉得难堪,一向视婚姻幸福为天的她,难以承受婚姻的背叛。她悄然与W离婚,悄然和我约会,女人在这方面都是天才。我爱她,但仅此而已。我不想给她任何的承诺,我也不想背叛丹丹。感情的事,让内心支配。婚姻的事,让法律约束。男人都逻辑就是,只要不背叛婚姻,感情可以将就。说白了就是,两个女人都想要。
这样不是很无耻吗?
我向往忠贞的爱情,具体说,应该是,我向往女人对我忠贞的爱情。
这是什么逻辑。
男人在女人面前,都是这么想的吗?
前任和现任的问题,不属于道德范畴。这和在婚姻内勾引原本不认识的女人是两个概念。
这么一想,我就能释怀了。
九
2015年11月6日
丹丹给我生了个儿子!
我喜出望外。
我喜出望外。我真的喜出望外!!!
十
2016年2月5日
华哥来电,他离婚了。
她老婆想把他净身出户。他犯了沾花惹草之戒。最后达成协议,华哥自己留下10%财产,其余包括房产全部归老婆。
几年下来,华哥仅分得不到100万。
这让他有点不适应,平时花销大习惯了,自己的生意得重新白手起家,区区几十万够他忙活的。好在他有自己的经验和关系,再次腾飞也只是时间问题。他也没有孩子,少了支出抚养费了。
丹丹警告,不要向华哥学习,否则零出户。
Z警告,不要向华哥学习,财产至少平分。
女人天生爱财如命。这也是我对女人的基本判断。话又说回来,谁又不爱呢?
十一
2016年11月9日
Z近来不愿意在幕后了。她要和我结婚。她在逼我离婚。她申称,既然你和她不再相爱,为何还维系着婚姻?
婚姻什么时候是感情的归宿了?
男人结了婚想离婚的没几个,所有离婚的都是被逼的不得已而为之。
俗话说,结发之妻不可欺。
我也不想离婚。
谁让你当初要和我闹分手了,要不然早就和你结婚了。
我告诉Z,其实丹丹早就知道了我俩的关系了,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其实丹丹也只是猜测,并没发现什么真凭实据。
十二
2016年12月29日
马上要新的一年了。
华哥说他想让我在他公司里参股。出资50万,每年给我分红五万。
我想了一下,答应了。
他我是绝对信任的,是为数不多的没有欺骗过我的人。
现在Z手里有个百八十万的零花钱,何不让她投50万,反正闲着也没处花。同时也算帮了华哥。
十三
2017年1月22日
昨天介绍华哥和Z见面,谈性很浓。
华哥只夸我好福气啊。
我骄傲了,忘乎所以了,喝多了。
Z会看上华哥吗?
不得而知。
我相信以Z的姿色,举止,他不喜欢也难。关键是看Z怎么想?
什么投资入股,什么分红,我都没放在心上。我想的是,该把Z推出去了,我可不想被她引爆。
我爱她,但是有前提条件的。
况且,她以不是当初的她了。
我做的合情合理。
鱼会上钩吗?
一拍即合是我想看到的。
我儿子越来越可爱了。
十四
2017年2月6日
春节过完了,上班很无聊。
自从他们见面,合同签了,就没下文了。
我失策了?
难道他们没有暗地里来往?
我怎么也不相信,可是,华哥没有提,Z还是一如既往地逼我离婚。
女人着了魔真可怕。
今晚请他们喝酒吧。
叫上丹丹。
十五
2017年2月9日
前几天的晚宴很成功,都喝了不少酒。
华哥送Z回家。
我和丹丹去奶奶家看儿子。
儿子咯咯咯一直乐,咿咿呀呀的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
丹丹说,Z还是那么漂亮啊!
我呵呵。
丹丹说,你想给他们做媒?
我说,这样不是很好吗。
她说:心怀鬼胎。
这小妮子越来越精了。
十六
2017年4月18日
Z和我说,想和华哥订婚。
和我坦白,那次晚宴后,他们去开了房。
其实华哥早和我炫耀了。
我当时就觉得自己又做错了。悔之晚矣。
朋友之妻不可欺!
以后我还怎么和她来往?
总不能与朋友不顾,背着华哥和Z再约会吧?
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呢。
。。。。。。
十七
2017年4月27日
华哥和Z定婚了。
看着Z一脸幸福的表情,我就感到天旋地转。
这算什么事吗?
哪有把自己的女人给哥们送的。
复杂的局面前所未有。处理不好将变成宿敌,赔了夫人又折兵。
下午,我把Z约到一个角落里,说,我们以后怎么办啊?
她说:“什么以后,让你离婚你就是不离,你让我怎么办?现在,难得遇到一个我满意的,你想拆台吗?”
话已至此,多说无益!
我呵呵而退。从此与君绝。
有本事以后别找我。
十八
2017年5月1日
和华哥已生嫌隙。他已知道我和Z的关系了。
这是我的宿命吗?
怎么连最好的朋友都会我如此?
他下死命令,不许我和Z见面,否则,绝不客气。
失去自己的最爱,竟然如此痛苦。
2017年5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