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国寡民。使有什佰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远徙。
虽曰“治大国如烹小鲜”,但说实在的,小国寡民的社会更易于统治,又或许根本无需统治。邻里乡亲,几十户人家,或者根本就是一个部落,闹不出什么大花样。桃花源式的理想之境,远离喧嚣,各安己命,岁月静好。
何谓“什佰之器”?即下文所提及之“甲兵”“舟舆”之属,简言之,各类器具,当然包括兵器。小国寡民,各自为政,互不干扰,相互间并无利益瓜葛,也就没有战争的必要,也就没有兵器的市场。
“徙”即迁移,不安定。频繁迁徙,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因为前途充满太多未知数,尤其在生产力落后的远古时代,“不远徙”更显合情合理。历史上的人类大迁徙,不是躲避战乱,就是迫于饥荒。背井离乡,本来就是无奈之举,即便在交通无比发达的今天也稍显辛酸,更何况驱牛驾马的年代。古人慎终追远,以死生为头等大事,赁你枝干再高,终究要落叶归根。
虽有舟舆,无所乘之;虽有甲兵,无所陈之;使人复结绳而用之。
彼时倘有诺贝尔奖,和平奖非老子莫属。他是个坚实的和平主义者。但是,“使人复结绳而用之”显得有些不合时宜,有开倒车的嫌疑。人类社会终究是不断向前进的,一味的回归旧制,恐怕不妥。生产力的进步是必然的,也正是人类的欲望所催生的。老子一贯主张无为,有抑制人类欲望的倾向。谈及此,易中天先生调侃说:“人类社会回到动物世界,天下太平。”
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乐其俗。邻国相望,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
吃得饱,穿得好,有房子住,有乐子找。这简直就是全面小康了!可见,共产主义不是马克思他们的首创,老子在两千多年前就已提出。
最后一句颇耐人寻味,老子的先见之明,令人叹服。看似闭关锁国,其实是互不滋扰。没有往来,就没有买卖;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善哉,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