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莫文蔚的演唱会上。她在半路发现忘拿演唱会门票,匆忙折返,赶到现场时已经气喘吁吁。
【不好意思麻烦让一下,我的位置在那。】前座的他听到声音扭过头看了她一眼,他和她一样,坐在两对情侣之间。
【喏,这个给你。】他手上拿了两根大大的闪光棒,递了一根给她。她望了望汹涌人潮,闪耀着灿烂绿海,才想起匆忙之间没买荧光棒,【谢谢。】她红了红脸,接了过来。演唱会那天是莫文蔚生日,万人齐唱生日快乐,她拿起手机,边唱边录音,然后发给刚好当天生日的朋友。
【会在这边待几天?】散场后他们在体育馆大门又相遇,他走过来找她说话。
【嗯,三天吧。】她见是他,回答道。
【你朋友今天生日吗,听到你唱生日歌时to的不是MOK。】
【是啊,很巧吧。】
【明晚七点我在火宫殿等你。】
【好。】
他笑了笑,一双眸子在黑夜里泛着光点。
第二天她乘地铁坐过了站,到达约定地点时,他已经点了三大盆龙虾。看到她来了便抓起龙虾放她碗里,【快吃吧,看起来挺不错的。】
馆内生意特别火爆,人声嘈杂,灯火通明。吃到后来,两人已是大汗淋漓,她看着他俊逸的面庞在火红辣椒的刺激下显出醉态的殷红,额上布满细密的汗,她笑了笑,拿出方巾替他揩拭,笑嗔道【吃不了辣还点这么多辣,等下就该拉肚子了。】
他笑笑,并不接她的话,只是问道【你很喜欢MOK吗?】
她想了想,【也不算她的歌迷,只是偶然听到她唱词里一声凄艳的叹息,细细酌来,很是有韵味,就想听听她现场。你呢?】
【我没听过她的歌,这次好不容易从部队请假回来,想去挽回前女友,没想到他们已经订婚了,绝望之际心下空茫,她喜欢MOK,我就来听听,算是告别仪式。】他轻描淡写地说着,她不温不火地听着。
【我觉得她和别人不一样,在一起时她总是像个大姐姐一样照顾我,我那时正叛逆,老惹她生气,但我很爱她,认定她就是我要娶的妻子。那时惹了祸,父母一气之下要把我放到部队,我要她等我,等我退伍回来就娶她......她没有答应。我很生气,提前去了部队,但我忘不了她。因为我觉得她很特别,你也是。】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开口道【你会相信誓言这一类的情话吗?】
她笑得深了,【你怎的还在问这种问题,誓言诺言,偏都是有口无心,气氛缱绻之时,听听就笑笑,过后就得忘,要真都相信,得多痛苦。】
他身形顿了顿,怜惜地看了她一眼。【明天我在这边的表哥给他儿子办满月酒,你陪我出席吧。】
【好啊。】
她定睛一看,原来他已换上了笔挺的军装,严肃的军绿色抹去了浪荡,添了几分成稳,几分飒爽。【我要给我爸妈看看,我是不是跟以前那个自己不一样。】他的声音透过雨声传入她耳内。
饭桌上推杯换盏,他的大姑大姨们夸着他的变化,把他和她做一对谈论,他们俩淡淡地笑着,并不多说。
吃完饭她便要离开了。他送她去高铁站。
【你会记得我吗。】他突然问道。
【我会记得你,然后爱别人。】她低着头说。
【我们互相连名字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奇妙。】
听到这她抬起头朝他粲然一笑,【很高兴不认识你,如果我知道了你的名字,我就要开始关心你,不能有话直说了。】
【感觉跟你认识了好久一样,才会跟你说出这么多唐突的话,这是最后一面了,让我用力地多看你几眼吧。】他最后对她说。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她最后对他说。
后来她总是轻轻地哼道:
几多晚 逝去了不返
那份憔悴 已深陷发肤之间
夜夜在冀盼 既凄艳又糜烂
若是没有冀盼 要怎办
等一世为看一眼 如何又算贪
早知你 爱不起 怨亦难
多虚罔 亦放肆追赶
你是传说 那种绝世的风光
莫道为了你 我享受著期望
极地尽处有我靠的岸
即使已白发苍苍 抬头没有光
得不到 也不甘 去淡忘
啊… 越漂亮
啊… 越无常
美景良辰未细赏 我已为你着凉
【天涯明月新,朝暮最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