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草原之上,一眼望不到边际,我和lily一起,躺在半人高的青草之中,被无情地淹没。
被很多种介质埋葬过,比如南国的清澈海水,比如东北的皑皑白雪,比如新疆的漫天黄沙。也许内心深处总是缺乏足够的安全感,或者总是想与这个世界保持一定的距离,冷眼、毒舌、黑狗黑面,不当不明真相围观群众。
这种短时间的与世隔绝感觉很不一样,睁开眼睛重见天日的时候,仿佛整个世界都变了模样,让人分不清真假。
前往呼伦贝尔,不为别的,只为了那曲《故乡的原风景》。
来到海拉尔,在火车站广场向呼伦和贝尔的雕像致敬。经过伊敏河的时候,lily很是激动,非要沾衣欲湿。
“喂!你要干啥?”猝不及防,我差点没拉住。
“这不就是《往日时光》里唱到的那条河吗?我可喜欢那首歌了,我得下去看看!”lily说得义正言辞,宛若不可拒绝。
“您老收摊子吧,好吗?听到一首歌就想往下跳,那你听到《家乡》是不是还要往年楚河里跳啊?”
“年楚河?年楚河在哪啊?”
Lily和我作为骨灰级路痴,对于方向的分辨恒古不变的诀窍就是那八字真言--“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就这样也敢走南闯北,真是很佩服自己。不过我唯一比她厉害的是,记性比她好,总觉得自己是属大象的,就像那句谚语所说,“ Elephant never forget”。知道的地名比她多,因此比较容易忽悠。
“在日喀则啊,那不是你朝思暮想的藏地吗?”
“好!等明年一定要去!”
成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之后,我们继续前行。
坐上前往大草原的班车,一路颠簸,舟车劳顿之后,终于到了心目中《故乡的原风景》里描绘的地方。
第一次听到这首陶笛独奏,好像是在高中时候,那时候不知道演奏者叫宗次郎,只是看到一个长头发瘦瘦的老头,拿着个叫不出名字的乐器,竟然能发出这般天籁之音。
当时,我闭上眼睛,仿佛置身于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 目之所及,天地不分。朦胧之中,一个美丽的身影向我走来。我努力望去,却又不敢确定。不一会儿,这个身影突然停了下来,在那里来回踱步,忽然一个转身,又向远处走去。我的心,随着她的脚步,时而沸腾,时而冰冷。
最终,她留给我的,只是冰冷的背影...
后来,为了这首曲子,我特意买了陶笛,勤学苦练。今天,终于有机会一展身手了。
我拿出陶笛,闭上眼睛,lily躺在我身边,安静得听着我苦练了成百上千遍的《故乡的原风景》。
阵阵微风袭来,青草有规律的左右摇摆,像是在为我鼓掌,陶笛的悠扬,随着微风,夹杂着青草的香味,慢慢飘向远方。仿佛,那个美丽的身影又出现在了草原尽头,这涵盖了香味的乐曲,慢慢让她转身,靠近...
乐曲的音调越来越高,这个美丽身影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我相信,这一次一定不会再像上次那样,只把孤单的背影留给我。
“你怎么了?”听到阵阵抽泣,我睁开眼睛,发现lily在暗自流泪,于是停下了吹奏。
“我刚刚做梦了,梦见我在草原上奔跑,转身找你的时候,你却不见了...”
此时,我不得不承认,美好的音乐,都有摄人心魄之功。
我在找她的时候,原来,她也在找我...
美丽的呼伦贝尔,不仅仅天苍苍地茫茫,更有我苦苦追寻的美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