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到国人的文性,有人不自觉想起钱钟书先生的辛辣批判,文人的面子是很值钱的,是千金不换的,他们自视清高。说他们恃才傲物,放浪形骸自然是无可厚非的,这是骨子里流淌下来被人诟病的品行。一味的用非我族类的目光审视其他的文人,相互窝里斗着,口诛笔伐那些“异类”,战况惨烈。
这样看来他们的文性自然是丑陋至极的,不禁目光短浅,一味闭门造车,闭关锁国,有个别仁兄时不时抄抄“洋学术”充体面,学术造假也融到骨子里般轻车熟路。你看看,这不是又上演着新一套的《儒林外史》,封建专制荼毒下的旧知识分子的丑恶暴露出来,可不又是一场人间喜剧,四个字批下来,不成体统!
关于文性还另一种消极看法是,国人的文性是模仿,是copy!真的成了鲁迅先生笔下的“拿来主义”。如同先生描写国人心目中鬼的样子:"描神画鬼,毫无对证,本来可以专靠了神思,所谓'天马行空'似地挥写了,然而他们写出来的,也不过是三只眼睛,长颈子,就是在常见的人体上,增加了眼睛一只,增长了颈子二三尺而已。"画鬼都画不出新意,写文章也不见得有什么妙笔生花的地方。
这样的文性注定是翻不了新的,写来写去也是束缚在一个框子里跳不出去,没有创新,没有活力,久而久之是一潭死水,文坛前景可悲,呜呼哀哉。
国人的文性若是这样不堪,这样高傲麻木,又自大无知,这样没了新意的“创作下去”,那么只怕孔老夫子也要跑出坟墓骂上一趟风光日下,人心不古了。但是孔老夫子也是被新文人打倒批判过的封建残余,他也在如此的文人文性下乖乖躲在坟中哀叹了。
我们的文性要革新,还要个性,前景衰颓到如此地位吗?是不是这样呢。
实则国人的文性自然不都是糟粕,被摆在台面上被人批判的,需一味革新的。一棒子打死也不好。
那些闪光点何曾亮晃晃的摆出来却君不见那?白居易的主张就很好,“文章合为时而著,诗歌合为事而做”。这样的主张,自然要求索一下国人的文性本质的。春秋战国的乱世引发了那场轰轰烈烈的学术之争,史称“百家争鸣”。学术大爆炸,思想大碰撞,社会大动荡,国人文人祖宗的文性却是表现的一股激进,他们相互排斥,但绝不是闭门造车。学术纷争却不固步自封的一味僵化,如此说来,这样的高傲,这样的清高自然是值得学习的。
“文章合为事而著”,带有乱世救世的目的,针砭时弊的效果,窥其本质,我们的文性是带着一股悲悯性,发出来强烈的人文关怀和社会责任感。
这才是我们文性的根源,是我们的人文性,也是同情弱小的善性。难道比不得希腊早期人文主义的“人是万物的尺度”所带来的野蛮和缺乏约束的文性吗?自由的环境,自由的心灵,自由的本质,西方文性缺少的家国同构的大情怀,我们不缺少,也大可不必自卑,感叹外国的月亮很圆润,我们的月亮不太明亮。
这样的文性是流传下来的,国人的文性带着血脉的烙印,虽有瑕疵,有些迂腐高傲的毛病,但是谈不上一无是处,也不都是污点斑斑的文人劣性!另一个言论,认为我们的文性是模仿性和缺乏创新性也是经不得推敲的。一篇好的文章,定义标准不一,说“一千个读者眼里一千个哈姆雷特”,众口难调。其实忽略了读者的对其文中营养的需要性,也忽略了作者的写作特定性,王国维在《人间词话》里这样说到,“有有我之境,有无我之境”。同样的诗词,同样的体裁,于文体上算不得创新,可是伟大的诗人的伟大之处在于独特的笔调和抒情境界,那么文章高低立判。
余秋雨说,天下文章的故事或许写的完,可是每一人的感受自然不一样,若因为前人写的太好而丧失了写作的勇气,岂不是失了风骨。
没了风骨,自然没有文性可言。世间文章哪有一成不变的模仿,都是所看所想不同罢了。
人的悲伤是互不想通的,我只是觉得吵闹。鲁迅如是说。是啊,悲喜不通,哪里来的同一件事的感情流露一样那?同样的故事,物喜物悲,都在于心,在于“有我无我”的境界,国人的文性从未丧失,他们的框架不在于那些约定俗成的写作体裁,而是包罗万象,海纳百川的胸襟和人文关怀,这样的心境,文骨怎么会是框架束缚的了的那?那么也不会有脱离特定场所,打破时空而写作的作家的。
国人的文性,随着时代变化和外来思想碰撞,偶然会混乱,也会在十字街口迷茫,但是血脉烙印的风骨,悲悯和大情怀一直在的,也没有丢失。
我们的文性,光亮依旧。从古至今,一脉相承,不曾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