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家里来了一批特殊的客人,10余条活蹦乱跳的锦鲤入住到了它们的新家。这些小家伙来到新“家”,看不出有什么不适应,在一只玻璃缸里尽情撒着欢,样子十分惹人喜爱。
水是透明纯净的,鱼儿是活力四射的。在这一片清凉的世界里,这些鱼儿主宰着一切。透过纯净的玻璃缸目光停留,你会发现鱼儿除了颜色各异,习性也是不尽相同。有喜欢上窜下跳大面积活动的“运动”范儿,也有喜欢待在一角安静的“淑女”范儿,更有好斗的“痞子”范儿。尤其是向鱼缸投入食物后,这些“范儿”的本色显露无疑。
那天,为了美化鱼儿的新家,我随手将一枚白底泛着褐色斑点的海螺,轻轻投向了清澈的缸底。像天上突然落下了个馅饼,海螺的突然造访,打乱了“范儿”们的阵脚。先是震惊,随后是四处逃窜,它们恨不得将这个天外来物抛出去!
令人欣喜的是,处着处着这些可爱的鱼儿就喜欢上这枚海螺了。不经意间,会听到鱼儿触碰海螺的声音。那动作也许太大了,弄得海螺发出了“当当”的敲击声。连着好几天,这“当当”的敲击声一直刺着我的耳膜,尤其深夜人静时甚为激烈,搅得人根本无法安睡。我蹑手蹑脚走到鱼缸前,将双眼使劲瞄向那条好动的鱼儿……
“不对呀,明明是海螺自己在动啊!没有鱼儿碰它。”我的眼镜差点掉了下来!我看到海螺的底部一晃一晃的!而周围那些“范儿”依然一副我行我素的样子,好像已经习惯了海螺的独自“跳舞”。为了一探究竟,我把手往背心上蹭了蹭,顺势像捕捉一只蝴蝶一样,将手伸向那只“跳舞”的海螺空壳……
海螺提起的瞬间,我清楚地看到一条肉色的锦鲤从我的指缝滑走了。它拼命在水里转圈游动着,就像1500米长跑的最后几圈加速一样。几圈游下来,它有些累了,静静趴在鱼缸底部,身子一动不动。从它惊恐的眼神里看得出,它曾受过惊吓。而周围那些“范儿”,显然也被刚才动作电影般刺激的画面给惊扰到了,它们不仅旁观了那条受惊鱼儿的疯狂表演,也纷纷加入其中,惊起玻璃缸泛起一片水花,冰凉的水滴狠狠打在了我脸上。
我机灵了一下,慢慢才缓过神来。原来这几天鱼儿被海螺钟一般的外壳给罩住了,它跌入了无尽的黑暗。它是怎么进去的不得而知。只知道它被突如其来的黑暗深深包围着。它想冲破这黑暗的牢笼,只可惜身子太软弱,无论怎么拼命,怎么冲撞都无济于事,它柔弱的身体怎能击破海螺坚硬的外壳?
与外界失去了联系,小鱼儿也就失去了自由。突然一天它被解救,回到原来的那个世界,小鱼儿却有些不适应了……它游啊游啊,尽情释放着自己。最终,它又倒下了,倒下了,就不想再爬起来。当初,是如何游进那黑暗的牢笼,这始终是一个谜。
每天,我都在观察着那条受过伤的鱼儿。它仍然老实地趴在玻璃缸底,身子紧紧挨着那只空荡荡的海螺。是喜欢还是怕失去海螺,也许只有鱼儿自己明白。在它那写满警觉的双眼里,你不会找出答案的。
“鱼儿啊!你就尽情游吧,哪怕一圈也行”。我轻轻对鱼儿说。可那条鱼儿看都不看我一眼。
后来,我取出了那只惹事的海螺。海螺消失了,但那条鱼儿的“病”并没有被带走。它依然喜欢趴在缸底,喜欢静静待着,任凭你怎么敲击鱼缸的玻璃,它都纹丝不动,只是一个劲的在原地轻摇尾巴。
小鱼儿真的病了,它病得很厉害!
可是我知道,锦鲤的生命力很旺盛,它即使受伤了,也不会轻易倒下的。我想,这条受伤的鱼儿,一定是受到那次惊吓之后,它的精神出了问题,就像一个人,突然受到一种强烈的刺激后,也会跌倒。
我深深自责,自责自己的一时兴起和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