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认,民间的一些偏方很管用,小歪的马牙经过弋大娘的诊治,第二天就好了。
新凤身体好,什么都能吃,奶水很足。因为小歪长马牙,不能及时吸奶,新凤的奶水把她的双乳赌成了石头一样硬的硬块,连呼吸都疼。小歪的小嘴巴吸不出奶,急得哇哇大哭,新凤一边心疼孩子,一边忍着痛往外挤奶,折腾了一天一夜,乳房更加胀痛了,自己也烧高了,烧得满脸通红。
弋大娘熬了通草给新凤喝,但是一点用也没有。新凤被烧得迷迷糊糊,弋大娘抱着哇哇哭的小歪急得在屋里团团转,急中生智打发中用爹去把新凤娘找来。
新凤娘一听自己女儿又遭折磨了,一把泪直往肚里流,撂下手里的活就往女儿家里赶,三步并着两步走,紧赶慢赶到了新凤跟前。一看烧得不省人事的女儿,心如刀绞,手足无措。
热心的邻居提议去找一下邱医生试试,毕竟他是村里唯一上过医学院的医生呢。中用爹没等弋大娘指示,一路小跑往邱医生的诊所跑了。
不一会儿,邱医生背着医药箱来了,二话没说先给新凤灌了退烧药,又吩咐弋大娘给新凤勤擦背。药吃下去大约半小时后,新凤开始全身冒汗,人慢慢地有了意识。
大家都以为新凤就快好起来了,哪知道新凤的胸烫得跟火似的。邱医生明确地表示他没有办法,主张把新凤往镇医院送。
村里几个劳力主动来帮忙,又是绑担架,又是准备火把,准备连夜把新凤送到医院去。
新凤被迷迷糊糊地放上了担架,昏昏沉沉地被送进了医院,被安排在走廊的床位上等候治疗。换了衣服准备下班的一位老护士看着一堆人围在新凤的边上叽叽喳喳,大致听出了个究竟。
“让开让开,让我看看。”护士长站在人堆后面说话了。
没有人认识她是护士长,但都出于本能给护士长让了一条路。老护士长一摸新凤的额头,又看了看新凤高耸的胸部,已经明白了所有。
“你们跟着我,把她推到走廊那边的护士站去!”护士长淡淡地说。
几个大男人傻呆呆地相互看了看,推着新凤跟了过去。
护士长把闲杂人等一律赶出了门,自己挽起袖子,给双手喷了酒精,接着又抹了一层润滑油,两只手便往新凤的一侧胸上按摩。
昏睡中的新凤突然从疼痛中惊醒,忍不住嗷嗷直叫。新凤娘一听到女儿嚎叫,忍不住破门而入。
护士长一边动作,一边安抚老人:“要想保住她的两个奶子,必须要这样。乳腺里面化脓了,我要把这两个奶子挤空,否则,什么药使上去,都白搭。”
新凤已经疼得晕了过去,黄中带紫的乳汁随着护士长的动作直往外喷,半个多小时过去了,新凤左侧的奶终于软了下去,新凤的头发,再次被汗水浸湿了。
护士长稍微休息了一下,接着按摩右边的硬得发紫的胸。新凤再一次疼晕过去。
新凤娘紧紧地握着女儿的手,心疼不已,一个小时,就像一辈子那样长。终于等来护士长说“好了”,老母亲的心总算安稳了些。
护士长吩咐小护士拿来冰块,给新凤的头部和胸部都敷上。半个小时候后,新凤的体温稍微降了点,人也慢慢地醒了。干裂的嘴唇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娘,我想喝水!”
老娘听到女儿的声音,激动得老泪纵横,赶紧向小护士讨水。新凤喝完水,整个人好了不少,老娘马上想到把女儿再抬回去。
她正要出门张罗几个劳力进来抬人,小护士拉下脸说到:“怎么能抬回去,她这离治好还远着呢,乳腺里的炎症没有消除,新的乳汁分泌出来,还会发烧,还会堵得更厉害!一会大医生会过来看情况开药,没有十天八天,这个问题解决不好!再要堵死来呀,就只能手术摘除两个乳房了!”
老娘又被吓得愣住了,拉着小护士的手直掉泪:“小妹妹,我听医生的,听你们的,求你们一定把我女给治好呀!”
“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但是也要你们家属的配合,你们留一个人在这里守着,其它人先回去吧。”
老娘看了看新凤,又看了看几个劳力,难为情地说:“你们几个哥哥,谁帮忙给中用娘带句话,能不能送点钱来,新凤这要住好些天,我走得急也没带钱……”
没等老娘说完,其中一个劳力主动揽下了这个活,还答应第二天就把钱送到医院来。老娘目送他们出了医院门,转头又去给新凤喂了些热水说了许多安慰的话,直到虚弱的女儿睡熟了,自己躲在窗台边对着漆黑的夜伤伤心心地大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