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改变,还是无法在深夜的落寞里正视自己。
周云蓬在《盲人影院》里说,我看到这一代最杰出的的头脑毁于疯狂。我自诩为天才的言论会笑倒众生,这已不重要。我至今也无法判定一个人的世界是如何轻巧地获取认同,只是我和这些民谣诗人一样,在无助中,所得到的,是别人轻易放弃的。
生命原来也是这般的有趣和无聊。
我庆幸自己放弃了浮夸。从来到这座从未停留过的城市起,生命意识下降为最低。已然懒得再去做那些荒废生命的事情。于是,弃权这个世界,匆匆逃向未知。
我已不想再去找寻在聚光灯下的感觉。有时你的神经需要变得安静,我无法忘怀的是柴静临别湖南去北京做的最后一期电台节目。那种安静里的力量,让你想到漂浮在水里,无法自拔的美。一代人的故事终将会在一代人的笑声中远去,柴女神带着她们的欢笑和忧愁,和那一圈子人,连同她们的符号,走远了。
想追上这些人,太难。当年老罗随性而为,退学寻求理想主义。我们难以理解这一代人对于理想主义的撕心裂肺的疼痛感和追求欲,也无法想象这些人的精神世界是丰富到了哪样的境地。我们心里仅存的那点卑微的理想主义,还是理想主义吗?
世界的变化,远比主义快。
我们如今只能在海子等人的手稿里找到我们对于理想主义残存的一丝记忆,想到这里,我都不由地颤抖起来。有时我哭,有时我笑。当理想主义到了二十一世纪,已然没有了八十年代的生命和海洛因般的震撼感。
飞向天空的,最终只是少数人。
怀抱理想的,最终只是少数人。
怀抱理想飞向天空的,是殉道者。
写诗时间长了,对于世界总有一种敏感。这甚至让我害怕起来,我担心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痛哭流涕,耗尽这一辈子本来就很干涸的泪。但我深知一个人的理想不能丢。你丢弃了理想,就丢弃了灵魂,和灵魂里已经极少的良知与生命力。
在南国的燥热与不安里,文艺还是拯救不了生活。我将其理解成我们之所以精神不富足的理由,我们只能在无人的夜里“矜持地狂欢”。那时的我们偷偷怀抱吉他和酒,聊着文学和女人,在清寂里撒欢,在漂泊里沉迷。
漂泊是一个人最动人的故事。二十一岁时,我曾经背着包,在呼啸而过的时光里,享受了一次短暂的漂泊,这令我骄傲和兴奋。一路上所经历的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的故事都讲给我听,我有了很多人的故事,我成为了很多人。
有故事的人最迷人。
明日的记忆里,是否还有今日的花香和美人?过去的归过去,未来的归上帝。一批人注定要擎着理想主义的大旗,在日渐没落的生活里寻找我们当初的青春和梦想。而这一切故事,历史会以流逝的方式铭刻。
突然看到文友说他不是他,是一棵树,长满了情绪。我突然就恨起自己的多愁善感来,放下笔,呼吸了一下自由主义的空气。我们也这样虚无又快乐地过完一生,感谢上帝的无所事事让我们有了怀念理想主义的机会。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