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迪·艾伦曾有段话,道破人生选择的真相:
“而到如今,我明白过来,无论怎样肆无忌惮地去过这一生,都不可能在白发苍苍时觉得这一切问心无愧。哪怕是当初看似平凡却做出重大决定地一天,故事最后你还是会遗憾。这,才是实实在在的人生,值得被想起,庆幸曾经历。”
人生有时候很奇妙,像明明,又暝暝。
我决定要改变自己人生航向的那一天,跟往常的任何一天也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突然地,像被上帝之手轻轻点了一下,然后心里冒出一个想法:
“我不能这样活着,我不要原地踏步。”
而我最大的特点,就是一旦有了某种念头,便一刻也呆不住,除非去做点什么,将它实现。
那样的感觉,就似面前有一座山,你拿着把铲子,不知该从哪里开始挖。于是,我停更了公众号,拒绝了一直合作的编辑,不再给杂志写稿,打算专心做好一件事。
人有敬畏心是好事,而如临大敌却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在我决定将一个追求付诸实践,却万事理不出头绪的时候,我开始焦虑、着急,继而失眠。
糟糕的状态,是前所未有的。
直到我因事回到家乡,开始跟随父母每早六点去登山。
冬日早晨的六点,天未亮,晴朗的日子里能看见月亮挂在电线上,像五线谱上奏出的一个特别音符。山里万籁俱寂,路旁树影幢幢。借着点点月光,依稀能看清脚下的路。白的、亮的是水洼,黑的、模糊的便是坚实的土地。
那一刻,人放得特别松。好像天地间最重要的,就是脚下这条路。什么都不用去想,只要把脚下这条路走好就对了。只要一直走,不停歇,天色就会越来越亮,脚下这条路也会越来越明。
不是下雨天,走到半程多一点,就能看见朝霞。一层一层的山在眼前交叠,山里腾起白雾,朝霞在波浪状的山后头。那一刻,觉得这是大自然的恩赐,是生命给予的最好馈赠。
压力仍在,焦虑却减了不少,甚至有些欢欣鼓舞的劲头。
我也终于明白,如同万物自有其时,人也是一样。我应该顺势生长,而不是拧巴地活着,跟自己死磕。我开始学着在心里的那座山面前坐下来,沉思。随着脚下一步步踏在坚实的地上,心上的荆棘也在一层层被拨开。我开始盘算着去寻找路径翻越它,而不是怎么将它夷为平地。
事到如今,我依旧不明白自己所做的决定,未来会产生多大意义和影响,会给我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改变。只是扪心自问,确定那是我由衷喜欢,并愿意为之努力的事情,便觉得足够了。
正如我喜欢的编剧柏邦妮分享的一句话:
“让生命顺势而长,是一种能力,也是一种运气。
所谓道路,它就是你心中不受功利驱使,最真实的渴望。它能带着你走到你能走到的最远。
所谓命运,它就是每一个微小的选择,最后汇聚成的那个大势。你不必硬拗着要改写它,你只管诚实的生长,真实的生活。最后,当你站定了回头一看,你的命运,已经被你改写了。”
年关将近,明年又是新航程。仅以此句,与如意或不如意的你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