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俩车,颠颠簸簸,颠颠簸簸。
陶瓷的砖上有些灰尘,窗户是透明的,旗杆未倒,直指蓝天。无人行走的水泥路蜿蜿蜒蜒,山峦绵延的是绿和空旷。日光绵绵,蝉鸣悠悠荡荡,清脆,没有停歇。坐在树下的人,摇着扇子,连影子也见不着。不和熙的微风吹过,带不走一片绿叶,只有不可见的扬尘和树的摇曳。沙子散布在平地上,堆成小的沙丘,抓起,握在手中 ,它们随指缝滑落,又被风吹得散乱。发现,握紧了手,也只能让它滑落。
伸出手,天空分明触手可及。没有云,它蓝得一丝不苟,很想触摸到,很想将它握在手心,明知,远处的山也碰不到它。有一个疑问,天空的上面,是什么呢?是雨吗?我被雨淋过。曾有那么一场雨,飘忽不定,却透过天幕,浸透衣裳。
我望着往昔的大树,望得出神,它们究竟矗立了多久,我也不知道。现在,我眼中的它们,高得没过围墙,绿得透明。回过头,忽然发现,夏还是那个夏,人已不是曾经的人。
晚风拂过脸庞,我仰望天空,繁星点点。这是夏夜才有的天空,深邃而美丽。坐在房顶,这样的环境让我忘记了风的微凉,草丛偶尔虫鸣,树叶悉悉作响。闭上眼睛,我默默聆听,这份宁静,似乎又回到了童年,荒诞、美好,令人回忆。一声虫鸣将我惊醒。我想,童年的一场旅途是不是真的很短暂,距离缩短了,时间拉长了,我们迷失了。
我站在小路的尽头,向小路的那头望去,杂草丛生,遮挡了我的目光。这还是曾经的阡陌吗?是一条被人遗忘的荒路吧。在我的印象中,“物”似乎从没“是”过。蝉鸣随风远逝,一汪清水浑浊,旧墙只剩桅杆。
拉回思绪,我驻足,听着断断续续自林间传来的鸣叫,我庆兴,现在我还拥有,来自夏的铭刻。
房间里,一只签字笔,一个记事本。纸上传来淡淡的油墨味道,不断绵延,如墙角的蛛丝,透明的看也看不清。我拨起它,它在墙角呆了多久,我不知道。我只知,我身在这个房间,睡在这个房间,离开自这个房间。
走了几步,转过身,再转过身,叶子是绿的;路是旧的;蝉鸣是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