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年初我和高中同桌相约去了一趟乌镇,售票窗口前,当两张票颜色不一的从打印机里排出后,他笑着吐槽我:有学生证了不起啊!我得瑟的抬起头回答:必须的!
同桌是高中后就直接工作的,日子过的没什么不好,只是偶尔打来电话说羡慕我还留在校园里。
彼时,我还是一个拿着学生证耀武扬威的女同学。
大学这几年每逢假期都会四处游山玩水,回到家后家里人会说我:你把学生证已经用到极致了,毕业了可怎么办?
为何顶着学生的名字在山水间四处“招摇撞骗”,因为毕业后我就是一个没有学生证的女同学了。
“我们就再也没有一个关系能像同学这样把男生和女生这么紧密的联系到一起,却又无关风月,只为真心。”
无意在微博上看到的一个演讲小视频《我们毕业了》,演讲者是去年刚毕业一个叫房琪的姑娘。
2017年,是属于我的毕业季,即便有那么多小孩和我说:你真的一点都不像一个大四的人,是吧,我不像,更可悲的是我还没有下一届下下一届和任何一届的学弟学妹,从来不会有人叫我学姐,在这个校园里,我遇到的,所拥有的,大概只是不多不少的一些朋友。
此刻,我还没毕业,可如果现在有人问我大学有遗憾吗?我想,没有,即便有,我也还有一些时间可以补救。
大一的我常说怀念高中的自己,更多的是愿意在那种环境下呼吸,不争名利,只争朝夕,埋在厚厚的习题册里睁开眼睛就能看见墙上倒计时的天数,偷偷在政治老师的眼皮底下做三角函数的数学题,在英语老怪的唠叨中补完下节课会讲的卷子,偶尔觉得班里死气沉沉就假借上厕所的名义溜到阳台上待一会。
可那个6月有一场名为“高考”的战役,无论胜负,我们都离开了那里,并且没有后悔的余地。
我们的确都是在快要毕业的时候才爱上学校的,就像我们在进入大学后的很长一个阶段里都是以彼此间吐槽高中生活的暗无天日来度过的,那些做不完的试卷,那些考不完的试 ,还有那坑死DIE的晚自习,只是说起时常会带着一种骄傲的语气,就像老大曾说,我的学校再糟糕,也不能忍旁人说它一句不好。
岁月带着磨砺,会渐渐发现在大学我们拥有的是相对于更为广阔的一片天地,不同地域的同学,就连听不懂的方言都成了回家后我们和老同学聊天的主角,我们会庆幸,即便离开了高中,可还有几年的大学让我们心安理得的花着爸妈的钱,人生路上会遇见的刮风下雨,大抵都尚还与我们无关,毕竟我们好有一个偌大的校园作为避风港。
可在大学里,你遇见谁,成为谁,基本上无人理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个小圈子,你来我往,为虚度时光,为梦想徜徉,都不再有班主任一开口就停不下来的谆谆教导,于是我看到最多的是一些刚上大一的孩子陷入了迷失方向的怪循环里,每一年都会有人在大半夜给我发来信息告诉我在新的环境里如何不适应,我不为人父母,也未为人师长,无法为他人指点迷津,我给的建议是:别丢了自己就行。
自我,在我看来,是在大学里最重要的东西,不是盲目狂妄的自负,不是低人一等的自卑,自控力与自律性并行,仅仅只是成为真正的自己。
一个余生与你相伴的自己。
沉迷于自己的世界和追求,4年已是很长的一段时间,不足以你完美,但足以你在一条叫未来的路上越走越远,记得,是追求,而不是所谓的幻想。
刘同曾写过:很多父母对自己子女说,你毕业了就回老家,我们托人帮你找一份工作,买套房子,找个好男人嫁了,生活安心,我们也放心。但每个人生下来不就是为了见识这个世界么?如果我们都变成小肥羊的羊,肯德基的鸡,生下来就是为了死,我宁愿从来就不被生下来。爱是理解,不是禁锢。生是见识,不是活着。
房琪在那篇演讲里也说道:
“但是最措手不及的却是,我们还未配妥剑呢,出门便已经是江湖了。”
“我们就再也没有学校的这个避风港,我们再也没有“学生”这个听上去还是跟孩子一样可以被原谅的头衔。”
“是追求自己的梦想还是去完成父母的愿望?我们上了那么多年的课,却从来没有一堂课告诉我们在这样的十字路口该怎么选。”
有人也问我为何拼死拼活要考上大学的意义在哪里?我想了很久,才发现是学生这个头衔让我无法舍弃。
从幼稚园里学的的第一首儿歌,到3年级写的第一篇作文,后来学会的26个英文字母和伴我一生的汉语拼音,书本封面在变,厚度在增,不变的是我知道我一直是以学生的身份出现在众人眼中,因为是“学生”,赋予了我被无限原谅的资格。
以学为任,以习为生,那些不成熟的冲动的行为背后映射的是我作为一个尚未入社会的孩子好奇探索有折腾的过程。
或许毕业后的我们,理想不够纯粹,不会有人一而再的原谅我们的“什么都不懂”,也不再有人告诉你要擦干眼泪,现实与理想之间的差距会让我们放慢步伐,甚至畏惧与之对视,可大部分人心里是不愿意回家“啃老”的,生而为人子女,事业平地波澜都不打紧,因为这辈子亏欠他们的你我早已还不清。
那我们之所以愿意留在另一个城市打拼,为的是让他们少操点心,为的是趁自己还有梦可寻有错可犯时,跌倒后还爬的起或者原地躺下睡一觉又恢复体力时,以一种偏执和现实叫嚣,告诉它:世间本不存在坦途,也没有人生来骄傲。
以后,我就要变成那个没有学生证的女同学了,没有关系,我要长成一个不动声色的大人了,对现实琐碎报以微笑,它自会给我一个拥抱,如果比拥抱提前来到的一记耳光,只能是我长的还不够高,没有了被无限原谅的资格,就该努力奔跑。
一切只为不辜负20岁的自己。
下一次,世界精彩处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