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银行取钱。
发现一位六七十岁的老人,不知道怎么取等候排队的票,问了几个人,也都不怎么热情。我就过去帮老人取了票,并告诉她取票之后的流程,坐在等候区等着叫号,当叫到他们的号码时,就可以去相应窗口办理自己的业务。
也许是我的帮助让老人对我有了好感,等待叫号的过程,老人就与我攀谈起来。从老人的絮叨里,我知道了老人有两个儿子,应该都过得还不错。两个儿子也都孝顺,钱也不缺老人花的,逢年过节的,也都回来看老人。老人的老伴原来身体挺好的,自从生了一场大病,身体不行了,脑子有点不中用了。身边离不开人照顾,自己身体也不大好,时常感觉力不从心。
“为什么不跟儿子一起住呢?”没想到这一问,老人突然就红了眼眶,眼泪含在眼圈里,很是委屈。
刚开始,说到儿子的孝顺,老人满眼的幸福。为什么突然就难过了呢?“唉,儿子孝顺,我们也知道。可就是平时跟我们说话比较冲,他一说不好听的话,我心里就难受好几天。再加上儿媳妇……唉,这不,我们老两口就在老家自己单独过。”老人叹息着说。
“唉,年纪大了,不中用了。活着只能给他们添麻烦了,有时候想想,还不如买点农药,喝死算了。感觉到活着没什么意思了,我们年纪越大越不中用了,会越来越不受他们待见的。”老人一边抹眼泪,一边絮絮叨叨地说。
突然,我的眼泪就来了。
我能理解老人的无助与心酸,随着他们年岁的增加,他们也会变得更加敏感,对别人不经意间流露的不满,他们都会真切地在心里反复回味。尤其是当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去支撑生活重担的时候,他们更需要一个坚强的依靠,可以让他们安心,让他们放心。
含辛茹苦养大自己的孩子,不就是想年老的时候有个依靠吗?可是,这种不安全感却时常萦绕在他们的心头,挥之不去。
我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是不是当我们兄妹不跟他们好好说话的时候,他们也曾有过类似的想法呢?如果是这样,那真是罪过了。
父母含辛茹苦养大我们兄妹四人,很不容易。尤其是妈妈,那时候,奶奶比较强势,我妈是从不敢在奶奶面前大声说话的,家里偶尔改善一次生活,都会先给奶奶送了,我们兄妹几个才敢吃的。爸爸是教师,没时间照顾家里,家里十几亩地农活的重担,就都压在了妈妈瘦弱的肩膀上。妈妈身体不好,但依然坚强地支撑起这个家。
妈妈没读过书,不识字,但很开明。当我们村上的孩子一个个辍学时,她却坚持让我们兄妹读书,为了让我们好好读书,她不怕苦不怕累。她说,“只要你们愿意读,砸锅卖铁我也要供你们。”调皮的弟弟就会接着妈妈的话茬说“妈妈,不对,锅砸了卖铁,还不如卖锅值钱呢?”妈妈会笑着点着弟弟的小脑瓜说“你这个小淘气,就你鬼得很。”
那时候,虽然日子过得很苦,但有了妈妈的努力,日子过得倒还不错。村里好多孩子豆辍学了,而我们兄妹几个读书却得到了爸妈的支持。
现在,爸妈也渐渐老去,每当看到他们瘦弱单薄的背影,日渐蹒跚的脚步,总是忍不住泪湿双颊。曾经那么强壮,那么顶天立地的他们,怎么说老就老了呢?
时光呀,能不能慢一点儿,别让他们再变老了――
我希望为人子女的我们,对待父母能够像我们小时候父母对我们那样有耐心,跟父母好好说话,给父母一个有安全感的晚年,让他们日渐苍老的生命里多一点暖色!
父母陪我们长大,让我们陪父母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