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马晓娜是我高中时候的同桌,从高一到高三,罗平是她的男朋友,从初三到两年以前。
其实我们都是一个初中升上来的,镇里只有这一所初中,一所高中,如果想上更好的学校就要去区里,自然,我们这些都是考不上更好高中才留在这里的。
马晓娜很漂亮,家里条件也很好,最直接的提现就是她手里总是有当季最热门的小说以及杂志,托她的福,我的学习成绩从班级前十名掉到了中等水平,不过却对当时最热门的小说如数家珍,的确也对我的作文成绩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当我把半命题作文“青春是_____”起名为“青春是一道明媚的忧伤”的时候,老师也真是一口老血吐在了我的脸上。
罗平很帅,是那种不用掩饰的帅,光明正大的帅,他打篮球很烂,还是有很多女生为他加油,虽然都知道他有女朋友却没人把马晓娜放在眼里。马晓娜对此并不以为然。
我们那个时代是最流行同班传纸条不同班发短信的时代,所以至今我的书桌里存着最多的就是跟马晓娜的纸条。
“罗平学习很好,我学习这么差,可能不会上同一所大学。”
“我们现在才高一,你想的太长远了。”
”如果上不了同一所大学,肯定会分开的。“
”何以认为?“那时候我以为是因为距离,其实我是根本不懂马晓娜。
我们的话题多数都是罗平,还有少数的某四。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的联系就是,她一个人默默爱着罗平,而我们两个一起爱着青春小说。
一下课罗平就会从临班来找马晓娜,我会很识时务的把位子让给罗平,这样的简单,似乎是青春期最美的诗,没有狗血的剧情,没有疯狂的闹翻,只是平淡的聊聊各自的班级里发生的趣事,亦或给你讲一道数学题,青春剧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然而小说里的剧情也并不全然是虚构的。
2.
罗平最好的朋友叫李希,传说是罗平和马晓娜的媒人,说来到真像是传奇,初中生谈恋爱还有媒人吗?
我和李希从来没有说过话,虽然后来他跟马晓娜的关系似乎比马晓娜跟我还好,只是我俩人似乎是完全不同的人,因为不同,所以不合。
最热闹的一次场面是高二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李希竟然跟我和马晓娜一班了,他选择了文科班,成为了文科班里五个男生中最帅的一个。
高二开学的那一天,李希跟马晓娜聊得风生水起。马晓娜多的是惊讶,李希却笑得非常开心,“突然决定的,没跟你们说过。”
“真的挺突然的,我一直以为你会上理科,你物理成绩挺好的,不像我,上什么都一样,都是混日子。”
“比起物理,我更喜欢历史。”李希笑着说。
一个月后的摸底考试,李希的历史成绩光荣的垫底了。
在我的记忆里马晓娜和罗平从来没有吵过架,即使马晓娜亲眼看见罗平骑自行车带着别的女生从她身边过去,只是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关于罗平的所有事,她都能原谅,在这段爱情里,委屈的是她,只是她从来不愿意承认。
马晓娜的世界真的很单纯,上课看小说,下课跟罗平和李希聊天,跟我讨论小说内容,她自己在本子上也写过,“我的青春不需要狗血,惟愿此刻就是最好的幸福。”而我却抢过她的本子评论了一句,“你的青春才开始啊,你怎么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
“晓娜,你的理想是什么?”
“保持此刻的状态就好。”
“我说的是你以后想学什么专业。”
“最好是离家近一点的。”
马晓娜就是这样,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一直都在接受命运的给予,罗平出现便是罗平。
高三毕业的那年,罗平上了本地普通的一个二本院校,而跟罗平成绩差不多的李希却考的十分差劲,在老师的几番劝说选择复读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一所很差的大专院校,跟他在一个学校的人还有马晓娜。而我也是随便上了一个大学,从此跟马晓娜以及她的世界渐行渐远。
3.
后来再见她的时候,她已经跟罗平分手了,跟李希只剩下了断断续续的联系。
我们相约在高中门口的快餐店见面,还是原来的那家,只是没有了罗平和李希。
“后来你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吗?”马晓娜说,她还是那么漂亮,至少在我眼里是。
“他们从来都不是我的朋友,只是你的朋友啊,所以没有联系也是理所应当。”
“你真是一点没变,还在做着作家的梦吗?”
被懂自己的人一句话戳进心里,这种暖流是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我低了一下头,醒了一下鼻子,“你怎么知道的?我从来都没说过的话。”
“还有件你不知道的事,我从来没有喜欢过罗平,至于理由,其实谈过恋爱的人都应该明白。”马晓娜说的话非常有深意,只是当时的我太过单纯,没谈过恋爱,只是用书里的情节推测,“难道是因为你们没吵过架?”
马晓娜笑了笑,“他现在跟那个女生在一起了,就是他骑自行车带着的女生。”
我努力的让自己回忆当初的事情,而马晓娜早已经云淡风轻。
“初三的时候,李希总是出现在我的班级门口,班里的同学都笑我说李希喜欢我,渐渐的我也这样以为了,于是悄悄的打听着关于他的一切,终于有一天,他走向我,用他招牌的笑容对我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怎么样?’我的心沉入海底,满心的期待不复存在。”
“那个人就是罗平,你们就是这样在一起的?”
“是的,既然无法拒绝,那就接受吧。后来李希上了文科班,跟我去了一个学校,他总是在后面默默的跟着我,陪着我,我跟罗平约会,他就在旁边守着,罗平不知道,可我看的真真切切。”
“那你们?”
“没有在一起,那天午后和煦的日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笑着对我说,我给你介绍个对象吧。从那个时候开始,一切就全都错了。”
从一开始,马晓娜平静的看着一切的发生,然后接受一切的发生,最后却亲手了结了这一切。
我没有问过马晓娜是不是爱过李希,或者现在依然爱着李希,只是李希的不开口以及错过的那几年是她心里永远的痛。
她曾说过最喜欢那时候她的状态,她曾说过她愿她的青春没有狗血,我以前一直误解了她的意思,我一直以为都是些写给罗平的,其实是写给李希的吗?关于她和李希,她说的太少,最美好的应该藏在心底,不是文字可以说的清楚。
温暖如你,如春日和煦的风吹进我的心里,我一直沿着你的脚步走向你,可你却离我渐行渐远,你走的每一条大街小巷都有我的足迹,只是我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