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夕阳西斜,余晖透过满是枯枝的斑驳森林,漫射在层层叠叠的枯叶之上。一眼望去,倒像是黄色毛毯一般。
寂寂森林,只见一衣着简陋,身子单薄的幼童步伐的行走在其中。观其衣衫,布料粗糙,偶尔几处已然破碎,沉重的木柴早已将他幼小的肩膀压的很晚。想来应该是贫穷人家的孩儿罢了。他却仿似浑不在意这些苦楚,哼着曲儿慢悠悠的走在归家的路上。
忽的几声“叽叽……叽叽”声,小童先是怀疑自己幻觉,停止哼唱,再走几步发现声音更清晰了几分。时断时续的鸟鸣声,夹杂着不知名的凄楚,小童寻声而去。老槐树下,小童扒开上面的枯叶,终于看到声音的来源,一只喜鹊被猎兽器,伤了脚爪,动弹不得。
小童看到它时,它眼眸中印满了泪水,眼珠盈盈望着小童,惹人怜惜。小童轻轻将束缚它的利器取掉,温柔的将它抱在怀里:“可怜的小东西,别怕,跟我回家,帮你包扎。”这次的小童不再哼曲儿,步履亦快了几分。
夕阳已落西山,大地开始趋于黑暗。小童终在夜幕降临之际赶了回家。他匆匆将木柴放下,便抱着喜鹊入了茅草屋。屋子内简陋的很:一张木板床上,单薄的一床被子于上,旁边横放着一老旧的木箱,一张桌子上放着破了口的茶壶与一只茶杯,桌子一方放着一张凳子。再无其他物氏。
小童将受伤的喜鹊放在桌子上,翻开木箱,倒腾了许久,许是找到什么好东西,兴匆匆的跑到喜鹊身旁,动作轻柔的将他手上的药膏涂于喜鹊的脚踝处,而后进行了简单包扎,最后,他为鹊儿准备了食物,简单准备了小窝,方才解决自己早已饥饿的肚子。这样一来二去,折腾到半夜方才睡去。
第二日,他去瞧那鹊儿,却发现它已然不再,心中虽然担心鹊儿,却只得放下,他思着能离开,大抵好的差不多了吧……他没有看到,不远处的木枝上,那只喜鹊伫立良久,而后离去。
二
近日京城都在传,煜王爷赵默又花好价钱买了一只喜鹊,无论走哪都带着它。
那鹊不似其他鹊儿,通身墨黑,尾巴处却是鲜艳的紫色。说来也怪,煜王爷自从得了这鸟儿后,皇上吩咐下的事儿,别人难办的事儿,到了他这儿,竟不出三日,全能解了,因为此,煜王频频得到皇上的称赞。一时间煜王爷倒成了皇上跟前的红人儿。
红烛帐暖,与殿外的北风呼啸成了鲜明对比,见一身着红色锦衣华服男子坐于上好的檀木桌旁,观其五官:丹凤眼,高挺的鼻梁,削薄轻抿的唇勾勒出姣好的面容。鹰形白玉簪子将三千墨发束于脑后愈发显得风姿不凡,举手投足间多了份贵气,这便是那煜王爷吧。
檀木桌上空无一物,独留一只鸟儿,细细观察,正是近日大家口中带来运气的喜鹊。
煜王大掌将之包裹,常年握兵器的手满是老茧,偏偏鹊儿喜欢的紧,不停的在其上摩擦,不时发出叽叽的满足声。此时的煜王少了人前的生疏,满是宠溺的望着她:“鹊儿,你怎么这般傻的可人呢?外人皆传本王因得了你而一再德势,你说是也不是?”鹊儿仿佛听懂了般,叽叽用尖尖的喙轻啄了煜王掌心几次,以示回应。
煜王因此笑的更欢:“你倒是灵性的很,难不成是鹊仙?”说话间,将鹊儿抱在怀里,俯身动作温柔的亲吻其羽毛。不料这动作却吓得鹊儿急急退出煜王怀里,在远离煜王的桌子边缘低着头不敢再看其。
一系列的动作愈发让煜王欢心,哈哈几声,将其重新抱入怀中,揉其毛发,调笑道:“小东西,本王还没饥不择食到对一只鸟儿下手呢。天色不早,陪本王就寝吧”。说吧,不顾鹊儿在怀中的叽叽喳喳,拥着入了床第之间……
三
空旷荒野处,血染红四周,风阵阵吹过,带来浓浓的血腥味,依旧身着红衣的煜王半跪倒在地,青陌剑插入黑土之中支撑着身子不倒。红衣更加鲜艳,分不清是血还是其他……
他因屡次受宠 ,遭兄弟们妒忌,本无疑太子之争,却被卷入,今日一时不察,在归京路上遭遇埋伏,他的周围是一具具倒下的尸体,他的人,对方的。茫茫一片。而今只剩下他一个人,还有那只一只陪着他的鹊儿。
血腥味遭来了无数只秃鹫,身受重伤的他自是无法应对。他看着虎视眈眈的秃鹫群,心中更沉了几分,忽的,他重重咳了几下,一口血狠狠吐了出来,面色显得更苍白了几分。
鹊儿在他面前,叽叽喳喳的叫着,眼神中满是担忧。他面色煞白,勉强扯起一抹笑容:“小家伙,不能再陪你了,今日我赵默怕是要葬送在此了!趁着机会快逃走吧……”那鹊儿只是不住摇头,眼中竟流出几滴泪出来……
秃鹫一步步逼近,煜王用尽将剑拔起,斩了最为首的一只,再无气力,直直晕倒在地。秃鹫群更加嚣张的靠近着,眼看便要将煜王撕裂。
突然空中一阵嘶吼,阵阵狂风呼啸,一片昏黄。不知多久,风过,突然多了一身着五彩长裙的姑娘立在煜王倒下的前面,只见其五官娇小,却因着一双红的似火的双眸显得慎人的很,手上一把长鞭不待那群秃鹫反应便迎了上去。
只见她招招狠厉,只攻不守,秃鹫啄伤她的双臂她不知,撕咬她双腿的嫩肉她不知……她似中了魔咒一般不知疼痛,只知道杀,一只,两只,三只……终于最后一只倒下,而她亦遍体凌伤。她拖着身子走到煜王面前,咬破自己的唇,将自己的血度给他,随着煜王面色的红润,她的身形却逐渐变淡,变淡……最后,她废了最后气力,以最后一魄使了咒,而后消失于天地。
煜王再次醒来,感觉脑海一片空白,他只记得自己杀了所有敌人,而后昏厥,再不曾记得其他。但是他觉得脑海中有一个雀跃小小的身影,再思想,却只觉头疼万分……再然后他又一次昏倒,皇家侍卫找到他,将他带回宫中……
身后,风吹,滚滚黄沙过,淹没了一切,淹没了天地,仿佛这里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般……
四 后记
王爷是小童的转世,那只鹊儿是曾经他救得鹊儿,陪伴王爷一哉,带给他运气,报前世之恩是鹊儿最后一劫,过了她便可以得到成仙。但前提是她杀不得生。本来那日之战王爷该死于非命,然后她功成,得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入了魔,偏偏最后她动了情,入了魔,以一身修为化为人形,为他倾命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