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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诞生之34骡车
尚道远勒住缰绳,扬手招呼尚学乾赶紧上车,说话间把铺在车上的两捆麦秸一袋子麦麸摆理一下,又把一条脏的看不出模样的毡褥摊开。“咱这堂堂的大队长出门,不能跌了份!赶紧上来吧!”
尚学乾问:“你喝了多少酒?还能赶车吗?我还是骑洋车去!你自己找个地方去眯瞪一觉,赶紧醒醒酒,别耽误了明早的娶亲。”
尚道远眼珠一瞪,蹭的一下从车帮上窜下来,咔吧吧的扯上车闸,径直冲到尚学乾跟前,就拽着他上车。他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质疑他的酒量和赶车的手艺。尚学乾挣了两挣,竟然没能挣脱开,有些急眼,忍不住吼道:“尚道远,你要干什么?”
尚道远吓得一愣,松开手,目瞪口呆的盯着尚学乾道:“你就放一百个心,中午的酒我心里有数,绝对不超八两。我怎么把你拉去的,保准一根汗毛不少的把你怎么拉回来,你就踏踏实实的坐我的车。咱长这么大还没有给队长赶过专车,你就让我满足一下这虚荣心还不成?”
尚学乾道:“路上都是冰雪,你确定能行?要是耽误三哥家这大事,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尚道远扭头朝尚道山嚷嚷道:“三哥,你说你放心我不?”
尚道山对这个酒痞子也是没办法,有心拦下来,一者他是媒人,按说是不能少了他,再者就是明天早上还要用他的车,现在得罪他似乎不妥,这老小子也是五十多岁的人,恼怒了他,谁就都别想安宁。
尚西房站出来道:“道远,听老哥句话不?”
尚道远点点头说:“你说!”
尚西房偷眼瞧瞧尚学乾,悠悠地说:“把车赶的稳当点,这日子头可不兴许有半点闪失!不是四兄弟不放心你,实在是这路上都是冰雪,有个闪失谁都担不起。”
尚道远的大脸上立马笑出一朵花,春风得意的说:“你就放心。咱心里有谱,要是有半点闪失,您就把我按进那油锅里炸了,绝不说半个不字。”
尚学乾无可奈何地坚持搬着自行车一起上马车。尚道远追问道:“这是几个意思?”
尚学乾没好气的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带上了有备无患。”
尚道远晃着脑袋,自言自语的道:“脱裤子放屁,多费道手。”
尚学乾听得清清楚楚,有心问问他这说的什么话,又觉得周围一圈人都看着,跟个混人没必要较劲,索性闭了眼,靠着车帮坐稳。
尚道远跳上车辕,吆喝一声,两匹黑骡子打个响鼻,大车叽里咕噜的开动起来。所有人目送大车远去,才揣着忐忑的心转身回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