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是国庆假期在网上看到这条消息,现在“传闻”变成了新闻,预计还要火上一阵。当时和如今,对于莫言先生及相关人等而言,必全身心感觉大不同,而对我等无关百姓来说多半是读一新闻的连续报道。虽如此,还是有些许自然和衍伸的感触,提笔想写“莫言先生荣获诺贝尔奖感想”做标题,一想不对,他咋想的一来我不知道,二来知道也没资格帮他说,遂换作学生时代看集体电影后写作文惯用的“有感于……”,咱天朝都得诺贝尔文学奖了,子民我基本文法还是要讲求。
其一,心里从一开始到事情落实总有点不太踏实。
又说不细致,大抵是自小受天朝教科书教诲,使得诺贝尔奖的神圣形象深入我心(至于受我朝质疑,那是后话了)。
因此,当听闻我朝有作家极大可能获此奖,鲁迅、巴金、老舍、茅盾、林语堂、沈从文、钱钟书乃至张爱玲、王朔、余华等一个个伟大或杰出的名字不由自主地浮现在我脑海中
——对不起,莫言先生,这仅是本能反应。
又想,泰戈尔这样的泰斗级作家方能获此殊荣,而卡夫卡这样的天才也不曾染指,否则也无法解释天朝过去百年无人得以及鲁迅先生自谦不够格的思维逻辑了。
那么,问题就来了,中国现在的作家中有泰斗级的吗?若有,他又是谁?
很难回答,智者见者仁者见仁。涉及到每个人心中不同的标准乃至萝卜青菜之类的偏好。
我的本能反应也许还是其他不少人的反应。
这首先并不是坏事。因为其难,更显莫先生获得之不易。
其次,其实这跟我们身处的时代特征有关系。
这是个信息爆炸的时代。近年典型如地震何其多的理由之一就是信息相对于过去过于发达所致。
这是个容易审美疲劳的时代。如国球乒乓从一开始得逢大赛必激动人心,双子星座争雄,到现在年年有大赛,还有多少年轻人为此着迷?
这是个全民崇拜偶像又极易转移对象的时代。因为信息爆炸和审美疲劳,羊群效应笼罩下又缺乏安全感的民众需要不断接替的偶像(事件),也许也是对生活乏味和无奈压力的转移。
包括对获奖新闻本身的关注,不知持续几天或几周。至少要超过江南STYLE的热力持续度吧。
归根结底,这是个我们生活的年代。
或者说,这个年代离我们太近了,近得我们无法清晰辨识谁是真正的大师?谁又是真好汉或假英雄?譬如,渝侯。
几人知“莫言”?更有几人读过莫言小说?
如果有人质疑莫先生的文坛分量,那么他大可归咎于以上几点。
其二,获奖一事实属天朝之荣耀,至少是改变天朝文化史上的突破和里程碑事件,将来回头看亦是如此,事件本身的意义无可置疑。
天朝地大人更多。和平年代,没有了枪炮的恐吓,爱国之气息似乎渐盛。论坛上关注于钓鱼岛之类国之大事的情绪高昂。
对于诺奖,自然很多人民不服气:凭什么没有我们伟大的炎黄子孙至今没有诺贝尔奖?明显是不公平嘛!——多么朴素的想法。
认真琢磨,发现我们经常会在这类事上处于两个极端。因为不自知和不知他,要么极度自卑,要么极度自大。
无论如何,得不到的,才格外渴望。
莫先生填补了这一渴望乃至欲望,故全民同享。
其三,有一种心理现象,即每天与大树相邻而不能在空中见得大树全貌。
比如,莫言作品的文学价值,在老外心里很可能就跟我们国内普通读者不一样;比如,我们心里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中文巨匠在国外并不一定有很广的受众——当然,上述两条完全可能和可以相反。
因此,获奖是一件集合了历史条件和时机、作家个人因素、评委情感和偏好以及其他动机等等因素的复杂性事件。
复杂性事件往往是不可捉摸的。因此,它可以授给某晓波而不是王小波,它可以授给欧盟而不是东盟。
因此,没必要硬要将获奖与作家的水平是否真代表天朝最高文学水平放在一起较真。是偶然事件,错过也许就没有了,因此是莫先生的幸事,也给天朝诺史开了个好彩头。
前提是,诺贝尔奖还能继续在下一个百年中保持它的权威性。至少,它在当年那个小学生(也就是我了)心中的神圣性已掉落了大半。
鉴于其近些年常干出十足有损其公信力的授奖行为,乃至纯属扯蛋的和平奖之类结果,我仅代表我自己对其权威性的保持趋向表示严重的怀疑和沉痛的惋惜。
其四,有史以来天朝最富有的作家(仅凭其写作)是否就此诞生?
莫先生本身肯定不差钱,但原先终究属于老一辈作家,挣钱能力恐还逊爱好3批还是3体的(不好意思记不清了)后生写手。
那一刻起,一切都不同。
新闻界有了炒作的话题;国家新增了脸面,遮挡一下东边那事的尴尬;当地政府官员送上了花圈,这不,全运会上各省体育局手段玩尽不就为了政绩嘛,送上门的彩蛋还能不抱好?
出版商和电视剧制作发行商,嘿嘿,还是关门偷着乐吧。
在一干人等眼里,莫先生是不是已异化作一头现金奶牛(还是雄性的,汗)?
当然,喝水不忘掘井人。这把火继续烧下去,莫先生恐怕要有小沈阳同志名言“人生最大的烦恼”了。
我承认,我只读过莫先生一本小说,叫《丰乳肥臀》。
我承认,我对这本小说的内容已经完全忘光了,但名字刻骨铭心。
我承认,大学时选这本小说来读很大原因是因为它富有个性的名字。
说明,莫先生早在多年前就懂得并很好地实践了“眼球经济”理论。
我们搞投资分析的会关注上市公司的利益相关者。
古人也说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在此祝愿祝福并祝贺,升天的过程务必要稳一点,免得砸到无关人等,或者花花草草也不好嘛。
其五,相比作品之获奖,作家之品格更重要。身体是皮囊,那么名字更是皮囊上的涂鸦,擦了就换了。
在诺贝尔先生流芳未散尽之前,获此奖仍是一件值得国家、国人和莫先生本人高兴的事,是天朝文化界共同的荣耀。
而文人相轻,自古已然。还是那句话,有争议很正常,没争议才不正常,因为马克思老人家早就说准了,矛盾是世界运动的本质。
所以,莫先生根本不必在乎杂音。诺贝尔奖大师的气度不在此时显现更待何时?
既得大师之名,当行大师之事;既然改变历史,就应经受历史考验。
这是我的真实态度,尽管我个人更喜欢上上辈的钱钟书先生。
其六,不乏理性的声音,说得好。
“文学是一种纯粹个人化创作,不是集体功劳,莫言作品也只能代表他自己水平,代表不了其他人。一个人获奖并不必然代表中国文学登上世界文学之巅;无人获奖也不必然说明中国文学在世界无一席之地。”评论员杨禹直言,“莫言获奖的积极意义很多,而中国当代文学缺少现实主义力作的遗憾,仍客观存在着。”
前面说了,诺贝尔奖的神圣性在我心中早已去了一大半,那剩下的一小半正在于它对人类科学事业突破的关注。
朋友们都知道,我立志于思索指向未来的科学哲学思想。我认为,抽象意义上的“科学世界”是人类的灵魂的真正栖息地和前行力量的最终源泉。
至于怀疑论者、愤青的观点和揣测,不加评述。
“莫言概念”传媒股上周五享受了“一日游”。
愿中文文学的生命与我们民族一同长存。
我承认,我只读过《丰乳肥臀》,还是被标题吸引的。
因此,我对文学作品赏鉴连“略懂”都谈不上。
因此,以上纯属蓉城夜话,无稽之谈。
2012年10月15日
陕西街239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