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无神论者见到鬼,会怎样?

此文讲述一个守墓人在墓地遇到的诡异事件(字数过万长文,在看的欢迎点赞,谢谢啦)


守墓人陈爻(yao),今年二十六岁,当过五年兵,是个退伍军人,这份工作是去年找到的,本来是在一个事业单位做门卫,好歹也算是份正经工作,可惜干不久就下岗了,也就意味着丢掉了工作,所以他迫切地需要找到一个能够养活自己的工作。

找到 守 墓 的工作是无意间在老家的小街上看到的小广告,月薪六千,在老家这个小县城算是不错的收入了,虽然工作的地方比较特别,不过当时陈爻就动心了。

  第一,他现在很需要一份工作;第二,身为退伍军人的陈爻并不觉的墓地有什么可怕的,那下面埋着的人都已经烧成了灰,还能做什么?这世上最可怕的并不是死人,而是活人,这一点他很清楚。

公墓是民政局下辖的单位,陈爻打通了上面的电话,对方让他第二天去面试。

  接待陈爻的是个胖子,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到陈爻时有些吃惊,说这活一般都是上了年纪的来干,没想到他会这么年轻。

  陈爻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其实,什么样的工作他并不怎么在乎,最重要的是能够养活自己。

  那胖子对陈爻很满意,通知他明天就可以去上班,另外还说守墓员并不是只有陈爻一个人,还有一个姓刘的老头。

  陈爻问了一下需要注意的事项,那胖子笑着摆摆手,说这活没别的,就是需要胆子大,晚上要在墓地值班,问陈爻行吗?

  陈爻点了点头,当年在部队当兵,晚上都是一个人在山上站岗,胆子还是有的。

  签好合同,陈爻走出了民政局,公墓在临海县城最东边的一座小山上,这地方面朝大海,是个风水不错的地方。

  在墓地接待陈爻的是个身材佝偻的老头,姓刘,人称刘伯。

  他身材干瘦,背部微驼,脸上都是皱纹,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看似弱不禁风的样子。

  刘伯把陈爻带进值班室,说以前他本来有个搭档呢,跟他自己差不多年纪,可惜的是上个月得了肝癌死了,这活一般人不敢来,年轻人就更不敢干了,没想到陈爻年纪轻轻的居然敢接这份工作。

  陈爻笑着说自己从小胆子就大,从来不怕这些东西,根本就不相信这世上会有鬼。

  谁知他刚把话说完,那刘伯脸上的笑容就突然消失了,脸上的皱纹因为紧张都挤到了一块,对着陈爻猛摆手,说年轻人可别乱说话,古语说了,举头三尺有神明,老头子我活了一大把,稀奇古怪的事情见过不少,在这地方千万不要乱讲话,小心冲撞了不干净的东西。

陈爻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像刘伯这种上了年纪的老头,总是喜欢神神叨叨的,陈爻并没有在意。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刘伯带着陈爻去看一下墓地,顺便交代工作任务就是每天傍晚巡视一下,然后收拾一下来上坟家属留下的垃圾。

  陈爻发现这老头说话的时候有些吞吞吐吐,而且眼睛不停的乱转,陈爻总觉得刘伯一定有什么事情没有告知,而且刘伯的眼睛不停的往两面的墓上扫,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有些墓碑前摆放着不少的水果和鲜花,这些东西都是死去的人的亲属用来祭拜的,当然不可能再拿回去,也不可能一直放在墓前看着它烂了。

  陈爻知道这些东西十有八九都被刘伯给收了,这也算是一笔收入。

  不过陈爻对这事并不感兴趣,虽然不信鬼神,不过赚死人的钱难免有些别扭,这种事情,他是不会去干的。

  陈爻和刘伯走在墓地的路上,一块块墓碑上面有的带着照片,有的只是简单的刻上去名字,陈爻望着这些墓碑,心中不由的有些感叹,想起来非诚勿扰里面孙红雷说墓地就像是大通铺,现在看来还真的差不多。

  活着人挤人,死了也难得清静,关键是这地方还贼贵,真不知道那些花大钱把自己亲人埋在这里的人是怎么想的。

  陈爻和刘伯围着墓地走了一圈,回到值班室,刘伯神色有些别扭的说:“咱们这没啥活,就是傍晚收拾一下家属留下的东西就行,然后晚上在这轮流值班,我没有什么地方去,所以就住这儿,你要是胆子够大,干脆也在这住得了,省的到外面还要租房子。”

  这样一来正合陈爻的意愿,赶紧说道:“那行,还请刘伯以后多多照顾。”

  说着陈爻顺手塞给他一包烟,二十块的玉溪,老头高兴地裂开嘴呵呵直笑,连说小伙子不错。

  白天没啥事情,到了傍晚收拾完东西,刘伯把那些水果鲜花都提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面,陈爻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这种死人钱,他不想赚。

值班室有两间房,陈爻和刘伯挨着。

陈爻晚上泡一桶方便面就凑合了,正准备关门睡觉时,刘伯却走到了陈爻的房门前,这老头满嘴的油光,也不知道吃了什么好东西。

“小陈啊,我看你小伙子不错,跟你说个事,晚上没什么事千万不要乱跑,就是听到什么动静也别开门,这地方跟别的地方不一样,要小心点。”

  看这老头神神叨叨的样子陈爻就感到好笑,心说这地方全都是死人,还是被烧成了灰的死人,还能有什么动静,不过看他也是好心,陈爻对他道谢,又抽出一支烟给他点上。

这老头看陈爻挺上道,手指夹着烟高兴地点点头走了。

  等他走了陈爻关上门,躺在床上,也许是刚换了新环境的原因,陈爻怎么也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一直熬到了十一点多,还是没有半点困意。

  既然睡不着,也不打算睡了,起身坐在床上,点了支烟,慢慢的抽着,烟头在黑暗的房间里面忽明忽暗,外面静悄悄的,半点动静都没有。

  一支烟抽完,陈爻随手把烟头丢到地上,用脚碾灭,刚要躺回床上睡觉,却突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外面幽幽地盯着自己一样。

  陈爻猛的抬起头,向着窗口望去,外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候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也消失不见,他不由自嘲的笑了笑,心说自己来到这地方怎么变得胆小了,刘伯估计早就睡了,这破地方,大半夜的哪里会有人在。

  于是重新躺回床上,这一次没用多久,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来,陈爻发现自己头疼的厉害,想着昨天晚上自己好像做梦了,梦里面不停的有女人的哭声,好像自己的门还被人给推开了。

  陈爻抬头望去,门好好的关着,跟昨天晚上一模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就松了一口气,知道那只不过是自己做的梦而已,努力的回想,只记得门开了以后有一道黑影跑了进来,那黑影看上去很娇小,应该是个女人,后面的情形任凭他怎么努力也记不清楚了。

  刘伯在外面敲门,说他白天要出去一下,这里就交给陈爻了。

  陈爻答应了一声,穿上衣服打开门,看到这老头正推着一辆装得满满的三轮车往下面去,陈爻知道那一定是昨天晚上收起来的祭品,这是要把这些东西给卖掉。

  这一大车的东西,估计能卖不少钱,不过这种钱属于不义之财,别说刘伯不愿意让陈爻掺和,就算他主动拉陈爻入伙也是坚决不会干的。

 闲着没事,陈爻围着墓地外面溜达了一圈,这时候陆续的已经有人来公墓拜祭,不少人手中都拿着刚买的水果鲜花,估计他们谁也不会想到,这些东西没能让他们死去的亲人享用,最后都充实了刘伯的腰包。

  陈爻叹了口气,每个行业都有各自的潜规则,就连守墓地的也一样。

陈爻正四处溜达呢,对面走来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大约六七岁的小女孩,看两人手里拿着鲜花水果,应该是来上坟祭奠去世的亲人。

她们刚好在陈爻跟前走过,陈爻赶紧侧过身子给她们让路,那小女孩扭头对他甜甜的一笑,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陈爻心说这这小孩真懂事,谁知道她又接着说道:“叔叔,你旁边的姐姐长得真好看。”

听了这小丫头的话陈爻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身边真的有人呢,赶紧左右看了一眼,除了身后的两块墓碑,哪里有半个人影!

陈爻回过头,想要问问那小丫头是怎么回事,可是她已经跑开了,回过头做了个鬼脸,手指头向着陈爻的左边指了指。

虽然站在阳光下面,可是陈爻的冷汗还是不由得流了下来,他慢慢的转过身子,自己左边除了那块墓碑,什么东西也没有。

陈爻看到墓碑上有一个年轻女人的照片,她好像也在望着陈爻一般,嘴角上翘,轻轻的笑着。

那一瞬间陈爻的头皮有些发麻,赶紧离那块墓碑远了点,由于紧张,连那墓主人的名字都没有看清楚。

虽然有阳光照在身上,可陈爻还是觉得浑身有些发凉,身边明明没有人,为什么那小女孩要说他旁边有个漂亮姐姐,难不成她是在逗他玩?

可是那小女孩看上去不过五六岁大,不可能会用这种无聊的玩笑来吓唬别人,难道她真的看到了什么?

以前在老家,听爷爷说,小孩子身子干净,眼睛也干净,所以小孩能够看到很多大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鬼!

陈爻一直不相信这世上有鬼,可是现在身上的鸡皮疙瘩还是忍不住起了一层,也不敢在墓地里面闲逛,赶紧跑回了值班室。

虽然陈爻被那小女孩的话惊得有些不舒服,不过她毕竟是个小孩子,这事也没放在心上,路过刘伯的房间,陈爻无意的望了一眼,只见这老头的房门上挂着一把大锁,锁的结结实实,就连窗子里面都拉着窗帘,根本看不到房间里的一点东西。

陈爻心说这老头房间里面不知道弄了多少好东西,才会这么小心。

这工作有些无聊,一天基本没什么事,到了傍晚,刘伯才骑着他的破三轮车赶回来了,这老头应该卖了不少钱,居然买了不少熟食,还弄了几瓶啤酒,一看到陈爻就说“晚上咱俩好好喝点”。

趁着天还没有黑,陈爻和刘伯赶紧把墓地打扫了一遍,那些祭品当然又被他抬到了自己房间里面。 陈爻在房间里面等着刘伯,可是过了好久也没见他过来。

陈爻有些等不及,来到他门口,刚想要抬手敲门,突然听到房间里面传来刘伯的声音:“快,快把这些东西都吃完。”

陈爻听得出来,刘伯的声音里面带着一丝的兴奋,甚至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陈爻觉得奇怪,心说这老头难不成在房间里面养了什么小猫小狗的?可是白天他就在隔壁,没听到里面有动静啊!

“谁!”

就在陈爻刚想要伸手拍房门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刘伯的声音,把他吓了一大跳。

陈爻赶紧说:“刘伯你干嘛呢!怎么还不来?”

过了没多久,房门响了,陈爻听到拨门栓的声音,这老头居然在里面也插上门,这样让他更觉得奇怪,心说他房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能值得这么小心的。

陈爻本想看看这老头房间里面有什么东西,谁知道他只把门打开了一道缝隙,瘦小的身子几乎是在门里面硬挤出来的,再加上房间里面没有一点灯光,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在他打开门的一瞬间,一股刺鼻的腥臭味在房间里面冲了出来,差点把他熏吐了。

他心想,这老头的房间到底有多久没收拾了,怎么会这么臭?

这时候刘伯已经走了出来,迅速反身又把房门给锁上了,咧着嘴,对陈爻笑着,并说打扫了一下房间,久等了。

陈爻在心中翻了一下白眼,心说这屋里面这么臭,不知道几百年没收拾过了,而且我看到这老头说话的时候眼睛滴溜溜乱转,一看就没说实话,不过自己对他的秘密并不感兴趣。

晚上跟刘伯把酒喝完,这老头拍拍屁股回了自己房间,陈爻收拾了一下,看时间都已经十一点多了,正准备上床睡觉,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有人在说话一样,而且始终都是这一个声音,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陈爻虽然胆大,可是大半夜的听到这声音还是有些感到发怵,况且这又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墓地。

那声音应该在远处,听着有些模糊,听不清楚到底说的是什么。

陈爻赶紧跑到窗口,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见远处的一座墓碑前隐隐的有火光在闪动,一个人影正蹲在墓碑前,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看清那人影,陈爻不由的低声骂了句脏话,心说这是哪里来的神经病,怎么大半夜的跑来上坟,这要是胆子小的看到了估计当场就能吓尿。

所以,他并没有怎么害怕,因为那墓碑前有火光,这就证明那人影并不是鬼,毕竟鬼不会点火烧纸,那肯定是一个人。

陈爻气的不行,拉开门就走了出去,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大半夜的跑来上坟。

出门的时候他往刘伯门口望了一眼,里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心说这老头睡得倒是挺快。

陈爻朝着前面走了过去,那老头还蹲在墓前不停的说着,虽然离得近了,可是他说话的语速很快,还是没有听懂他到底在说什么,只看到这老头在墓前半蹲半坐,他穿一身黑色的西装,虽然蹲着,可是腰杆依旧笔挺,正不停的将一张张草纸丢到火堆里面。

陈爻离这老头还有十几步时,那老头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朝陈爻这边望过来。

借着火光,陈爻能够看清这老头的脸,看上去有五六十岁的样子,留着短短的平头,虽然头发白了不少,可是看上去很精神,尤其是他的眼睛,居然带着一道精光。

陈爻看他发现了,赶紧对他说道:“大爷啊,大半夜的你怎么跑来上坟了。”

虽然大半夜上坟有点吓人,可是这地方是公墓,都是人家花钱买的墓地,也没谁规定不能半夜上坟的,所以陈爻说话的语气尽量的客气了。

那老头对着陈爻呵呵笑了一下,站起身说道:“小伙子你刚来的吧,没吓到你吧?”

陈爻说:“大爷您怎么大半夜的上坟啊,幸亏我胆子大,这要换成别人能被你吓死!”

这老头站起来的时候陈爻注意看了下,他的身子在火光下有着一道明显的影子,不都是说鬼没有影子吗,这老头有影子,那就证明他是人,而不是鬼。

“出了一趟远门,今天刚回来,来看看老伴。”那老头望着墓碑,语气淡淡的说道。

听到他的话,陈爻不由得对着老头多看了两眼,心里对他多了几分好感,老婆去世了,他出远门回来第一时间就是给媳妇上坟,现在这世道,很少有这种人了。

那老头说着递给陈爻一支烟,然后拍了拍地面,说:“小伙子,不介意陪我聊会吧”。

虽然大半夜的在墓地里面聊天怎么看都觉得别扭,不过陈爻倒是不怎么害怕,而且这老头让陈爻感到亲切,接过那老头的烟一屁股就坐了下来。

那老头看陈爻这么直爽,呵呵直笑,于是聊了有一个多小时的话,这老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总之知道很多东西,聊了这么一会,让陈爻大开眼界。

这老头姓周,比陈爻的爸爸小一岁,陈爻干脆就叫他周叔。

周叔说他老伴已经去世三年了,他经常要去外地,可是每次回来不管有多晚,第一时间都会到老伴这里来跟她说会话。

陈爻对周叔的印象很好,这人衣着干净,人很精神,懂的东西很多,最主要的是他对老伴的这份感情让陈爻很感动,现在这年头,很难见到这么重感情的人了。

抽完最后一支烟,周叔拍拍屁股站了起来,笑呵呵的对我说:“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了,谢谢你能陪我聊这么久。”

然后他伸出手,拍了拍陈爻的肩膀,说:“你是个不错的小伙子。”

被他夸奖,陈爻心里面当然高兴,不过他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自己,让陈爻觉得有些别扭,因为他的眼神很锐利,就像是两把小刀一样,仿佛能够看透自己的内心。

被这双眼睛一盯,陈爻感觉自己就像是光着身子站在他跟前一样,自己所有的秘密都能让他看见。

陈爻还没回过神来,周叔突然把手指放到嘴边,吹了一声口哨。

陈爻被口哨声吓了一跳,心说这大半夜的什么吹口哨。

就在他愣神的工夫,他突然听到自己身后有动静,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跑了过来。

回头看去,只见一道小小的黑影在墓地里面飞快的窜了过来,然后停到了周叔跟前。

这时候陈爻才看清,那是一条狗,这狗浑身漆黑,身上没有一根杂毛,似乎感觉到他在盯着它,它也抬起头看了陈爻一眼,然后这狗居然很人性化的咧了咧嘴,摇了摇头,看样子居然有些嫌弃自己。

陈爻心里很不爽,活了这么大,第一次被狗嫌弃。

“这是我养的狗,名叫大宝,我们走了,有时间我再过来。”

周叔带着他的狗,对陈爻摆了摆手,向着漆黑的地方走去。

陈爻刚想转身离开,谁知道周叔却突然停了下来,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嘴巴一张一合的,小声的说了一句什么,然后一人一狗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虽然他的声音很轻,可是大半夜的墓地静的吓人,陈爻还是听清楚了他的话,他说的是:“小心你隔壁的老头,不要相信他!”

陈爻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搞不清周叔临走为什么会留下这么一句话,自己隔壁住着的就是刘伯,难不成刘伯有什么问题?

周叔会提到刘伯,难不成他们两个人以前认识?

想不通周叔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在陈爻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墓地上突然刮起一股阴风,吹得旁边的树叶哗哗地作响,陈爻赶紧向着房间跑去,只不过到门口的时候,不由得望了刘伯的房门一眼,他的门紧紧的关着,却给人一种很不舒服的感觉,似乎有一双眼睛隔着门窥视外面一样。

陈爻赶紧走进房间,躺到床上,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陈爻觉得头疼的厉害,想了想,自己昨天晚上似乎又做梦了,梦里好像有个女人一直在自己的耳边哭。

他只记得那女人的哭声,可是一点也想不起来那女人的相貌。

看了看时间,已经早上八点多了,陈爻摇了摇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以前自己的睡眠很好,很少有做梦的时候,可是来到这里,接着两天都做了奇怪的梦。

难不成这墓地真的有什么问题?

陈爻觉得头皮有些发麻,赶紧起床灌了两口冷水,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

窝草!

一打开房门,陈爻倒吸了一口凉气,差点吓得跳起来,因为自家门口此时正坐着一个人,那人佝偻着身子,像个虾米一样,倚在门口抽烟,正是刘伯!

陈爻被吓的不轻,刘伯转过头,裂开嘴露出一口黄牙,对着他嘿嘿直笑。

大清早的就被吓了一跳,陈爻有些恼火,没好气的对着刘伯说道:“刘伯,你大清早跑到我门口干啥,差点被你吓死!”

刘伯还在咧嘴笑着,陈爻忽然想起昨晚周叔离开前说的话,再看这老头就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别扭,难不成他真的有什么问题?

“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出去了?”

这时候刘伯站起了身子,拍了拍屁股问道。

陈爻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这又不算是什么秘密,所以没想着要隐瞒他。

谁知刘伯的脸色突然大变,显得十分的紧张,上前一步,一把就抓住了陈爻的手臂,瞪着眼睛问道:“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人了!”

陈爻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紧张,不过还是点了点头,说看到一个姓周的老头来祭拜他的妻子,而且还聊了一会。听陈爻说完,刘伯猛地一拍大腿,说坏了,我不是跟你说过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能出去吗,你小子怎么不听话呢!

听了他的话,陈爻不由得有些恼火,心说你又不是我老子,我出不出去难不成还要跟你汇报?!

似乎看出陈爻有些生气,刘伯叹了一口气说:“小陈啊,你还是太年轻了,你知道昨天晚上跟你聊天的‘人’是谁吗?”

陈爻说他不是姓周吗?

刘伯又叹了一口气,说那人姓周倒是不假,可是他三年前就跟他老伴一块死了,你看到的根本不是人,是鬼!

听他说完,陈爻心颤了一下,看刘伯紧张的样子不像在唬人,可是昨天周叔明明是有影子的,而且还能跟他坐着抽烟聊天,那明明是个大活人,怎么可能会是鬼!

刘伯见陈爻不相信,摇了摇头,然后拉着陈爻的手臂,说我带你去看看就清楚了。

  这老头虽然年纪不小了,可是力气大的很,手掌就跟大铁钳一样,抓的人手臂生疼。

  刘伯拉着陈爻向着周叔老伴的坟墓走去,心说不知道他要给我看什么,只好由着他。

  走到坟前,刘伯说:“你自己看看地上”。

  陈爻虽然不知道要看什么,不过还是向地上看了一眼,就这一眼,他差点吓得跳起来。

  地上很干净,一点东西也没有,但是越干净,陈爻心里越觉得发冷,因为昨天晚上周叔在这地方烧过纸,俩人还坐在这里抽了几支烟,怎么可能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这是怎么回事?”

  陈爻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向着刘伯问道。

  那老头没有说话,而是对着陈爻指了指旁边的墓碑。

 于是他向着上面望去,只见墓碑上有一个年老女人的照片,上面有她的名字:王凤兰,正是周叔她老伴的墓碑。

  这时候刘伯又指了指旁边的墓碑,示意他去看看。

  陈爻转头望去,看清墓碑上的照片,惊吓得腿一软就跌坐在地上,那墓碑上的照片不是别人,正是昨晚跟自己聊了一个多小时的周叔!!!

  陈爻感觉浑身发冷,虽然自己不信鬼神,可是现在却由不得不信,因为周叔的照片就在那块墓碑上,嘴角轻轻地翘着,像是在对着自己笑一样,下面有他的名字:周炳坤。

  陈爻身上的汗毛都立起来了,抬头望了一眼刘伯,只见他摇了摇头,对我说道:“早跟你说过了,晚上千万不能出来,咱们这地方,跟别的地方不一样,下面埋着的都是死人,谁也说不准会碰到什么东西,年轻人就是不听话。”

  陈爻现在已经确定自己真的见了鬼了,心里面不由得暗暗后悔,心说早知道这样,就算打死我也不干这工作呀!

  他赶紧在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把头上的汗,说:“刘伯,这活我不干了,今天就辞职。”

  刘伯摇了摇手,说:“你别这么激动,我在这里待了十年了,不也好好的吗,这年头找个工作不容易。”

  陈爻说:“这地方可是有鬼的,我宁愿去给人做苦力也不愿意跟鬼打交道,这活我实在干不了!”

说实话,这工作确实很不错,每天又不用干什么活,也没什么人来指手画脚,而且工资也不低,陈爻心里是相当满意的,当然,是没有碰到鬼的前提下。

  刘伯递给陈爻一支烟,他哆嗦着点上,想着一会就收拾东西离开,都见了鬼了,这地方TMD一会也不想多待!

“ 这工作还是很不错的,你也别着急辞职,先干着吧!等找到了更好的工作再说,现在半途而废,你一分钱也拿不到,出去重新找工作还不知道要用多长时间。”刘伯劝道。

“可他娘的这地方有鬼呀,再干下去我小命说不定都给搭进去!”陈爻激动地对刘伯说道。

  那老头嘿嘿一笑,说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动静也不要开门,你小子不听,这才碰到鬼了,老头子我在这里待了十年了,什么都见过,那些东西不害人的,你只要晚上不出门就没事。

  陈爻看了一眼刘伯,他确实活得挺好,自己也确实需要一个工作,可是一想到这地方有鬼,还是觉得有些发毛。

“看你胆子挺大,怎么,这就怂了?” 刘伯笑眯眯的望着我,接着说道:“那些都是些死人,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只要你不开门,它们也不会进来,怕个卵,早晚有一天咱们都跟他们一样。”

 陈爻觉得刘伯说的有几分道理,鬼不就是人变成的吗,他们活着的时候是人,自己死了也会变成鬼,归根结底,我们怕的并不是鬼,而是死。

“先干着吧,听我的,只要晚上不出门就没事的。”刘伯伸出手,拍了拍陈爻的肩膀,叼着烟走了。

  陈爻望了一眼周叔墓碑上的照片,觉得浑身发麻,快速跑回了自己房间,碰上这事,搞得他没心思吃早餐,一个人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

  第一,昨天晚上虽然见鬼了,可是那鬼也没有害人。

  第二,刘伯在这都干了十年了,到现在也还活得好好地,按照他说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第三,自己确实需要一份工作,家里情况不好,需要每月寄钱给父母,重新找工作不知道要用多久。

 

 娘的,不就是鬼吗,还能咬了我球去!

  陈爻咬咬牙打定了主意,以后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动静,老子绝不会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过得很平静,陈爻本来一直提心吊胆,可是这几天晚上再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倒也松了一口气,渐渐的也就适应了这工作。

那天下午,刘伯又推着他的三轮车出去了,陈爻觉得有些饿,拿了一袋饼干,走到墓地外面的凳子上坐着。

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着饼干,这种饼干是奶油味的,做成一个个小熊的样子,小时候他就喜欢吃,长大了依旧喜欢。

正无聊呢,突然一个人坐到了陈爻旁边。

  他扭头一看,只见旁边是个留着短发的女人,头发染得红红的,跟傍晚天边的云彩一个颜色。

  这女人长得挺漂亮,穿着短裤,露出白花花的大腿,看的陈爻有些口干舌燥,赶紧转过脸去。

  应该是来上坟的,他心里面想着,伸出手去抓自己放在凳子上的饼干。

谁知道手刚刚伸过去,陈爻赶紧缩了回来,因为他的手碰到两根柔软的手指,那两根手指很光滑,有些微微发凉。

  陈爻转过头,只见那女人抬头望着天边,可是右手却不停的伸到饼干盒里面拿着饼干,一块块的往嘴巴里面送。

  这女人皮肤白皙,长得也很漂亮,不过陈爻却很生气!第一,他不怎么喜欢短发的女人;第二,她居然不声不响的在偷吃人家的饼干!

陈爻并不在乎自己的饼干被人吃,他生气的是,这女的居然连招呼都不打,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这让人觉得她很没有礼貌。

陈爻想把饼干拿回来,可是想了想觉得那样有些不礼貌,而且显得自己小气。

  陈爻冷冷的瞟了她一眼,在她拿出饼干往嘴里送的工夫飞快的伸出手指,夹出饼干也往自己嘴巴里送。

 就这样,一袋饼干,没用了多久就要吃完,看着袋子里面只还剩下一块,刚想伸手,那女的两根手指就把饼干夹了起来。

 陈爻转头望去,只见她已经不再抬头看天,而是拿着饼干笑眯眯的望着他,说:“最后一块了,要不我分一半给你?”

夕阳的余辉照在她的脸上,就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光,让这女人看上去更加的漂亮,可是陈爻对这没有半点礼貌的女人一点好感也没有,冷冷的对她说道:“你吃吧,我吃饱了。”

  说着陈爻站起来,转身向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听到身后传来她可恶的笑声,不由得更加生气,赶紧加快了脚步。

“喂!”

  谁知道那讨厌的女人这时候却叫了一声,陈爻停下身子,皱着眉头看着她,问她有什么事。

“你这人真好玩!”

  女人说了一句,然后哈哈的笑了起来。

陈爻心里面更加的恼火,心说这女的真是没教养,偷吃自己的小熊饼干,现在居然还嘲笑人,于是决定不再理她,转身就要走。

“喂!我叫苏郁,你叫什么呀!”

  就在这时候那女人又向陈爻喊了一声。

苏郁,这名字倒是不错,可是她太没礼貌了,陈爻没有理会她,依旧向前走。

“唉!你这人真没意思,你要记住,不要相信在这里见到的任何人!”

听到这句话,陈爻顿时停了下来,不知道她这话是什么意思,赶紧转过头去,谁知道凳子旁边连个人影也看不到了。

陈爻吓了一跳,瞪大了眼睛,心说这怎么可能,那女人刚刚还在自己身后,怎么可能这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而且旁边根本就没有能够躲藏的地方。

 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幻觉了,揉了揉眼,吃完的饼干袋子还在凳子上放着,这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可是那个叫苏郁的女人呢?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眨眼就在面前消失,除非她长了翅膀,陈爻抬头向着天上看了一眼,也没有看到那女人的影子。

这时候他心里面不由得咯噔一下子,不由得暗暗叫苦,心说这女人不可能也是鬼吧!

现在是白天,太阳还没有落山,鬼不可能白天也出来吧?可是那女人为什么一眨眼的工夫就不见了,这他娘也太邪门了!

草!

陈爻狠狠的吐了口唾沫,想着这他妈算怎么回事,老子只不过是找个工作而已,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见了鬼,而且住在隔壁的老头还他娘的那么吓人。

明天不管说什么老子也不干了,本来以为这鬼地方没什么呢,现在接连发生这么多奇怪的事,自己再待下去很不妙,说不定还会碰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看着那个吃完的饼干袋,脑子里面乱糟糟的,搞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着那女人告诉自己什么人也不能相信,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天晚上见到半夜上坟的周叔,陈爻基本上已经可以肯定他是一只鬼,因为他的坟墓就在不远方,他也说过跟这女人差不多的话,只是他说不要相信刘伯,而这个叫苏郁的女人却说谁也不要相信!

陈爻自从接了这个工作,接触的人只有刘伯,如果算上鬼的话,还有那周叔,这个女人难不成让他不要相信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吗?

可是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她为什么要说这句话?还有她一眨眼就消失了,她到底是人是鬼?!

正当陈爻满头雾水的时候,远远的看到刘伯推着他的三轮车走了过来,这一次他车子上面盖着一块黑色的破布,遮的严严实实,也不知道买什么东西回来了。

陈爻看他推着车子很吃力,赶紧跑过去帮他推车子,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并没有对刘伯说自己遇到那奇怪女人的事。

陈爻在后面推,闻到刘伯车上传来一股浓浓的腥臭味,熏得差点没吐出来,问他买的什么东西。

刘伯嘿嘿一笑,说买了点海产品。

陈爻心说这老头倒是懂得享受,居然还买海鲜回来吃,不过闻着这味,恐怕那海鲜也不怎么新鲜了,他也不怕吃坏了肚子。

陈爻帮他把车子推到门口,刘伯下车,但是没有去开门,而是笑眯眯的在车上拿下他的水杯,说渴死我了,小陈你去给我倒杯水。

陈爻感到有些奇怪,心说你都到了门口了,怎么还让我给你倒水。

但还是还是接过杯子走到自己房间给他倒了一杯水。

等陈爻出来的时候,刘伯的车子虽然还盖着那块破布,但是已经空了,他正把车子往一边推。

陈爻走过去把水递给他,知道这老头刚才是有意支开他,不让别人看到他车子上面的东西,不由得冷笑了一下,心说就你那破海鲜,给我我都不一定吃。

陈爻跟刘伯打了声招呼,转身向着自己房间里面走,路过刘伯门口的时候,突然发现地上有几滴刺眼的红色。

他认得出来,那是血,这地方是刘伯刚刚停车的地方,这血是在他车上滴下来的!

陈爻心里面咯噔一下子,地上的血望上去通红刺眼,很是新鲜,显然是什么东西刚刚死了没多久流出来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刘伯,只见他正咧着嘴,朝这边怪异地嘿嘿笑着。

陈爻突然觉得刘伯有些陌生,他的笑容看起来居然有些狰狞,陈爻对他点点头,像是没有看到地上的血迹一样,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走回房间,把门关上,然后拉上窗帘,只留下一道缝隙,偷偷的朝外面看着。

就在刚才,看到刘伯门口血迹的时候,陈爻的心里就有些别扭,那些血液很新鲜,绝对不会是在发臭的海鲜上流下来的,可是自己刚刚却在刘伯车上闻到很浓的腥臭味,他到底拉回来的什么东西!

只见刘伯走到了自己门口,像是想起什么一般,突然站住了身子,然后向着地下望了一眼,看到了地上的血迹,眉头皱了起来,伸出脚在地上碾了几下,那几滴鲜血再也看不到半点。

这时候刘伯突然抬起头,向着陈爻的房间望了过去。

虽然陈爻躲在窗帘后面,刘伯应该不可能看到,可是被他的眼睛一盯,却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猛的一紧,不由自主的向着后面退了两步。

这时候外面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动静,陈爻努力的咽了一口唾沫,用心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刚才刘伯望过去的那一眼居然让陈爻产生了莫大的恐惧,被他看着犹如被凶狠的猛兽盯住了一样。

刘伯肯定有问题!

陈爻不清楚刘伯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个干瘦的老头现在却让人觉得浑身有些发冷,甚至隐隐的有些害怕。

不知道是这老头古怪的举动还是刚才他盯着自己冰冷的眼睛导致有这种感觉,只知道这种感觉让人很不安,陈爻静静地听着外面的动静,不知道刘伯会不会走过来,他要是来了会发生什么。

就在陈爻紧张的时候,隔壁刘伯的房门哗啦一声响了,然后传来开门关门的声音,这让他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刘伯这老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陈爻想着那天晚上看到周叔的鬼魂和偷吃饼干的叫苏郁的女人的话,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身不由己卷入了一个看不到的漩涡里面,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能肯定,一定还会发生什么。

陈爻想着那天晚上见到周叔的鬼魂之后,本来打算要走的,可是刘伯却不让走,这老头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想到这陈爻再也忍不住了,在床上爬了下来,轻手轻脚的走到墙边,他和刘伯的房间只隔着一堵墙,于是想听听刘伯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陈爻小心的把耳朵贴到墙上,隔壁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听了一会,想着刘伯可能睡了,估计也听不到什么了,刚想要转身回床,就在这时,对面忽然传来了两声奇怪的声音。

听到那声音,陈爻浑身的汗毛一下子就炸了起来,隐隐约约的,似女人的哭声!

大半夜的听到女人的哭声,而且还是在墓地里,谁都会觉得别扭,尤其这哭声居然是在刘伯的房间里面传出来的。

陈爻想再仔细去听,结果那哭声再也没有响起。

他心里面奇怪万分,来这地方已经几天了,根本就没有看到刘伯带女人进去过他房间,而且平时他房间里面没有半点动静,可是这哭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爻想起刘伯的那些怪异举动,他的房门不管什么时候都是紧紧的锁着,他一直以为这老头怕别人看到他收进房间的祭品,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他房间里有女人?

这他娘的,难不成刘伯是拐卖妇女的人贩子?要不然他房间里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而且从来没有听他提过家人。

刘伯到底是什么人?陈爻在心里暗暗地想着。

砰!砰!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出来两声响声,就像是有人用手指在敲打窗户一般。

陈爻吓得一激灵,由于窗帘关得严严实实,所以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场景,不过刚才那两声响声他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而且借着外面淡淡的月光,能够清晰的看到一条人影正站在陈爻的窗外!

陈爻看到那条人影,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现在都晚上一点多了,这鬼地方哪里还会有人!

“谁在外面!”

陈爻喊了一嗓子,不知道是太过紧张的原因还是刚才刘伯房间里面那声女人的哭声的影响,他刻意的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可是外面静悄悄的,并没有人回应,只有那条人影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陈爻的窗外。

陈爻盯着那条人影,心里头直发毛,下意识的就想张嘴大叫,可是还没有叫出声来他就闭上了嘴巴,这地方是墓地,除了隔壁奇怪的刘伯,就算自己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妈的!

陈爻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向着窗口就走了过去,鼓起勇气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虽然前几天见到周叔的鬼魂让陈爻相信这世界上是有鬼的,可是外面那道人影有影子映在窗帘上,都说鬼是没有影子的,这人有影子,八成不是鬼,陈爻在心里安慰自己。

陈爻走到窗口,伸手抓住窗帘,深吸了一口气,哗啦一下就把窗帘给扯开了!

只见一张惨白的脸,此时正贴着玻璃,直勾勾的望着陈爻,这张脸的嘴角微微的翘着,像是在邪笑一般!

陈爻看到这张脸,一下子就在地上跳了起来,因为这张脸让他非常熟悉,正是那个死去的周叔!

又他娘的见鬼了!

这是陈爻当时心里面唯一的念头。

陈爻愣愣的看着站在窗外穿着一身笔挺黑西装的周叔,一时间忘了思考,因为以前没见过鬼,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跟这玩意打交道,只有头上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流。

周叔来干什么?是不是要来害人?

如果是活人,就算来三五个陈爻也不会害怕,当兵五年,他对自己的身手还是很有信心的,可是这周叔是个鬼,他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对付这玩意。

“你...你想干什么?”陈爻望着站在窗户外面的周叔问道,声音沙哑的就像是得了重感冒。

听到陈爻的话,窗外的周叔又笑了起来,弄得陈爻又出了一身冷汗,心说鬼不都是青面獠牙的吗?怎么这周叔动不动就笑呢?不过这时候周叔的笑脸在陈爻眼里比什么都可怕。

就在陈爻考虑是不是要把刘伯给叫起来的时候,窗外的周叔抬起了手臂,对着陈爻招了招手,看那意思是想让他出去。

陈爻坚定的摇了摇头,周叔现在可是一只鬼,看当下这样子,他好像进不去陈爻的房间,除非陈爻脑子有问题才会跑出去。

看到陈爻摇头,外面的周叔有些恼火,抬起手又敲了两下玻璃,压低了声音对陈爻说道:“快出来小子,我找你有事。”

陈爻这时候已经彻底崩溃了,差点没哭出来,对外面的周叔说:“周叔啊,咱爷俩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我刚来这几天,也不知道哪里冲撞了您老人家,看在我还年轻的份上,您老就饶了我这一回吧!明天我就辞职,过年过节的我到你坟头给您烧纸还不成吗?”

听到陈爻的话,窗外的周叔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想起什么事情,苦笑着摇了摇头,对着陈爻说道:“我他娘不是鬼,你小子不用害怕。”

陈爻说周叔你可别耍我了,我可是看到你墓碑了,你饶了我,我真每年来给你烧纸。

“你大爷的,老子真不是鬼,不信你把窗户打开,摸摸我。”周叔似乎有些恼火,抬起手臂伸到了窗户上。

陈爻可是亲眼看到周叔的墓碑的,哪里会信他的话,还以为是故意要骗人打开窗户,然后他嗖的一声就钻进来立马要了自己的小命。

“周叔你别骗我了,我这人虽然笨了点可是并不傻,我明天就走,您老人家就饶了我吧!”我都快哭了。

“你大爷!”

窗户外面的周叔应该真的恼火了,又骂了陈爻一句,然后一下子就掀开了自己的衣袖,把手臂露了出来。

陈爻被吓得赶紧朝着后面退了两步,瞪着眼睛看着外面,心突突直跳,想着周叔是不是被识破了身份,要动手了。

只见周叔右手伸到腰间,然后拿出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陈爻心里面又害怕又奇怪,心说现在的鬼杀人难不成还要动刀子吗?

还没等陈爻反应过来呢,就见周叔手腕一翻,那匕首居然在自己的左臂上划了过去。

陈爻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手臂上被划出来一道伤口,顿时就有血流了出来,那血滴答滴答的落在了地上。

陈爻弄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周叔这只鬼会自残,这是玩的哪一出?等等,鬼不是没有血的吗,为什么周叔会流血!

陈爻瞪大了双眼,望着周叔流血的伤口,这时候周叔把匕首收了起来,又敲了两下窗户,对陈爻低声喊道:“看到没有小子,老子不是鬼,快出来,我找你有事。”

陈爻这时候彻底懵了,鬼连身体都没有,更不可能会流血,这周叔身体里面有血,那就证明他不是鬼,可是那墓碑又是怎么回事?

就在陈爻发愣的时候,周叔转身走到了一边,也没管手臂上的伤口,掏出烟自己点上啪嗒啪嗒的抽了起来,像是在等着陈爻出去。

陈爻望着周叔,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他,想了一会,咬了咬牙,还是打开门走了出去。

因为如果不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爻心里面就会觉得特别别扭,只不过他出去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根铁棍,那是他第一次见了周叔的鬼魂之后就准备的,也不知道这玩意能不能对付鬼,不过拿在手里至少能感觉踏实点。

周叔看陈爻走了出来,然后又看了看陈爻手中的铁棍,脸上带着嘲笑挥了挥手,向着另一边走了过去。

陈爻提心吊胆地跟在周叔后面,直到周叔走到一棵大树下停了下来,陈爻不敢离他太近,保持一定的距离也停了下来。

“怎么,怕成这样子,我还以为你小子胆子挺大呢!”周叔望着陈爻嘲笑道。

陈爻心里骂了声娘,心说谁碰到这事不害怕。

陈爻注意到周叔的身子在月光下面有影子,这让他松了一口气,赶紧向周叔问道:“周叔,您老人家到底是人是鬼啊!”

“老子当然是人,百分百的大活人!”

陈爻抬手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然后指了指墓地,苦着脸问周叔:“那里面的墓碑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的。”周叔点了点头,轻描淡写的说道。

陈爻听了他的话,差点跌坐到地上,心说他还真的是鬼,这下完蛋了!

陈爻往后看了一眼,准备逃跑。

周叔看出陈爻紧张的样子,周叔哈哈的笑了两声,说瞧你小子那点出息,那墓碑是老子的不假,不过老子并没有死。

陈爻听了他的话,暂时压下逃跑的念头,苦笑着说:“周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老人家可别耍我了!”

周叔丢给陈爻一支烟,陈爻接住了,但是没敢抽,只见周叔盘腿坐了下来,然后说:“三年前老伴去世,我怕她一个人孤单,所以也在她旁边给自己弄了块地方,等我死了就埋在那,那天忘了跟你说了,瞧你吓成这熊样。”

陈爻听了他的话,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小心的问道:“你说那里面是空的?”

周叔点了点头。

陈爻望着这老头,心里面还有些不踏实,因为这事有些太玄乎,一时不敢相信。

似乎知道陈爻还不相信周叔,说:“你来摸摸老子,看看是不是活人。”

陈爻愣了一下,咬了咬牙,撞着胆子走了过去,周叔伸出手臂,陈爻用手捏了两下,感觉到他手臂上传来的温度,这才完全放下了心来。

陈爻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几天被这老头吓得吃不好睡不好,看着他那张脸让人有种要冲上去狠狠来两拳的冲动。

陈爻掏出打火机把烟点上,狠狠地抽了一口,抬头望了一眼周叔,问他有什么事。

“你快死了,我来是救你的!”

我 操!

听到周叔的话,陈爻差点把烟给丢到地上,看这老头一脸的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刚刚平静下来的心脏又突突的跳了起来。

陈爻说:“周叔啊!您老别吓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老人家可跟我说清楚了啊!”

周叔有些生气,哼了一声,说“我还骗你不成?你小子就不该干这活!实话告诉你吧,除了住在你隔壁的老头子,十年了,在这上班的三个人就没一个能活过三年的,全都死了,而且都是死于非命!”

听他说完,陈爻的冷汗又下来了,赶紧丢掉手里的烟头,问周叔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见周叔摇了摇头,说具体情况他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这两年才留意,因为上一个死了的人是他的老友,所以他才会发现这个秘密。

陈爻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的问周叔那三个人都是怎么死的。

周叔抬手朝着头顶指了指,说那三个人无一例外,都是在这棵树上吊死的,都是自杀。

陈爻抬头看了一眼,觉得身上发冷,一个人自杀属于偶然,可是接连三个人都在同一个地方自杀,这肯定是有问题的,而且他们的工作都跟自己一样!

陈爻心里不停地骂娘,心说怪不得自己这么容易就能找到工作,原来是这么回事,要是早就知道这一切,打死也不会来。

陈爻吐了一口吐沫,说操 他大爷的,明天就不干了,这鬼地方爱谁来谁来!

“哼哼,你以为现在你想走就能走得了吗?”周叔听了陈爻的话,冷笑了两声。

陈爻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转头望着他。

只见他在怀里面拿出来一个小瓶子,那瓶子是装眼药水的,陈爻以为他眼睛不好,要自己用呢!谁知道周叔却对陈爻招了招手,让陈爻到他身边去。

陈爻不知道周叔要干什么,不过现在知道他不是鬼,也不怎么害怕,就站到了他跟前。

周叔手里拿着那瓶眼药水,没有往自己眼睛上滴,而是伸出手滴到了自己手指上。

陈爻正感到奇怪,这老头猛地抬起手臂,手指在陈爻的两只眼睛上划了过去。

陈爻感觉到有液体进入了自己的眼睛,还没有来得及问他要干什么,就感觉自己的两只眼睛里面像是被扎了两根钢针一样,疼得捂着眼睛就蹲了下来。

“” 不好,这老头要害我!”陈爻心想。

他捂着眼,赶紧向着后面退了几步,眼睛里面的疼痛来得快去的也快,只不过两个呼吸的功夫,那种刺痛感就消失了。

他抬起头戒备的望着周叔,问他要干什么。

周叔抬手指了指墓地那边,说:“你自己看!”

陈爻不知道这老头搞什么鬼,转头向着墓地那边望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让陈爻吓得直接跌坐到了地上,身上的冷汗一下子就把衣服全都给打湿了,因为他看到此时墓地里面有一个人影正在来回地走着。

那人影穿着迷彩服,留着短短的平头,正是陈爻自己!

陈爻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当自己能够看到另一个自己,不管是谁短时间也接受不了。

墓地里的另一个陈爻并没有向这边看一眼,而是像个迷路的人一样,在里面漫无目的地来回地走着,可是不管怎么走也走不出这片墓地。

陈爻坐在地上愣愣的望着在墓地里面不停打转的另一个自己,只见另一个自己在墓地里走来走去,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就像是在巡视墓地一般。

陈爻已经完全傻眼了,被这诡异的一幕弄得没有了半点反应,那里面的人难道真的是自己?那现在的自己又是谁?

陈爻望着在墓地里走来走去的自己,只见那道身影越来越模糊,渐渐地消失不见了。

陈爻感到自己的眼睛像被火烤过一样,有些疼,顺着眼角落下来两行泪水。

这时候周叔拍了拍陈爻的肩膀,他一下子在地上跳了起来,抓着周叔的袖子,大声吼道:“那是谁,那是谁!”

周叔的脸色有些难看,望着墓地,沉声的说道:“那就是你自己。”

陈爻再也受不了这种刺激了,向周叔大声的问道:“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叔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知道刚才抹到你眼睛上面的是什么东西吗?”

陈爻茫然的摇了摇头,周叔说,那是牛的眼泪,人眼上涂抹牛的眼泪就能够看到一些原本看不到的东西。他还说那人影是陈爻,只不过是灵魂而已。

陈爻感觉自己快要崩溃了,自己明明还活着,可是为什么能够看到自己的灵魂,而且灵魂并不在自己的身体里,而是在墓地里。

周叔叹了口气,说:“你不该来这里,每一个来这里的人,灵魂都会留在这里,直到 死。”

陈爻蹲在地上,抬起头,沙哑着嗓子问周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叔摇了摇头,说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除了刘伯之外,这十年来所有的守墓人的灵魂都留在了这里,也就是说他们都死在了这里。

陈爻转头向着刘伯的房间望去,觉得身上冷的厉害,为什么这十年来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刘伯自己还活着?这片墓地和那个老头到底有着什么秘密?

“我该怎么办周叔?”陈爻咽了一口吐沫,抬头向周叔问道。

周叔摇了摇头,说他观察这地方已经几年了,也没有看出什么名堂,只知道那个老头不简单,这里所有的一切应该都跟他有关系。

陈爻知道他说的是刘伯,怪不得自己那天要走,刘伯坚持挽留,原来这老头是想要害人。

陈爻在心里面想到,可是刘伯到底用什么方法把他人的灵魂留在了墓地里,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就在这时,陈爻脑中突然出现一片红色,他想起那个偷吃饼干的叫苏郁的女人,她说过,不要相信在这里见到的任何人。

陈爻不知道那女人是什么来头,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那女人对自己没有恶意。

陈爻想着苏郁说过的话,抬头看了一眼周叔,刘伯有问题,那么周叔呢?他又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他会找到自己,又说出了这么多事情?

周叔似乎感觉到陈爻怀疑的目光,转头望了陈爻一眼,沉声说道:“有些事情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你只要记住我不会害你就行,我会救你。”

陈爻望着他的脸,想着那个叫苏郁的女人的话,突然觉得周叔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人,没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去帮助人,除非他有什么目的,周叔的目的又是什么?

就在陈爻脑子乱成一团的时候,周叔又开口说道:“你的灵魂留在了墓地里面,所以你不能离开这地方,否则一个月之内你必死无疑。”

听到他的话,陈爻再也没心情想别的东西了,问道:“那我要怎么办?”

周叔说,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不过根据他这几年的观察,能够解开这个谜团的只有住在隔壁的刘伯,周叔说那些守墓人的死应该都跟刘伯有关系。

周叔说刘伯房间里面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或许找到他的秘密就能够救回陈爻的命。

陈爻知道直接去问刘伯那老头肯定不会坦白,而且自己隐隐的对那老头有一种恐惧感,他问周叔要怎么办。

周叔让陈爻进到刘伯的房间里面看看到底有什么,才能找到解决方法。

陈爻想起自己曾听到刘伯房间里有女人的哭声,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可是这事儿事关自己的生死,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点头对周叔说:“刘伯每天早上都会出门,那时候我可以进去他的房间,不过他门上有锁,有点麻烦。”

周叔神秘的笑了笑,把手伸到口袋里面,然后拿出来一把钥匙,递给陈爻,说:“这是那老头房间的钥匙,明天等他走了你进去就行,我在外面盯着他,免得他突然回来。”

然后周叔要了陈爻手机号码,说有事打电话,说完就转身走了。

周叔走的很快,黑色的西装在黑夜里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大蝙蝠一样,转眼就不见了,一道黑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窜出来跟在他的身后,陈爻认出来那是周叔名叫“大宝”的黑狗。

接连发生这么多事情,尤其是看到了自己的灵魂,陈爻脑子乱成一团,迷迷糊糊的走回了自己房间,直到躺到床上才回过神来,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劲。

陈爻拿出周叔给的钥匙,心里不由得万分奇怪,他明明有刘伯的钥匙为什么自己不进去,而让别人进去?

还有,听周叔和刘伯的口气,他们两人肯定彼此都认识对方,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周叔自己不去刘伯的房间,而让陈爻自己进去,到底安得什么心?

陈爻脑子里又想起那个叫苏郁的女人,她告诫自己谁也不要相信,她是在提醒,可是那个女人又是什么来头?

这些问题毫无半点头绪,弄得陈爻脑子里乱成一团,感觉自己已不知不觉得走进了一个漩涡之中,而且发生的一切自己都无法控制。

我操..他大爷!

陈爻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心说自己只不过是想要找份工作而已,怎么会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刘伯有问题,周叔又不知道有什么目的,感觉自己就像是被人困住了四肢的傀儡一样,任凭他们摆布。

不管怎样,陈爻决定明天要去一趟刘伯的房间,因为这老头房间里面肯定有很多秘密,要去看一看,至于周叔想要利用自己做什么,懒得理会。

发生了这么多事,陈爻根本睡不着,想着这些没有一点头绪的事情,不知不觉得外面天已经亮了。

这时候隔壁传来开门的声音,陈爻一下子在床上爬了起来,走到外面,只见刘伯已经锁了门,正推着他的破三轮车往下面去。

听到陈爻开门,刘伯转身望了他一眼,陈爻有些心虚地打个招呼,说刘伯你出去啊。

刘伯点了点头,又看了陈锡一眼,说小陈你昨天没睡好啊,陈爻打了个哈欠,说昨天做梦了。

刘伯点了点头,推着车子走了。

陈爻看着他的身影消失,这时兜里的电话响了,拿出来一看,是周叔打过来的。

他告诉陈爻,“刘伯有我在盯着,你可以行动了。”

陈爻也懒得理会周叔到底要利用自己做什么,因为现在他很想知道刘伯的房间里面到底隐藏了什么秘密,尤其想弄清楚夜晚听到女人的哭声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爻挂了电话,走到刘伯房门口,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因为紧张手都有些哆嗦,把门上的锁打开,然后推开了刘伯的房门。

房门刚刚打开,一股恶臭就扑鼻而来,熏得陈爻快吐了。

他向着房间里面望去,只见刘伯的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床之外只有角落里面有着一个破旧的柜子,上面有着几个陶罐,落满了灰尘,望上去应该有些年头了。

陈爻看着刘伯的房间,愣了一下,原本以为这房间里会有什么古怪的东西,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这简单,那夜晚听到的女人的哭声又是怎么回事???

他打量了一下房间,发现除了那张床和和柜子之外,旁边的墙上居然还有着一面镜子,那是一面落地镜,跟陈爻差不多高。

他心里奇怪,刘伯的样子并不像会收拾自己的人,怎么在房间里弄这么大一面镜子?

陈爻也没多想,觉得那柜子上面的几个黑乎乎的罐子有些奇怪,这几个罐子都封着口,上面用黄纸贴着,看上去有些诡异。

于是抬脚向着柜子走了过去,可是路过那面镜子的时候停了下来,瞪大了眼睛向着镜子里面望去。

陈爻站在镜子前面,可是奇怪的是,那面镜子里面并没有自己的影子!

望着那面镜子,陈爻身上的冷汗又流了下来,那里面没有自己的影子,可是却有着一个让他熟悉的身影。

那是一个女人,有着一头红色的短发,就像是耀眼的火焰一样,正是那个偷吃小熊饼干的苏郁!

陈爻瞪大了眼睛望着镜子里面的她,想不通这镜子里面为什么没有自己的影子,更想不到为什么她会出现在镜子里面。

陈爻看着她,她也在看着他,只见她的眉头紧紧的皱着,然后张嘴喊道:“快走,快离开这里!”

陈爻还没有反应过来,衣服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把他吓得手哆嗦了,拿起来一看,是周叔打过来的。

赶紧接听,只听周叔在电话里面喊道:“快出来,他回来了!”

知道他说的是刘伯,但想不通那老头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难不成他知道有人进来了?

陈爻擦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也没时间理会柜子上面的那些奇怪的罐子,望了一眼镜子里面的女人,只见她满脸的担忧,让他快离开这里。

虽然这个女人在镜子里,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但陈爻却并没有觉得她有半点可怕,反而让人有种说不出的信任。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陈爻向苏郁问道。

那女孩没有回答,只是朝陈爻不停的挥手,让他赶紧走。

陈爻看到她脸上满是焦急,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了,对她点点头,转身向着门口冲了过去,镜子里面的女人又喊了一声:“记住我对你说过的话,谁也不要相信!”

陈爻冲到门口,回身把房门锁住,刚刚转过身,就看到刘伯推着他的车子出现了。

陈爻身上的冷汗直冒,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

他把钥匙放到衣服里面,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随意地溜达着,等刘伯走近了,故作吃惊地问刘伯“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刘伯抬头看了陈爻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这干瘦的老头眼神异常犀利,被他这么一盯,陈爻居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呵呵,有东西忘了拿了。”

刘伯看了陈爻一眼之后笑呵呵地说道,然后取出钥匙去开门。

陈爻识趣的走到一边,看着刘伯开门走了进去,心里不由得紧张了起来,他会不会发现有人进去过,要是发现了问起来该怎么回答?

过了没多久,刘伯在房间里面走了出来,转身把门锁上了,陈爻正担心呢,刘伯挥了挥手告别,然后推着他的车子走了。

陈爻松了一口气,看来他并没有发现自己的房间有人进去过,也许是真的忘了拿东西,不过这也太巧了点吧。

陈爻看着刘伯消失在视线里面,想着要不要再进去一次,这时候兜里的电话又响了起来,还是周叔打过来的。

陈爻告知他,刘伯已经走了,询问要不要再进去一次?

周叔说:“你别进去了,那老头房间里面有东西,外人进去他会发现的。”

陈爻顿了一下,这才知道,刘伯刚才回来并不是偶然,而是真的知道有人进去过他的房间,可是他怎么没有问起来?

周叔说这事要从长计议,现在他有点事,晚上再打电话谈谈,出来吃点饭再说,然后他问陈爻在房间里发现了什么,陈爻说除了一张床和柜子还有上面的罐子,就没什么东西了。陈爻没有告诉周叔他在镜子里看到的那个女人,挂了电话,他盯着刘伯的房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苏郁在刘伯的镜子里面。

周叔不让陈爻再进去刘伯的房间,但他还是走到刘伯房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是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于是抬起手轻轻地敲了两下门,对着里面喊道:“你还在里面吗?”

可是里面根本没人回应,再喊了几声,也没有那个女人的声音传来。

陈爻很想进去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又怕自己一进去刘伯就回来,只好走到一边,坐在椅子上想着心事。

那个女人在镜子里,这说明她并不是人,因为人不可能跑进镜子里面去的,难不成这女人是一只鬼?

陈爻摇了摇头,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如果这个叫苏郁的女人是鬼的话,那自己算什么?身体里面都没有自己的灵魂,现在的自己就是一具行尸走肉。

这已经是陈爻第二次见到这个叫苏郁的女人了,两次见面,她都说不要相信任何人的话,她说的难道是刘伯和周叔?

这两个老头都很神秘,他们的秘密自己一点也不知道,周叔表面说着是帮自己,可是谁知道他心里面打的什么鬼主意;还有刘伯,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到底有什么秘密,那死去的三个守墓人和自己的灵魂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那个叫苏郁的女人为什么会在他镜子里面?

陈爻觉得有些无力,这些奇怪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让他根本措手不及,现在的感觉完全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妈的!

陈爻恨恨的骂了一声,强忍着冲进刘伯房间砸个稀巴烂的冲动,望着门口冷笑了两声,决定看看这些人到底想要把他自己怎么样,大不了就是个死,有什么好怕的。

想通了这一点,陈爻感觉心里面的疙瘩算是解开了,反正到头来大不了一死,管他们有什么阴谋呢!

陈爻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昨天晚上几乎一夜没睡,现在困得已经顶不住了,想通了也没什么怕的了,拉开被子蒙上脑袋就呼呼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当他被电话铃声吵醒时,都已经下午四点多了,电话是周叔打来的。

陈爻说自己在睡觉。周叔告诉陈爻一个地址和饭店的名字,让陈爻赶紧过去。

于是挂了电话,随便洗了把脸,冷笑了两声,向着下面走去,心说看看周叔到底要搞什么鬼名堂。

陈爻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着周叔留的地址而去。

周叔约陈爻见面的地方是个东北饭馆,现在时间还早,饭店里面并没有什么客人,一进门就看见周叔坐在角落里面。

周叔对陈爻招了两下手,陈爻走到他对面坐下,一看桌子上已经点了好几个菜,还有一瓶二锅头。

陈爻睡了一天了,早就饿的不行了,一坐下就海塞了一顿,周叔也没有问什么,等到吃的差不多了,倒了两杯酒,说别光顾着吃,来喝两杯。

陈爻喝了一口,擦了擦嘴唇,周叔这时候才开口问,在刘伯房间里面都发现了什么。

陈爻把上午说的又跟他说了一遍,依旧没有告诉他那个镜子里面的女孩。

周叔听完低头沉默了下来,陈爻盯着他,问他刘伯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叔摇了摇头,说:“有些事情你现在还不能知道,知道的越多你就会越危险。”

陈爻感觉自己已经受够了,一口喝干了杯子里面的酒,盯着他说:“周叔,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觉得你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告诉我,你明明有刘伯房间里面的钥匙,这么多年了你为什么自己不进去,还有,你和刘伯相互肯定都认识对吧?”

听了陈爻的话,周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拿起酒杯也喝了一口酒,然后抬头望着陈爻,沉声说道:“我知道现在你很痛苦,可是有很多东西你现在不能知道,知道的越多你死的越快。”

陈爻冷笑了两声,没有说话,周叔没有搭理,接着说道:“我和你隔壁那个老头以前有过交道,他的房间出于某种原因我不能进,所以才会让你进去,你要记住,我不会害你,我是真的想帮你。”

说到这周叔又叹了一口气,轻轻地说道:“帮你其实也是在帮我自己。”

周叔说话的时候,陈爻一直在盯着他的眼睛,看到他的眼神很平静,不像是在说谎话,尤其是他最后一句,他说帮我就是在帮他自己,这让人有些意外,奇怪的望着他。

周叔没有解释什么,而是摆了摆手,说:“有些事情,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现在你只要相信,我是不会害你的就行。”

陈爻知道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也就不再问,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让人快崩溃了,他自己需要放松,所以一瓶酒几乎是陈爻一个人喝完的。

吃完饭陈爻和周叔走出饭店,他说以后再联系,然后就这么走了。

陈爻这人酒量挺大,一瓶酒根本没什么事,也许是这几天的压力太大,出门吹了一下风,居然有些迷糊了起来,脑袋晕的厉害。

他甩甩头,想要让自己清醒一点,可是一转头,却发现旁边的街角正靠墙站着一个女孩。

那女孩穿着短裤,露出雪白的腿,红色的短发尤其刺眼,她正站在墙角对着陈爻笑。

看来陈爻真的是喝醉了,他又摇了摇头,再一次向着前面看过去,那女孩依旧站在前面,依旧对着他笑!

他一下子愣住了,这并不是幻觉,站在他前面的女孩正是苏郁!

陈爻觉得脑袋晕的厉害,打了个趔趄,这时候对面的苏郁走了过来,他闻到一股淡淡的香风,然后一双柔软的手扶住了他的身子。

陈爻转头,望着她那张美丽的脸,结巴地问她怎么来了。

苏郁笑了笑,说傻子,你喝醉了。

陈爻哈哈笑了两声,说:“我知道你是鬼,但是我不怕,因为我也比你好不到哪里去,我没了灵魂,我是一具行尸走肉。”

她没有说话,只是拖着陈爻走,他这时候已经完全醉了,迷迷糊糊的,她把陈爻拖到了一家宾馆,然后开了房间。

陈爻躺在床上,头晕的厉害,听着浴室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明白她在洗澡,虽然脑袋晕的厉害,可是却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声停了下来,陈爻看到裹着浴巾的苏郁走了过来,他醉得厉害,只能看到她红色的头发像火焰一样,下一刻她坐到了陈爻的身上。

虽然她的身子很滑,很软,可是陈爻已经喝醉了,脑袋晕的厉害,根本没有半点的反应。

陈爻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她的容貌,可是怎么都聚焦不起自己的眼神,只有那一团火红的头发在眼前不停地晃动。

“你是鬼,你是鬼,不过我不怕你。”陈爻低声的说着,像是对她说,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傻瓜,我是人,不是鬼。”苏郁听了陈爻的话,她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一把掀掉了裹在身上的浴巾,陈爻只觉得眼前一片雪白,自己的手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抓住,然后放到了她丰满的胸上。

手上传来的感觉很滑,很软,陈爻甚至都忍不住捏了两下,最主要的是,手中感觉到一片温暖。

陈爻用力瞪大了眼睛望着她,她有体温,她是个活人,不是鬼!

这时候她又咯咯地笑了起来,俯下身子,在陈爻耳边轻轻地说道:“我不是鬼吧?”

陈爻用力的点头,她轻轻地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让他浑身酥麻,然后充满诱惑的问道:“你现在想做什么?”

“我想吐,你赶紧下去,要不然就吐你身上了。”陈爻努力克制着自己对她说道。

女人听到陈爻说的话,愣了一下,她冷哼了一声,然后快速的爬了起来。

陈爻再也忍不住了,身子一歪,吐了个昏天黑地。

陈爻保证自己在那方面绝对没有半点问题,只是真的喝多了,胃里面的东西早就在不停地翻腾,他已经忍了好久了。

这一吐就吐了个昏天黑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道那个女人什么时候走的,但陈爻能确定,那天晚上他们什么也没有发生。

头疼的像裂开一样,陈爻在床上爬了起来,灌了几口冷水,这才清醒了一下,一转眼看到桌子上面有一张纸条。

拿起来一看,上面只有两个字,字迹很清秀,不过写的却是大大的‘混蛋’两个字,最后面是一个大大的惊叹号,用来表示愤怒。

陈爻苦笑了一下,坐在床边发了半天愣,想着昨晚的事情,虽然有些可惜,在这种紧要关头自己居然喝醉了,也难怪人家会生气,不过更让他奇怪的,这个叫苏郁的女人是怎么找到他的?

陈爻昨天摸过她的身体,甚至手上还带着她的体香,她身上有温度,这就证明她是个大活人,可是刘伯房间镜子里面的又是谁?

他跟这个叫苏郁的女人并不熟,只见过几次面,这让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昨晚她会把他拖到宾馆,而且差一点就发生了关系。

长这么大第一次碰到这种事情,陈爻感觉像做梦一样,脑子里面全都是苏郁的影子,心里面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关键时刻自己怎么就吐了呢,以后他娘的再也不喝酒了。

陈爻有些恼火的起床下楼,简单的吃了点早餐,想着周叔昨天说的话,他说了很多,但是细细一想,其实根本什么都没有说出来,陈爻到现在对所有事情还是一无所知。

刘伯很神秘,周叔也很神秘,虽然昨晚他说他不会害人,是真心想帮忙,但是陈爻一点也没信他的话,因为直觉在说,周叔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总觉得他是在利用人。

陈爻很想就这样不干了,再也不去那片该死的墓地,可是一想起自己的灵魂还留在那地方,就觉得有些发冷,而且自己离开墓地超过一个月必死无疑,对于死亡,陈爻并不是特别恐惧,但是他不想就这么不清不楚的死了。

陈爻还会回去的,却觉得不能这样一直下去了,不能总是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要想办法自己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郁曾经两次说过,谁也不要相信,他认为她肯定会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可是为什么昨天晚上除了要跟他上床之外,什么都没有告诉?

陈爻努力地回忆着昨天晚上的情景,忽然觉得,昨晚的苏郁让他感觉有些陌生,因为她看着自己的眼神很奇怪,就像是小孩子在看自己得到的新玩具一样。

陈爻皱着眉,昨晚的苏郁跟他前两次看到的感觉有很大的不同,就像是完全陌生的另一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爻进到刘伯房间里,在那面镜子里面看到过苏郁,她能出现在镜子里,那就说明她不是人,可是昨晚跟他在一起的分明是个大活人。

这他娘的又是怎么回事!

陈爻觉得脑子又疼了起来,赶紧停止了胡思乱想,起身结账,准备坐车回去。

这时候街上有个中年妇女牵着一条小京巴走了过来,离陈爻还有几步远的时候,那只小狗突然停了下来,嘴巴里面发出呜呜的声音,然后朝着陈爻不停的叫了起来。

那小狗一边叫着一边不停的后退,任凭主人怎么拉都再也不肯往前走一步。

陈爻看到那小狗一直在盯着自己,叫声里面隐隐的带着恐惧。

他望着充满恐惧的小狗,觉得身上有些发冷,赶紧走开了。

狗虽然是畜生,可是人都说狗有灵性,因为狗的眼睛能够看到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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