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军装笔挺,一身正气凛然,一丝不苟的作风,一副冰冷外表,任谁在此人的影响下都会正直,以此为榜样,但却是这样的一个人,让我从小怕,大了忧,可谓是"童年阴影",此人正是我外公!
记得那时还小,上学前的早饭都在外公家吃,每次去外公家都是各种忐忑,犹豫不前,去还是不去呢,这样的"怕"已经到了我想直接不吃早饭就可以不见到外公的地步……但每次都妥协,毕竟外公和早饭,还是早饭重要,不,胃更重要。
清晨起,早饭间,喝米粥,为赶校,匆匆溜
外公:快点吃,等下还要去上学
鱼大:好
外公:吃饭不要东张西望,不要拨弄筷子
鱼大:知道
(鱼大年少时很怕外公)
粥特别烫,想吃吃不快的痛苦,一般人真的感受不了,尤其对面还坐着一个庞然大物,不想吃快都不行,想快点结束煎熬的时刻,快点去学校,那时候觉得学校特美好,特让人向往。
外公:怕烫就直接吃两边,两边的吃了,再吃中间,这样循环,不会烫
鱼大:好
的确,这方法还是不错的,原来喝粥也是有窍门的,这就是我第一次学到了正确的喝粥方法,在外公的指导下。
鱼大总喜欢去外公家蹭电视看,因为很喜欢外公的书桌,每次坐在那里,都让我倍感自豪,虽然我到现在都想不起来那种自豪感从何而来。每次去外公家蹭电视,我都是做足了功课再去的,当然这个功课就是外公哪几天下午不在,外公什么时间点会回家,外公房间的钥匙放在哪里等等等,记得有一次,鱼大也是确保了万无一失以后悠然的坐在那儿看电视,突然,外公进来了……
外公眼神犀利的一直盯着我
我也只能错愕的盯着他
外公:你作业做好了?
鱼大:还,有一点点
外公:那你还不快去做
鱼大:现在就去
于是一溜烟的就逃了。
现在想想,鱼妈和外公真是有的一拼,外公是让你回家做课堂作业,鱼妈则是在课堂作业做好的基础上再布置课外作业,每次我坐在院子里做题,鱼妈就和哥哥在旁边打牌,你能懂做题目,正需要全神贯注的时候,有一个声音,炸弹,压,你出不出,你刚出的2个A啊…诸如此类…学得好,只能是天才,当然,我不是那一种。
初中的时候,mp4特别流行,那时候人手一个,我也叫嚷着让鱼妈给我买一个,鱼妈永远都说明天买,但是那个明天不知道在哪。
那天在外公的房间,我们又继续了买mp4的话题……
鱼大:鱼妈,你给我买一个,买了我就用功读书了
鱼妈:买来给你听歌用的,你会花大部分的时间去听歌,还读的好书!
鱼大:学习也是要适当放松的
鱼妈:明天再说
鱼大:这个明天你都说好久了,明天怎么还没来
鱼妈:.................
外公:她想买什么
鱼妈:mp4
外公:干什么用的
鱼妈:听音乐
外公:我这里有一个音乐碟片,你拿去听吧
鱼大:好,我拿去听听
鱼大一回到家,就打开dvd听碟片,我一直以为是流行乐,没想到是戏曲类音乐,我依稀还记得里面有一首,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当我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真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不要误会,那是笑的眼泪都要掉下来。只要一想到天上掉下个林妹妹和外公那不苟言笑的样子搭配在一起,那种违和感,笑得我都有腹肌。
也是那个时候,觉得外公有了那么一点可爱。
后来的一阵子,外公因身体原因,住院了,那个时候我读高中,鱼妈说让我去陪陪外公,我并没有拒绝,也许是因为我觉得他不可怕了,也或许是鱼妈说外公需要人陪,也可能是我想感受一下在医院呆一天的滋味,总之,我去了。
少时特别不敢看外公的眼睛,因为总是那么犀利,给你毛骨悚然的感觉,但在医院时,偶尔抬头看看他,发现他总是眯着眼睛看吊水的瓶子挂完没,那小心思一看就知道了。所以每次盐水到瓶颈的时候我都会直接去叫护士。
医院的中饭特别不合胃口,吧啦吧啦几口,特容易饿。有一次,饿的不行,五官都扭曲了,外公大概是看出来了,于是招招手让我过去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蛋黄派,类似零食,
外公:快点吃,快点吃
鱼大:外公,你这个哪来的
外公:买的,肚子饿的时候吃
鱼大:医生说你不能吃零食
外公:偷吃
鱼大:我会去跟医生说的
外公犀利的眼神来了
鱼大:我开玩笑,话说,零食藏的好深,我都没发现
外公:不能让医生发现
鱼大:你有见过医生来翻病人的柜子吗
外公:...............也怕被你们发现
鱼大:我现在要不要把蛋黄派还你
外公:吃吧吃吧
那个时候发现,原来外公也是有小孩子那一面的,特别幼稚。
后来等我读了大学直至步入社会,跟外公的接触变少了,就算有时候见面了,话题也讲不多,后来外公身体问题就一直住院,去了医院,护士也不会让你逗留太久,直到有一天在办公室,接到鱼妈的电话,说外公离开了,那一刻的鱼妈是抽噎着跟我说的,其实我早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眼泪是止不住的。
当一个你认为他永远不会倒下的人在那一刻躺在冰床上时,那种感觉我无法述说,也许是血缘的牵动,也许是感情的奔溃,一下子达到的那个点,让你泪如雨下。
这个打小陪伴我的人,这个一直对我严厉的人,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仿佛什么也没带走,不,带走了我们对他的希望和祝福。
愿,在另外一个世界,活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