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多遥远才肯回头看到了过去,它就像是一个遗弃的孩子,蹲下身子只懂得哭泣,迷茫的样子让人心痛。当我转过身来到了它的身边问为什么哭泣时,它的身影就在记忆里泯灭了,孤零零地独留一人。
有一个画面在我的脑海里成为了一个躯壳,但它确确实实是有生命的,是我给了它一个“童年”,但我走了之后它就成了躯壳,即使它现在还有生命。
我拥有它的时候它还是一颗高才十厘米的葡萄小苗,它的家是在一个偏僻的地方,刚好它就站在杂草深处,旁边都是挺拔的“高个儿”,但它却挺直了腰站着,丝毫没有因为委屈而底下头。
我发现它时,阳光正好照在它倔强的身体里,嫩叶发出碧绿的色彩,让人感到心情特别舒畅。
我一直都把昼夜做为时间的刻度尺,但我却没有衡量任何的物质,不在身边的事物已是时过境迁,当再次相见已成悲伤。
多年后,回到家乡屋檐下,季节早已入深秋,秋风吹扫门前竹,淅沥声如思念扑面而来。突然感慨万千,人走远了,总有一天会回到土生土长的地方。这并非是落叶归根的规律,只是积存了太多思念,放不下来。
我的步伐在屋檐徘徊几遍,无意间停留在后院的门前,看到了几年前所栽种的那棵葡萄,它已经不再是矮小,而是像发了疯一样的扶着墙翻滚到围墙的另一面去。
落叶在地下堆积了好几层,葡萄树上只残留下凌乱的枯藤,东倒西歪的扶在北边的墙,一片狼藉的呈现在眼睛里。它又像一个逃亡者,从墙壁的一端翻跃到另一端,它并不喜欢我给它安居的地方,没有一丝留念地想逃离这个围困它多年的地方。
无意间的发现,再回起曾经,给人的感觉好遥远,当时只想为后院添加一丝生命,如今糟蹋得一片狼藉。
它过分的成长没有顾及我的感受。它破坏了后院原有的容貌,一条条藤条像是长上去的皱纹,就像是一条条荆棘死死地缠绕一座空废的城堡。
它就是破坏后院的凶手,演化成了一场悲剧。我应该去恨它吗?我该拿什么去挽留它最后一点的色彩。
眼前的一幕,回想多年前的葡萄小苗,那时候我只是觉得它是一个生命,至少它是孤单的,如果它在我身边或许就会更快乐。
但我走后,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它又变得孤独了。
我相信再我离开后的一段时间里,它还在等待着我的回来,很长的时间都是在孤独的后院,它仰起脑袋望着门口,等待一个人的回来。
我不应该去责备它,因为它是孤零零地独自在等待。最后它累了,它不再是等待了,它想逃离不再爱它的地方。
终于等到我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它变了,把所有的过错都放在它的身上。
它还是一句话都不说,等我发现它的孤独时,我却不能为它改变什么。
最后我还是离开了后院,带上遗憾默默的移动脚步。我相信在很久后我还会回来,但不确定时间。
之所以会离开是因为没有必要挽留了,遗失的东西就不用挽留在内心,朝后想倒不如朝前走。
当它的枝头又长新叶时,阳光也不会忘记给它斑斓一样的色彩。那时,即使我不在它身边它也一样的美丽,等到风划过叶子的声音,多少应该包含着它的微笑。至少它不再是等待了,它还有新的明天在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