洮州花儿是流传在洮州地区多民族之间的民歌,是聚居在该地区的汉,藏,回,土等民族用当地汉语方言传唱的一种山歌。洮州这一称谓及建置,据《魏书•地形志》载:“四月,贺兰祥破吐谷浑拔洮阳,洪和二城(洮阳即今甘肃临潭,洪和在临潭新城附近),以其地为洮州。天嘉二年,(公元561年)二月,周遣大使巡查天下,于洮阳城置洮州”。这是历史上第一次设置的洮州,距今已有1400多年。当时的辖地范围较小,到了明初,在此设置了洮州卫。这时的洮州包括今甘肃省的临潭,卓尼全境和碌曲,迭部,康乐,临洮,渭源,岷县的部分地区。在这个范围之内产生的花儿称为洮州花儿,也正是洮州花儿至今仍然流布传唱的地方。
闻一多先生就新诗格律艺术表现的要素而言提出了三美原则——音乐美,绘画美,建筑美。音乐美即音韵,语句节奏铿锵,押韵;绘画美即语言要有色彩感;建筑美即形式要整齐。本文就洮州花儿——这一民间歌谣谈谈其中的建筑美和绘画美。因洮州花儿是唱的艺术,其音乐美主要由曲调来体现。
洮州花儿打破了《诗经•国风》重章叠句的形式。就形式而言,使花儿脱离了简单的重复与相似,有能在更大规模上,在表现更广阔的背景,更为丰富多彩的内容的同时,使形式既有自由灵活的变化,而有体现着均衡匀称的外表美。洮州花儿中的建筑美,突出的体现在三个方面:第一,每句七字,使得每一个花儿都具有整齐的外表美。举例看看:
双套花儿如:莲花/山的/水帘洞,
白石/山的/草干了;
不说/花儿/势得俊,
还说/我的/眼馋了;
三天/不见/想糊涂,
墙上/挖开/眼眼了。
单套花儿如:莲花/山的/头一台,
你合/牡丹/才开开,
青枝/绿叶/谁不爱。
莲花/山的/九一台,
你合/桂花/酒一杯,
喝上/一口/走不开。
全都是“二、二、三”式,句式相当整齐。内容的丰富多彩,同音步,句式的协调统一是表现建筑美的第二个方面。就每句花儿的字数来看,洮州花儿中绝大多数都是每句七言。只有极少数是六言、八言或九言。就句数而言,绝的多数都是,双套花儿每个六句,单套花儿每个三句,看了给人不仅以观感上整齐美的愉悦,而且使人得到对称美的享受。这是表现建筑美的第三个方面。
洮州花儿中的绘画美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大量选用能引起想象,给人以色彩刺激的鲜花、香草来表现抽象的内容,在赋予花儿含蓄、优美的意蕴的同时,也造成了花儿的色彩美。例如:
杆一根的一根杆,
你在庄稼中间站,
我合蝴蝶把你旋。
杆一根的一根杆,
妹是园里白牡丹,
哥合蜜蜂空中旋。
先拿第一个花儿来说,绿油油的庄稼地里,一个女子在劳做,一个心慕她的男子想走近她又犹豫不定的样子。其中,女子衣服的颜色?庄稼的长势和颜色?蝴蝶的颜色?都没有直接告诉你,而把这一切都留给你想象。
其次,绘画美还体现在花儿古朴、自然的方言中。如:
莲花山的第十台,
你合马莲当路开,
跟上你的脚印来。
高山上的清泉水,
洮河水长浪又大。
两扇石门关的紧,
金锁挂在石崖下。
岸上花果甜又美,
景色好的谁没夸?
方言土语在洮州花儿中随处可见。不仅可以使人感觉到泥土的芬芳,还能让人体会到古朴、自然的语言美。真是洮州的方言土语在表现着一种不刻意雕凿的绘画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