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入伏以来雨水比往年都多,只有上世纪七十年代才有如此多的雨水。也许这和这十几年的绿化和控制污染有关。
头伏是在雨中渡过的,三天两头下雨。中伏第一天下了一天,接着就是五天的艳阳高照。这样气温一下就上来了,七月二十八、九两天达到了今年的最高温度,摄氏三十七度。当第一天三十七度时人们还能够接受的了,连着两天人们就叫苦连天:“真是太热了。”到了中午马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前一天运动场上还有不少人在锻炼,这时确连一个人都没有。
下午四点左右,我和往常一样,走进小树林,走了好长的路,连一个人都没有。过去小树林退休工人搞的各个练功场地,正是锻炼的好时机,照样没有人。
正当人们觉得十分难熬的时候,二十九日晚上,下了一晚上的雨,也刮了一晚上的风。三十日早上十分凉爽,但是当天下午的气温照样达到了三十六度。看来大地还是储存了不少的热量。
三十日白天可以说万里无云,给人的感觉是,可能又得热几天了。谁能知道晚上十点左右,狂风大作,雷声连天,接着的是暴雨猛烈的敲击大地。
雷雨在山区经常能看到,在关中平原不长见,像这样的狂风骤雨,更是稀罕。我虽然到宝鸡四五十年了,真还没有看到几次。
看着窗外不停的雷声,巨大的杨树似乎就要被连根拔起,在疯狂的大风裹挟下,雨水飘进到房子中间。我急忙起身顶着大雨关上了窗户。我突然发现家里没有电了,也不知道是哪里电线刮断了,还是跳闸了。
窗外雷声越来越响,风更加肆虐,雨也越来越大……虽然没有了电,灯亮不了,雷电不时的闪耀,房子里亮若白昼……
在这样的环境我无法入眠,静静的看着窗外,使我的思绪回到了当年农村插队的岁月。我插队的地方是一个非常偏僻的山区。在陕北子长县的最北部,一个叫冯家稍墕的村庄。这个地方曾经是陕北闹红时的根据地,陕甘红军和陕北红军粉碎国民党的第二次围剿,在这个村庄开了祝捷大会。
山区教育落后,后来公社让我到周山学校去教学。周山村是子长县最北的一个村子,也是子长、子洲、横山三县交界处,真可以说是山大沟深。
每到星期天我们就到邻县去转转。一个星期天我和郭耀强老师就带了几个学生,去横山县的石湾镇去玩。这里到石湾二十华里,翻一座十五华里的大山,一路上没有一个村庄。
我记的那次卖了二合咖啡方糖,和一些办公用品。
回来快走到山顶时,刚刚天上还晴空万里,没有一丝云彩,短短的几分钟就乌云密布雷声大作,顷刻间大雨倾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这如何是好,这时一个学生喊道:“快点跑,前面有个避雨处。”只见他向旁边庄稼地里跑去,我们就跟在其后,就二三十步的距离。当我们跑进一个人们用来避雨的小洞,身上已经湿透了。
大雨下了半个小时,当我们钻出避雨洞,脚下的土地已经下透,一踩一个大坑。太阳光照来使眼睛一时睁不开。一会适应后一看云彩已经退去,太阳虽然没有雨前那样炎热,但是显得更加明亮。如果当时只我一个人,对地形不熟,不知道要把自己淋成什么样子。
小时每当发洪水,我们都要到秀延河大桥上去看洪水。因为洪水不光是波涛震天,洪水中漂下来什么东西都有,有树木、木材,树枝材火,还有牛、羊、猪,各种蔬菜水果都有。似乎每年都会有人被洪水捲走。大多数人到我们那里都已经死亡了。我问大人为什么洪水能把人冲走,难道他不会跑,或者往高处走?大人们就会说,大多是因为在山沟里行走,雨下的急,来不及往高处走,就被洪水冲走了。我总是将信将疑。直到我自己经历了这次暴雨才相信了,暴雨来了确实很快,在没有任何先兆的情况下,短短的几分钟就把人下闷了。在山沟里行走,如果没有很好的体力,恐怕要往山坡上爬简直是天方夜谭。
窗外的雷声不断地在响着,风声雨声似乎丝毫没有减弱……这雷声就像在拉豌豆一样,(过去人们是用石磨磨面,第一遍磨豌豆,因为豌豆是囫囵个的,所以声音特别响,而且不节断的在响)。足足一个多小时,才渐渐地稀落下来,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才进入梦乡的……
2019年8月2日于宝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