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天气太热的原因,再加上正在生理周期,陌儿的心情出奇的糟糕,怎么都冷静不下来。好几天没见到男友郑晨了,于是他给郑晨打电话,问他忙不,郑晨说不太忙,只是办公室人多,不太方便。他们约好下班后见面……
见面后,或许是因为陌儿心情不好的原因,他们没说几句话,陌儿就把郑晨给惹恼了,他忽然大声吼道:“你烦不烦啊?”陌儿忽然间愣住了,这还是那个当初对自己那么好的郑晨吗?他对自己越来越没有耐心了。
陌儿只觉得好委屈,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她不再说话,拿起包,默默地转身离开了郑晨。回到单位宿舍,她还是止不住地流泪。因为当她转身离开郑晨的时候,她是多么希望郑晨忽然叫住她,一如从前,搂住她,吻干她的眼泪。
然后说:“宝贝,好啦,别哭啦,知道你身体不舒服,哥帮你揉揉肚子就好啦。走啦,我们一起吃饭去咯。”但是,他没有,他一句话都不说,任凭陌儿离去……
陌儿越想越委屈,她终于知道人生若只如初见那句话说得多好。陌儿一直是一个薄凉的女子,无论现实还是网络,不会去刻意地走近谁,不追求缥缈的、不属于自己的事物。
不愿主动去靠近谁,更不主动去跟谁交流。其实,她不是清高,不是冷漠无情,是在保护自己。他们相识之初,陌儿也跟郑晨说过的。她和郑晨相识在一个寒冷的冬季。
那天,陌儿在书店买书,她在找书的时候,忽然不小心碰到了书架,一些书掉落下来,她觉得好尴尬。正在这时,也在书店买书的郑晨看见了,马上跑过去帮她整理好了那些书。目光交错那一瞬间,他们都笑了。
或许是因为有共同的爱好,亦或是如安妮宝贝在《春宴》里写的那样:当信得第一次看见琴药,当庆长第一次遇见许清池:“悦之无因,喜欢你没道理。”之于爱和喜欢都是这样的感觉:“有些人一出场就带来心心相印的默契,没有丝毫的生份,是不需要分离出来的存在感的属性,与时间同行并进。与血液一起流动,与意愿一起成形。”
一如他们的相遇,不解释,不言语,像一棵开花的树一样,静静绽放,与时光浑然一体,和生命呼应存在。就那样,陌儿和郑晨熟悉了起来,并且恋爱了。
恋爱之初,郑晨对陌儿说:“宝贝,我会爱你一辈子。我会每天都去单位看你接你。”恋爱时的甜言蜜语总是那么动人。沉浸在幸福之中的陌儿对郑晨所说的话深信不疑,她也深深爱着郑晨。寒冷的日子里,郑晨给陌儿的爱一如暖暖的阳光,天天沐浴着她。
他们最幸福最甜蜜的那段时光就是他们恋爱不久后,陌儿出差一个月。郑晨买好票送陌陌上车,恋恋不舍地告别。车刚驶出车站,郑晨的短信就一条一条地不间断,叮嘱这个,不放心那个的。陌儿微笑着回复郑晨的信息,她觉得好幸福。那一个月,他们的电话费暴涨,而且晚上会上网聊到很晚。
是不是太美的相遇总会像梦一样,会慢慢淡去。陌儿出差回来以后,她发现他们之间慢慢不如原来那样贴心了。那时候,郑晨除了上班很忙的时候除外,一直黏着她。他们会在上班的时候上QQ偷偷聊天,每一天都有说不完的话。下了班以后还是黏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
陌儿特别喜欢郑晨称呼她为“小朋友”,并且霸道地跟郑晨说,这个称呼是属于她自己的,不许郑晨称呼别的女孩子为“小朋友”。直到有一天,陌儿听到郑晨也称呼他的女同事为“小朋友”。
那一次,陌儿极不冷静地说了郑晨一通。然后他们冷战好几天。后来,陌儿觉得一直冷战下去也不是办法,是好是散总得挑明了吧。于是,她主动给郑晨发了信息,说见面谈一谈。郑晨还端着架子呢,说没有时间,很忙,跟朋友在一起。
于是,陌儿又发短信给他,说等他。直到第二天下午,他们见面,陌儿哭着说:“难道你不懂,对你发火,是因为真的在乎你。当初那些美好,就因为这么点事就完全失去了。再见了。”说完,她就想离开。郑晨忽然对她说对不起,然后使劲哄她,于是他们又重归于好……
但是,以后这样的事又发生了几次,每一次,都是陌儿主动跟郑晨说话,也就那么过去了。慢慢的,陌儿明白,他们之间,越来越淡,以前郑晨说的每天都会看望她什么的,都已经随风而逝…
于是,那几天,陌儿更新QQ空间说说,引用了很多别人的话语。比如:(诺言的“诺”字和誓言的“誓”字都是有口无心的。只是随便说说的一种表达,誓言和诺言都是一句空话。都是用口随便说出来的,没有用心。誓言是爱到浓时,承诺是情到深处。不爱了就只是说说了。人性是善变的,变在于心,所以这两个字没有心。)
(别人为什么对你热情?很简单,因为你还不属于他,因为你还新鲜,因为你身上有好处。在感情里,人们总是开始时热情十足,得到后越来越淡漠,没必要太计较,这是人之常情。)
(如果爱情里,一个女人,一不对你耍嗲,二不对你犯二,三不冲你发火,那么,男人请你赶快离开她。爱情或婚姻里,但凡以理性自居的,大多因为不够爱……)这些话语,郑晨都看见了,说陌儿是没事瞎感慨……但是,他不明白,陌儿的心是越来越凉……
再以后。他们之间的交流越来越少,越来越淡。直到这次,他们又不欢而散……
陌儿一直在等待,她不相信,他们的爱就这样结束了。其实只要郑晨一个电话或一个信息,她就会马上朝他飞奔而去。但是,郑晨没有,他好几天都没有消息了。
陌儿明白,这次,他们的爱死了,真的死了,早就已经死了。只是彼此一直没说出来而已。人生若只如初见的美好,在一次次的摩擦之中,爱一点点慢慢死去了。
一如地儿所说:一株心爱的名贵的花朵凋零时,我们会遗憾,但不会愤怒和哀伤;一位亲人离开我们独自流浪生死时,我们会哀伤,但不会起报复之心。当爱死去时,为什么我们会有那么沉痛和狂怒的波澜?等不到自己想得到的暖,其实不是自己不好,也不是郑晨不好,是因为他们没缘分。不是因为陌儿不够美好,不够漂亮。她一直是那么美好的女子。毕竟是看过那么多书,陌儿忽然想开了,他们的爱,这次是真的真的死了。
是啊,花朵总会凋零,亲人总会死去,世间万事万物都是如此。那么,就让爱如花朵一样死去,一样凋零吧。平静对待花朵的凋零,平静看待生命的死去,一如看待死去的爱情。
地儿说:爱是相互的,就像花朵需要适宜的阳光、温度、营养、水,它才能保持相对长久的寿命和美丽的姿态。在适当的环境里,花朵不会无缘无故凋零,爱也不会无缘无故死去。有经验的种花者,往往从查找自身做起,即使这朵花死了,死亡的经验,会催开另外一朵更美丽的花朵;即使种植者毫无过错,就像夜雨狂风突然削落了满树繁花,种植者也很少留在芳菲荡尽的花坛前,淋著雨,咒骂狂风,而是赶紧披上斗笠,冒雨呵护整理花树,或者待风雨过后,用辛勤的锄头移去死亡的花枝,重新种下希望的种子,并小心地呵护它。这些话语陌儿深深喜欢。
地儿还说:花死去了,没人会留恋痛苦,渴望它的重生,当爱死去时,我们为何要在痛苦中留恋,渴望它的重生呢。不用别人的过错惩罚自己,是智者的千古不易的名言。在歧路面前,冷静地寻找合适的道路,是智者的态度。直面现实,不追过去,不想未来,过好每一天,每一刻的态度,就是禅者的无忧、自然的人生姿态。爱与恨,苦与乐,其实只是心与外物碰撞,牵缠所产生的一种心理体验。如果能空寂内心,不为外边的环境所动,月出月隐,云去云来,就让它自然出没,来去,就像禅者寒山所说,“非愚亦非智,从此断相闻。”那么自然可以达到“入夜歌明月,侵晨舞白云。”的轻灵自在境地。嗯,陌儿也告诉自己,别离总要来的,爱不在了,就空掉内心,就当花儿凋零了,就当让你痛苦的那个亲人已经死去了。嗯,对一个死去的亲人,我们还能过多地要求她什么呢?这样想想。把她从心中勾去,天地就静了。一切就都静了……
地儿的这些话语她看了很多遍。好几天了,郑晨还是一个信息一个电话都没有,陌儿淡然了,一如看地儿的这些话语,每看一遍心就淡然一些,慢慢的,她心如止水……她给郑晨发了一个信息:哥,我走了……
一切都远去了,伴随着阳光,伴随着风雨,那一路相伴走来的美好时光,统统远去了。但,那些相伴的温暖,那些祝福依然在芳香中流动。微醺的岁月,他们曾经是彼此的不舍,是彼此某一个时段无法也不能忘却的记忆和怀念。
回想以前,陌儿忽然笑了,她轻拈属于自己的明媚,嵌入每一个日子,静享岁月安然静好,许自己永远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