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御花园。王母正悠闲地坐在摇椅上。
顺手端起来桌上的香茶,抿了一口:“说吧,你们该当何罪?”
天将巴戈及其部下连连磕头:“王母恕罪!王母恕罪!我上有老下有小……”
“我是问你该当何罪!”王母喝到。
巴戈回想起自己立下的军令状,颤颤巍巍地说:“死罪……”
寂静,连掉落一根针都能听清楚地寂静。
“啪!”茶杯摔倒地上的声音,是那么清脆。
“牛郎织女第一次见面,我饶过你了,今天他们又一次见面了。”
摔碎一个茶杯,不足以平息王母的怒火,王母从摇椅上站起来,一把竟将桌子也掀翻了。
“他们今天又见面了!还有一次我就输了!你们说怎么办!”
巴戈再次磕头:“娘娘息怒,娘娘息怒!陈罪该万死!”
王母转身问旁边的李天王:“天王,按律何如?”
李天王从宝塔中取出一本法典,略作翻阅,说:“当诛九族。”
王母看向巴戈:“既然你上有老下有小,那就不用为他们担心了,他们很快就会去见你了。”
“求娘娘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巴戈连磕三个响头,额上鲜血直流。
“机会?寡人给你机会,你珍惜了么?”王母冷笑道。
“来人,给我通通拖出去,押入死牢!”
“娘娘息怒,娘娘饶命啊!”巴戈依旧不住地哭喊着,极其凄惨。
突然,巴戈停止了挣扎,静静地问了一句:“不对呀,我等神仙乃是伏羲所创,哪来的九族啊?”
“什么,还敢顶嘴?”王母停顿了一下,说:“先给我打五十大板!不,打一百大板!”
李天王在旁边说情:“今天是7月8号,要不咱们折中一下,就打七十八大板?”
“整个巴戈部下所有人,全都给我打七十八大板!”
“是!”
小喜鹊颤颤巍巍地走出来,说:“这板子比我还大,我可能熬不过一下呀……”
巴戈转身看了看专家团,都是一群文弱的科学家,又怎能经得起这板子?
巴戈含泪对王母说:“娘娘,算了,还是把我们押去死牢吧……”
此时,王母的气也消了不少:“再给你们个机会,总结下失败原因,分析一下牛郎织女下次见面的时间。”
“猜错了的话,你和你的所有部下,可能都没了哈。”王母再次坐到摇椅上,“一炷香时间讨论,之后巴戈过来总结汇报。”
“谢娘娘开恩!”一众人再次磕头致谢。
一炷香时间很短,但也是挺漫长的。巴戈凭借着惊人地天赋,竟带领部众进行了一次“头脑风暴”。
“大家按天兵的分组,先组内讨论,然后组长将全部的信息汇集到我这里,半炷香时间。”
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大家很快按分组聚在一起,组长则按照巴戈指导的方式,引导大家发散思维,畅所欲言。
“不要怕想法荒诞,也不要批评与评论,一律平等地记录下来。”巴戈说。
半炷香之后,各个组长汇报情况,巴戈的军事施展空间屏幕术法,在大屏幕上记录下所有的发言。
巴戈看着密密麻麻的文字,思考着各种情况,并不时与专家团、小喜鹊讨论,心中渐渐有数了。
“当!”一声锣响,“一炷香时间到——”
巴戈命军师清空了屏幕,然后来到了王母的摇椅旁:“娘娘,属下已经准备好了。”
闭目养神中的王母,缓缓睁开眼睛,问:“七月七日,你们失败的原因?”
巴戈回应:“信息解密实力不足。”
“那七月八日呢?”
“细节防范不严。”
“最后一点,牛郎织女下一次见面的时间?”
“六个月后。”
王母似乎是比较满意的,“说说你们的分析吧。”
“是!”
巴戈命令军师拉进大屏幕,屏幕上是牛郎的“非对称加密”策略。
“首先,牛郎的加密策略,目前被业界认可,甚至天庭军方也在使用,短时间内可谓无懈可击。”
“这也是牛郎织女七月七日能成功见面的基础。”
“不过,虽然密码学领域的专家无能为力,但在我们社会工程学家的辅助下,还是从牛郎织女的只言片语中,找到了答案。”
“只是,时间上仅仅迟了那么一刻,就让牛郎织女的阴谋得逞了。”
“这是我们需要反思的地方,既然加密方式的安全性已经被认可,那么,我们必须加强监视力度,从其他方面获取更多信息,而不是去闷头解密。”
“七月八日的问题,在于我们误读了天书契的含义,以为下次见面要一年之后了。”
“因此,我们过于放松了,没有做好对牛郎织女的监视。”
“这一次,他们竟然直接口头约定,确实出乎了我们的意料。”
“但是,这次失败之后,我们对七月八日的见面,做了全方位的跟踪监视,已确保他们不会再次约定见面时间。”
“然而,我们监视了牛郎织女的一举一动,探听了他们的一言一语,见面相关的内容,他们什么都没有说。”
巴戈继续说:“在牛郎织女见面结束后,我们请了几位天庭的大能封锁了空间,一遍一遍地回看他们会面时的每一个细节。”
“我们也调集了天庭中的密码学、心理学、社会学、语言学、行为学等各个领域的专家,组成新的专家团,分析每一处细节。”
“确实牛郎织女没有提及下一次见面,我们也没有发现他们有递纸条之类的异常的举动。”
巴戈一遍解说,一旁的仙术屏幕则同步显示着他们所做出的种种努力。
“不过,牛郎织女最后告别时,仅仅是握手而不是拥抱,我们分析后认为,牛郎可能已经察觉了我们的监视。”
“所以,他们才故意没有明显地提及见面时间。”
“因此,我们的专家怀疑,牛郎和织女的闲聊,看似无聊,实际则暗含着下次见面的暗示。”
“‘三步走’的规划,很可能就是在映射三次见面,据此,时间大致在6个月左右。”
“‘天上一天,地上一年’,很可能是在暗示具体时间,‘一年’、‘一天’,我们的专家分析后,很可能是指一年的第一天。”
“也就是说,牛郎织女下次见面的具体时间,应该就是春节那天。”
王母拍拍手,“好!有理有据!”
“只可惜,我们都不是牛郎肚子里的蛔虫,又怎么能知道他的真实想法?不过是猜一个概率最大的可能罢了。”
李天王补充说:“其实娘娘最开始也并不想罚你们,‘诛九族’只是从人间搞了个罪名来吓唬你们的。”
巴戈再次率部众叩首致谢:“娘娘大度!臣等必誓死效忠娘娘!”
“你们不觉得,三步走战略,本身就是个坑么?”王母说。
“坑?”巴戈有些疑惑了。
王母说:“你看,这么明显的时间线,是不是有点过于刻意了?”
巴戈回应道:“我们的专家也考虑过这一点,但是,我们觉得,牛郎也意识到了自己在第二次见面后,会处于极其严密的监视之下。”
“我们不仅会窃听他们的通信,跟会从方方面面渗入他们的生活中,就是为了查明最后一次见面的时间。”
“从这个角度讲,他们已经不太可能继续通过远程沟通,确定下次见面时间的。”
王母笑了笑,说:“如果你是牛郎,你会铤而走险吗?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巴戈严肃地回应道:“我们分析过牛郎的行为特点,他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毕竟咱们有三十张断桥符,也就是三十次出错的机会,而牛郎只要错了就输了,万劫不复。”
“所以牛郎不会贸然去赌,他只会在自己绝对有把握的情况下,才回去赌一把。”
“牛郎赌的从来都不是运气,而是对自己的绝对自信。”
“哈哈哈哈,”王母再次笑了,“听你们这么夸他,我是不是应该把他招进来当女婿了?”
“不,娘娘,”巴戈说,“您是已经把他招进来了,只是现在踢不出去了吧……”
李天王轻轻拉了一下巴戈:“额……你这是嫌命长了是吧……”
王母摆摆手,说:“既然你对牛郎评价这么高,应该也能想到,牛郎会猜到,咱们必然会破解他的暗示吧?”
“如此一来,又怎能证明这一切不是牛郎织女在逢场作戏,演给咱们看呢?”
巴戈抬起头,看着王母,说:“娘娘英明,我们确实想过。”
“但是,我们推测,牛郎必然也知道,不管他怎么演、说什么,在未来的几个月,我们都不会放松警惕。”
“即使我们推测出他们会六个月后见面,我们这六个月中也会时刻绷起一根弦,严密监视他们。”
“所以,牛郎其实是没有退路的,他只能在会面时传递更多信息。”
王母又问:“鹊桥上,牛郎说的每一句话,都逃不过咱们的耳目,牛郎又该怎样保证信息安全呢?”
“回娘娘,”巴戈说,“通过差异化暗示。”
“同一句话,不同的人可能听到不同的内容。尤其是牛郎织女有很多共同经历,甚至,有些词,可能都是有故事的。”
“比如,‘六个月的三步走计划’,与‘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放在一起思考,是不是很微妙?”
“来人!”王母喊道,“传我命令,9日早上7点,点燃一张断桥符。”
巴戈说:“娘娘不必慌张。我们也知道,时限是3年,牛郎也有可能在利用多含义的暗示,来骗取断桥符。”
“如果我们把断桥符都用完了,那么,基本上,我们就输了。”
“所以这六个月,我们至多使用十张断桥符,否则后面会非常被动。”
“既然前面说了牛郎不会铤而走险,那为什么还要浪费十张断桥符呢?”王母问。
巴戈说:“我担心牛郎在等待我们的误判或者懈怠。那个三步走计划,其实是可以有很多解释的。”
“我们的专家认为,牛郎把每一步定为两个月,很可能就是两个月内如果我们没有什么行动,他们就会采取措施会面。”
“所以,六个月是个最终期限,而中间的两步,可能是要看我们的情况触发。”
“因此,我们必须采取行动,阻碍牛郎的计划,尽量将时间拖到六个月。”
王母点点头,又问:“那么,接下来,你是怎样规划的呢?”
巴戈回应说:“我也计划分‘三步走’,或者说‘兵分三路’。”
“第一路,监听团队,负责继续在牛郎织女身边遍布眼线,随时汇报他们的一举一动。”
“第二路,破解团队,负责整合天庭各路专家,研读牛郎织女的两次见面资料,分析出六个月内最可能的十个见面时间。”
“最后一路,加密团队,负责研究牛郎的加密算法,进一步完善其加密机制,拓展其在天庭的应用领域。”
“等等,”王母问,“前两路我明白,这最后一路,是什么意思?好像与寻找他们的碰面时间,并没有什么关系吧?”
“娘娘,”巴戈说,“您仔细想想,按我们刚才的分析,其实前两路,主要是威慑作用,来保证牛郎织女六个月内不会见面。”
“这是一件浪费人力物力的事情,我们需要很大的投入,但是却拿不到什么产出。”
“而这最后一路,将牛郎的成果为己所用,其带来的收益,甚至能抵消我们的所有投入。”
王母想了想,说:“有道理。不过,其实第二路也是有收益的。”
“加密相关的方法,可以在明面上使用或者售卖,从而带来利益。”
“既然有加密,就自然有人会出钱去解密。”
“所以,你的第二路,虽然有些上不了台面,但是私底下流通的话,其带来的收益,可能不亚于第三路。”
巴戈惊叹道:“娘娘英明,我怎么就没想到!”
王母咳嗽一声,“别说是我指导的……”
“属下明白!所得收益一定与娘娘五五分成!不,二八分成,属下只拿两份!”
这事,旁边的李天王也咳嗽了一声,说:“其实吧,我觉得,天庭应该也有不少人需要‘侦探服务’的。”
“你的第一路团队如此训练有素,闲暇之余,我觉得可以再开个‘侦探事务所’,帮天庭的贵族们跑个腿,是吧。”
巴戈拍了拍手,“原来李天王也这么有商业头脑了!不可思议呀!”
“谬赞,谬赞!”
忽然,王母从摇椅上站了起来,说:“不对呀,我总感觉,我们几个,好像被牛郎带歪了……”
巴戈说:“牛郎三步走中的第一步,‘民用化’,我想,我们可能要比他提前一步了。”
“不,没有竞争关系的,”李天王说,“牛郎搞的是是信息传递,咱们搞得是信息加解密业务,不冲突。”
“原来,牛郎的‘民用化’,说到底,就是想赚钱呗!”巴戈说。
“哈哈哈哈——”三人一同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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