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狼狈的逃离,我逃离了上海。
似乎二十多岁的年纪,精彩的生活应该刚刚开始,我却收拾行李离开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回来的时候是以怎样的一种姿态,但是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是一个loser。我因为一个可怜又可恨的原因离开了这里,这个原因用疯狂的方式折磨着我的灵魂。
在机场的时候,我仔细回忆了六年的时光,竟然没有半分的欢愉。我不知道我的青春去了哪里,可能喂狗了吧。我也不知道我的快乐去了哪里,可能已经被我遗忘了。我所能回忆起的,只有这一年来的人事物,一年来的苦和愁。我不知道我怎么沦落到了这个地步,我似乎把自己逼的太紧,又似乎在纵容着自己的悲戚。
在机场候机的时候,我不可抑制的哭泣。最近我常常哭泣,而很大程度上,我不知道我在哭什么。我明明觉得我的人生应该刚刚开始,却又觉得我的人生已经看到了夕阳。潜意识里,我把每一天都当成了最后一天在过,却又挥霍着每天的时间,发呆。最近我发呆的时间似乎越来越久,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很害怕。我害怕更糟糕的情况出现,我害怕自己很久很久都不能好转,我怕我就此在地狱里沉沦,我也害怕离开我深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我想,今天可能自己又犯病了。
生活以一种张牙舞爪的姿态打败了我所有的骄傲,我不得不向他低头了。我不得不停下来安顿我内心的彷徨与不安,我依旧以孤独可怜的姿态祈求生活能对我好一点。但是,生活给我的答案是未知的。我不知道是否能以一种心安理得的姿态去接受现在所能面临的一切,确定的一点是我终于妥协了。
今天我想了很多事,很多人。人性永远是让我非常困惑的地方,我不屑于去钻营尘世间的一切,但是我的高冷显然被现实打败。面对这个社会中丑恶而粗俗的一切,我被伤的体无完肤。或许这就是我生病的原因吧,起码是原因之一。有人说我生病是因为看的太明白,活的太清醒。我没有理由去反驳这一点,但是起码我没有参与到这种更有“烟火味”的生活中来。
我一直想做一个知世故而不世故的人,但是我始终放不下自己的清高。我似乎是一个看客一样看着世人每日的周旋,结果就是我现在连自己的生活都变成了上帝视角。有人问我难受起来是什么感觉,就是一种麻木到绝望的感觉,绝望到令人窒息。没有喜怒哀乐的生活是痛苦的,因为一切的一切都不能引起任何的情感波澜,你都参与不进生活里,或者有什么乐趣呢。
我其实也是丑陋不堪的。生病以后我一直在探索我生病的根源,我归罪于父母的教养,归罪于这个社会的丑恶,归罪于人心的难测。其实这些都不是原因,我只是不愿承认自己内心同样住着恶魔而已。我小心翼翼的掩盖自己的内心,企图通过归罪于别人来让自己的内心得到安宁,这种行为本身就十分滑稽。我觉得自己像小丑,所有人都在配合我的表演,而我一直在内心表演着默剧。可怜之人定有可恨之处,我想我可恨的地方就在于此了吧。
最近迷上了写文字,我可以把自己的内心通过文字表达出来,可以说出自己用嘴巴永远不会说的话。可是我知道文字挽救不了我,我依旧在挣扎,依旧找不到自我救赎的方式。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好转,什么时候能过上正常人的生活,我只知道,我很累。
写于上海至太原的飞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