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一咪的故事继续中……
七
笨笨是一只纯种京叭狗,只有两、三个月大,是主人的朋友送来的。开始的时候,母亲不太同意再养一只宠物,主要是怕咪咪会失落,再说也没有这么多的精力,经不住朋友一再撺掇,说笨笨如何如何聪明可爱,于是心一软,笨笨便被留了下来。
初见笨笨,一咪很矜持,也很谦让。母亲想,他或许把笨笨当作偶尔来串门的小朋友了。
可是到了晚上,笨笨仍然没有走的意思,母亲进进出出的忙碌着,在卧室的一角为笨笨搭了一个小窝。一咪有点诧异,但当他看到笨笨在小窝里爬进爬出、一脸的兴奋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子变得愤然与不安,于是便紧闭双眼叫个不停。
母亲抱过一咪,一边给他捋着毛,一边劝慰他说,从今以后,你和笨笨就是朋友加兄弟了,要互相帮助,友好相处,一个看家,一个捕鼠,各司其职,多好啊!
一咪那天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不管母亲怎么说,一直闭着眼睛嚎叫,一副不依不饶的阵势。母亲终于失去了耐心,说,李一咪你怎么回事呀!一咪不理,继续叫着,并跑到门口,示意自己要出去。见儿子跟了过去,母亲怒气冲冲地对儿子说:给他开门,让他走。
在接下来的许多天里,一咪采取了逃避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不满与抗议,哼,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所以,一天之中除了偶尔回来快速的吃点东西之外,绝不肯在家多呆一分钟。他也许心存侥幸,觉得这样的抗议最终会让母亲抻不住,就要重新考虑笨笨的去留。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每次回家来,一咪都是一脸的怒气,目不斜视的直奔自己的饭盘。同样清洁的饭盘,同样香喷喷的食物,一咪却宁愿相信笨笨的盘子里,永远比自己的好吃。这样的想法使他无法安心就餐,只见他一边嘴里吞嚼着食物,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笨笨的盘子,有时身体还禁不住在两个盘子之间来回游移着,既想瞻前顾后,又怕顾此失彼,真真斯文扫地,丢尽了脸面。
这样的日子过了几天后,情况并没有丝毫的改变,母亲对一咪看也不看一眼,虽然每天照旧尽心尽责地为一咪和笨笨准备美味的食物。更糟糕的是,笨笨因为乖巧听话会来事儿,而越来越受到全家人的喜爱。一咪感觉到形势不妙,他觉得自己不能总这么离家出走,说不定哪天,这个家就完全是笨笨的了,当务之急,是要守住自己的地盘。
这天晚上,一咪破例没有出门,他静静地趴在钢琴上,神情中有了一丝妥协的意味。父亲回来了,一咪打了招呼,但声调却与往常大有不同,像是告状,更像是求助。父亲拍拍一咪安慰道:阿猫,知道你受了委曲,可是我们大家对你的爱并没有变呀。
也许是因为父亲平时很少对一咪表示亲昵,所以这样的话更令他感动,这一夜他没有再出去,家里也突然安静了许多,仿佛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真的结束了。
可是两个物种不同,性格各异的小家伙,怎么会这么容易就和平相处呢?
接下来,一咪试图与笨笨采取有距离的相处,你是你,我是我,各不相扰。
可生性活泼热情的笨笨没心没肺的,看不出眉眼高低,就喜欢与一咪零距离接触。所以每当看到一咪过来,便死乞白赖地凑上去,拿热脸蹭人家冷屁股。这上一咪更加惊恐不安,以为笨笨要对自己实施攻击呢,总是望风而逃。
笨笨也很扫兴,他不明白自己怎样做,才能跟一咪成为朋友加兄弟呢?
看来语言的不通真得是自然界的一大障碍,而这种障碍不仅容易使双方会错意,有时还会造成伤害。
这天一咪正在吃东西,冷不防笨笨扑了过来,一咪赶紧躲避,一直躲到厨房一角,没有退路了。笨笨还是紧跟不舍。这下一咪急了,抬爪就拍,而这一拍不要紧,正好拍在了笨笨的眼睛上,笨笨立刻疼得大叫起来,一咪也意识到自己闯了祸,吓得霎时没了踪影。
这下可把笨笨伤的不轻。整整一个晚上,笨笨疼得直抽搐,不会说话的小生命更让人心疼,父亲嘱咐母亲第二天一定带笨笨去看医生。
弄不好笨笨的眼睛要伤一只呢?说这话的时候,母亲的神情里流露更多的是对一咪的怨怒。
不知是命运不忍心看着笨笨痛苦,还是不希望让一咪太内疚,经过治疗,笨笨的眼睛很快好了起来,母亲说,真是谢天谢地,不然,一咪也不会有安生日子过了。
更让母亲欣慰的是,这件事过后,一咪和笨笨之间仿佛打成了一个和平相处的协议,一咪不仅接受了笨笨成为家庭一员的事实,而且对笨笨的态度也变得异常的温和。笨笨呢,对一咪也不再腻歪追逐,两个小家伙从此相安无事,家里也因此变得更加的温馨与恬静。
在那段日子里,每天午休的时光对母亲来说是最为惬意的。这时的一咪通常依偎在母亲身旁,随着身体的起伏发出“呼噜呼噜”的鼾声,而笨笨则睡在床下自己的小窝里,与一咪形成了上下铺的格局。就这样,两个异类的兄弟鼾声交织着,好像两种乐器相互融合,相互补充,又生发出一种独特的交响乐来。窗外,茂林修竹,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时间在这里仿佛停止了行走,周围的一切都变得静寂安适。
午休接近尾声时,儿子该起身上学了。只要时间允许,他总会在临走前到母亲房间里探一下头,同时用手指指一咪和笨笨,没大没小的说,瞧!憨咪笨狗傻老妈,多协调啊!母亲听了,没有责怪,却是一脸的幸福。
未完,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