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安排好了这一切,我却去寻找我的宿命 --《美国田园下的罪恶》

片名:《An American Crime》(《美国田园下的罪恶》) 年代:2007年 国家:美国 导演:Tommy O'Haver(汤米·奥·哈沃) 主演:Ellen Page(艾伦·佩吉);Hayley McFarland(哈蕾·麦克法兰);Nick Searcy(尼克·西塞);Romy Rosemont(罗密·罗斯蒙特);Ari Graynor(艾莉·葛瑞那)


真实的故事发生在1965年的美国印第安纳州,当一部电影来自于真实事件的改变,而且是几十年前发生的故事,那一定是这件事对于今天的社会依然有着警醒的意义,又或者这件事在历史上的影响和推动,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事件本身是一个受虐小女孩的死亡,主导这一切的是一位卑微、失意的底层单身母亲,在这起事件中,参与的人并非奸邪之辈,相反他们是与常人无异的普通,也有着常人的善良,他们信仰上帝,每个星期都去教堂,吃饭之前也不忘祷告。但是正是一群貌似无辜的人,共同促成悲剧的发生。天真无邪的孩子可以成为帮凶,袖手旁观的邻居可以纵容犯罪,态度软弱的神父不求真相,失职的公职人员掩耳盗铃,这些共同造就了悲剧的发生。所有的人都有无辜的一面,所有人都有可以原谅的理由,他们本不是大奸大恶之徒,他们是整个社会最为卑微的部分,遗憾的是卑微没有让人学会善良,却成了对付同样卑微同类的武器。悲剧的呈现是因为世人放纵、懦弱、沉默、冷漠、无知造就的。

在美国田纳西州小镇上生活的Gertrude是一个有着七个孩子的单身母亲,其中一个尚在襁褓之中,婚姻悲剧造成了Gertrude带着这么一个大家庭,却基本上没有任何收入来源,仅依靠帮邻居照看孩子和熨烫衣服赖以为生。入不敷出的家庭生活,17岁的大女孩Paula也需要一边读书,一边在外打工贴补家用。即便生活窘迫,揭不开锅是家常便饭,Gertrude还与一个20出头的年轻男子关系暧昧,还常常从牙缝里挤出生活费接济年少的情夫。

追求自由浪漫的Sylvia父母,一直跟随嘉年华游乐园全国巡游贩卖食品。在小镇停留期间,Sylvia跟妹妹到Gertrude家玩耍,一路寻来的Sylvia父亲来到Gertrude家,孩子在楼上与Gertrude的孩子们亲密玩耍,欢愉的笑声不时传来。Gertrude在与Sylvia父亲交谈中,也大体上了解Sylvia的家庭情况,跟着嘉年华游乐园的巡演,孩子成了一种负担,安置孩子甚至成了Sylvia父母的主要矛盾。Gertrude体贴地把手搭在Sylvia父亲的腿上轻抚,眼神诚恳:一周二十美元,我帮你照顾孩子,我需要这二十块钱。一个有着七个孩子的母亲,应该是一个有爱心的妈妈,何况她迫切需要钱,Sylvia的父亲不忍拒绝那只手的温度以及恳请的眼神。

于是Sylvia和腿有残疾的妹妹Jenny住进了Gertrude家里,开始的一个星期孩子们愉快相处。一个星期后原本应该到达的支票并未如期到达,Gertrude把Sylvia和Jenny叫到地下室,咆哮道:我们无偿照顾你们两个两个星期,什么都没有得到。然后拿起鞭子要体罚两个孩子,Sylvia承担了妹妹应该承受的部分,对这一次体罚的默默承受,就拉开了没有施虐终点的序幕。

Gertrude17岁的女儿Paula似乎重蹈母亲的覆辙,勾搭有妇之夫不小心怀孕,知晓秘密的Sylvia,在目睹Paula跟男友疯狂拉扯时,脱口而出Paula怀孕的秘密,本是好心维护Paula利益的Sylvia,却因为这句话再度埋下自己受虐的祸根。

在男友面前备受羞辱的Paula回到家中,痛哭流涕,母亲在安抚中询问原因,Paula口是心非说出:是因为Sylvia诽谤她为荡妇。Gertrude恼羞成怒,自己16岁未婚先孕有了Paula,承受小镇的流言蜚语,也注定自己几十年悲惨的命运走向。Sylvia将帽子扣在自己的女儿头上,回顾自己卑微而没有希望的一生,是坚决不能够再让女儿走一遍,这是多么的绝望。而现在女儿悲剧的开启,却是Sylvia的恶毒诽谤。

Gertrude再次体罚Sylvia,体罚的种类也变得多样,从扇耳光、烟头烫、浇开水、伤口处撒盐,到把瓶子塞进这个15岁孩子的体内,疯狂的虐待还不仅于此。Gertrude把Sylvia关进地下室,指使自己的孩子们对Sylvia进行各种花样的体罚,镇上的其他小孩也被纵容参与到这一场对Sylvia的虐待中。Gertrude甚至诱导邻居的小孩共同用烧红的铁丝在Sylvia身上烙印出:我是一名妓女,我为此而骄傲。Sylvia已经成了Gertrude发泄的出气筒,她所有的悲惨的命运、卑微处境、绝望的人生,都认定是这个年少的孩子造成的,而她要疯狂报复。

骇人听闻的施虐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重视,听闻惨叫之声的邻居事不关己,参与施虐的孩子家长充耳不闻,终于大家用沉默和冷漠,把Sylvia送上黄泉路。

Sylvia用自己的生命换来Gertrude一家应有的惩戒,法庭宣判Gertrude一级谋杀终生监禁(实际上牢狱二十年终获假释),Paula及很多虐待过Sylvia的孩子判处终生监禁到2年徒刑不等。

Sylvia笃信上帝,即便在被囚禁她的地窖里,她依然手握圣经向上帝祷告,她的忍耐和软弱没有换来悲悯和同情,那些折磨她的孩子,或许在学校,在社会上也可能是一个好孩子,却在对Sylvia施虐和折磨中获得满足和快感。

这是美国历史上最臭名昭著的虐童案之一,事件的发生经过媒体的报道,媒体、议员、以及社会公益人士都参与到这件事的讨论之中,并开始反思制度性的缺陷。这次事件是一个改进的契机,关于寄居者和其他弱势群体的保护制度也开始拟定,以后出台的福利检查制度也是因为这件事为起点开始制定。从这个层面来讲,Sylvia的血没有白流,公众情感的也没有变成一次毫无意义的宣泄,这个国家的制度因为这样的公众事件得到推动和建立。

在印第安纳的小公园里,人们为Sylvia建立了一座纪念碑,提醒世人不要忘记这个悲惨的小女孩。

相比电影有一些温情化的处理,现实发生的事件显得让人觉得更为冷漠和绝望。Gertrude Baniszewsk 10岁丧父,16岁辍学结婚,长期遭受家庭暴力,26岁离婚,34岁时与人同居并生有一子,之后被抛弃。

1965年7月, Likens夫妇将Sylvia和Jenny带到Baniszewski家寄宿,每星期愿意支付20元作为报酬。 

第一周支票延期,姐妹遭到惩戒,随后Gertrude认为两姐妹偷糖,又对他们进行了责打。 

1965年8月,Gertrude开始怂恿自己的孩子参与殴打Sylvia。听闻Sylvia 私下诋毁自己的女儿,Gertrude带着孩子和邻居的小孩对Sylvia实施殴打,Jenny也被迫参与了对姐姐的殴打。随后Sylvia便被监禁在地下室,附近邻居家的小孩也有多人参与对Sylvia的折磨。 

Sylvia的妹妹Jenny,曾写信向自己的另一个姐姐Diana揭发实情,Diana向当地社区服务部门反映了情况,该部门派出专员到Baniszewski家进行调查,Gertrude辩称Sylvia由于不服管教,已经离家出走,并逼迫其妹妹Jenny作证,该调查人员听信了证词,没有进一步对Baniszewski进行家访。 

10月22日Gertrude再次对其进行殴打,后用烧红的缝纫针在Sylvia的腹部刻上了“I'm a prostitute and proud of it”的字样,并强迫其将一个可口可乐的玻璃瓶塞入阴道。 

10月23日Gertrude计划要将Sylvia丢弃至附近的垃圾桶,任其死亡。Sylvia在偷听到该计划后,企图逃跑,失败后又被重新扔回了地下室。 

10月24日Gertrude用扫帚把连续击打Sylvia的头部,导致其神志不清。 

10月26日晚,Gertrude说要将Sylvia拖回房间为其洗澡,发现Sylvia已经气绝。

参与施虐的一个孩子报警,警察随后赶到,Jenny悄悄对警察表示,“只要带她走,她会告诉他们一切。” 

根据Jenny的证词和Sylvia的尸检报告,警方以涉嫌谋杀为由逮捕了 Gertrude和他的孩子以及邻居的孩子。 

Gertrude拒绝承认她对Sylvia的死负有责任,以精神错乱为由申辩无罪。为孩子们辩护的律师说他们是受到了Gertrude的驱使。

在庭审中,起决定性作用的证词来源于妹妹Jenny,Gertrude的小女儿Marie 开始作为辩方的证人出庭,证明Gertrude对最后导致Sylvia死亡的一系列虐待行为并不知情,后完全推翻了她以前的证词,转而证明她母亲在整个虐待过程中都处于知情并且主导的地位。 

检察官要求判处所有涉嫌的被告以死刑“既然我们在这里讨论的就是法律和秩序,我们就不应该容忍这样的行为,如果我们容忍这样对人类,对人性的野蛮摧残,如果陪审团因为同情被告而不判处他们死刑,那就是对人性的侮辱,每一份这样同情就增添一份这样的侮辱。”

1966年5月19日Gertrude因一级谋杀罪名被判终身监禁。Paula因二级谋杀被判入狱。其中几个孩子和邻居的孩子以过失杀人被判在少管所服刑,刑期最高18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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