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带》是一本关于婚姻生活的小说,出自意大利作家多梅尼科·斯塔尔诺内的笔下。
小说讲的是:1960年,20岁的阿尔多和22岁的婉妲相识,并在两年后结婚。结婚的第12年,阿尔多离家出轨19岁的莉迪娅,这期间阿尔多和婉妲一直没有离婚,阿尔多偶尔会回去探望孩子们。直到五年后,阿尔多又回到了有婉妲和孩子们的家里,一起生活到七十多岁。
小说以三个部分也是三个人的视角展开。
第一部分是妻子的视角,是1974年至1978年间,妻子婉妲写给丈夫阿尔多的信,一共九封。
1974年,婉妲写给阿尔多第一封信的第一句话:尊敬的先生,如果你忘了,那也没关系,我可以提醒你:我是你的妻子。这是在阿尔多离家消失后的第六天。当时他们的儿子桑德罗九岁,女儿安娜5岁。
婉妲在写给阿尔多的信中,有不解、有愤怒、有乞求、有威胁……婉妲自杀未遂,但是阿尔多并没有回去看她一眼,连个电话都没有。
最后一封信是阿尔多写信提出要看孩子们,婉妲给他的回信。婉妲在信的最后这样写道:为了防止你忘记,我提醒你:桑德罗现在十三岁,安娜九岁。他们饱受颠沛流离和恐惧的折磨,请你不要让他们的处境更加艰难。
第二部分是丈夫阿尔多的视角。
七十四岁的阿尔多和七十六岁的婉妲度假回来,发现家里一片狼藉、惨不忍睹,婉妲心爱的猫拉贝斯失踪了。
阿尔多清理书房时发现了他藏着的——婉妲写给他的信,读着信他回忆起了过去。
想起了他通过结婚推翻了父亲的权威,真正成为了自己生活的主宰。
想起了结婚前几年的美好,慢慢变成了日复一日的重复,生活整天都围着孩子转。
想起了那时候的莉迪娅,她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却有工作,有属于自己的房子。
想起了那时候他认为他和莉迪娅之间的激情很快会耗尽,他很快会回到婉妲和孩子们的身边,然而他发现他爱上了莉迪娅,一想到要离开她,他会失去活下去的欲望。
尽管他会去见婉妲和孩子们,但他畏惧和他们见面,他渴望的是和莉迪娅在一起的时光。
想起他和婉妲从背着孩子争吵到在孩子们面前争吵。
想起他远离婉妲和孩子,只对莉迪娅和工作用心。
想起婉妲自杀(未遂),他也没有去看她,婉妲终于死心不再给他写信。
想起了他偶尔想起孩子们,给婉妲写信要求见孩子们。跟孩子们见面,聊鞋带的系法。
然后他想起父亲对母亲的折磨直至母亲自杀,他顿悟他带给婉妲的痛苦如同父亲带给母亲的痛苦,这些痛苦他回避了,却完全承受在了孩子的身上,他感到无法忍受。于是开始频繁地回去看望孩子们。
孩子、莉迪娅、工作,终于让莉迪娅和他渐行渐远。他又回到了有婉妲和两个孩子的家里。
只是四十多年过去了,他依然珍藏着当年莉迪娅的照片,包含裸照。他依然爱着莉迪娅,和她见面,打电话……
只是他回到婉妲身边的三个月后,他又出轨了,并且一直持之以恒地出轨……
在知道阿尔多给猫取的名字——拉贝斯的真正意思后,婉妲终于说了出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在这场长达几十年的戏里,我们养成了一个习惯:生活在灾难之中,享受耻辱,这就是把我们捆绑在一起的东西。为什么?或许是为了孩子吧。但从今天早上开始,我也不确定了,对我来说,他们也变得无所谓了。现在我的生命已经走过快八十个年头,我终于可以说,我这一生没有遇到任何我喜欢的东西。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两个孩子,也不喜欢我自己。这就是为什么你走了以后,我会那么愤怒。我觉得自己好愚蠢,我没能做到比你先离开,我用尽了全部力气让你回来,就只是为了告诉你:这次是我离开。但你看,我还在这里。
第三部分是婉妲和阿尔多女儿安娜的视角。
“父母给我们上演了具有教育意义的四幕剧。第一幕:爸爸妈妈正值青春,幸福美满,两个孩子享受伊甸园般的幸福;第二幕:爸爸找了另一个女人,跟她跑了,妈妈变得疯疯癫癫,孩子失去了伊甸园;第三幕:爸爸忏悔,重新回到家里,孩子想再次进入人间乐园,爸爸和妈妈则时时表示这是白费力气;第四幕:孩子发现伊甸园不复存在,而且从来都没存在过,他们要满足现有的地狱。”
婉妲和阿尔多结婚时,阿尔多还是个没毕业的学生,毕业后只是个“没有前途的希腊语法助教”。所以刚结婚时,两人生活就极其拮据,再后来还生养两个孩子,更不用提阿尔多出轨那几年,婉妲不得不找工作让自己和孩子有吃有住,这些种种都促使她练就一身省吃俭用的本事,婉妲有大大小小的活页本,上面记录了一九六二年至今家中的每一项收入和支出。
桑德罗和安娜对金钱的执念源于妈妈婉妲。婉妲教育桑德罗和安娜珍惜每一分钱,她对子女的爱也是通过金钱表现的。然而桑德罗五十岁了,安娜四十六岁,他们还在啃老。
“对我们的父母来说,把他们绑在一起的是让他们可以一辈子互相折磨的纽带。”
虽然妈妈至始至终都没有抛弃他们,虽然爸爸回归家庭了,但安娜和桑德罗并没有感到幸福。妈妈对爸爸的各种冷嘲热讽,爸爸对妈妈的各种逆来顺受。这样的家庭生活,让桑德罗比爸爸更花心,有三个妻子四个孩子,角色和身份混乱。安娜呢,从父母那儿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不能要孩子。
现实生活中也有很多貌合神离,相互折磨,嘴上嚷着为了孩子打死不离婚的夫妻,最后岂止是两败俱伤,还有无辜的孩子伤的最深。
看到婉妲,同为人妻同为人母,也会思考如果我和老公的感情没了,我是否会打着为了孩子的旗号,继续有名无实的婚姻,为孩子制造家庭圆满的假象,却让她们生活在每一天都是灾难和欺骗之中。
很多时候,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看别人的故事我能很轻易地代入我自己然后做出选择,但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我是不是也会执迷不悟,进入死胡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