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时,宿舍有个女孩的男朋友在另一个城市上大学,她生日那天,男孩给女孩在电台点了一首歌,叫<大约在冬季>,据说是他俩两小无猜的主题情歌,全班三个宿舍的女生一时感动得抱着收音机集体听完这首歌,除了我。我无感,在那个2002年的夏天,我和我的湖北省武术冠军的耳朵里塞满的全都是Jay.zhou。
今年夏天的某个周末,在洗手间洗马桶的我被客厅里开着最大声的电视里齐秦突然唱起的<大约在冬季>击中了:" 轻轻的我将离开你,请将眼角的泪拭去,漫漫长夜里,未来日子里,亲爱的你别为我哭泣......"我蹲在洗了一半的马桶边泣不成声,蜷缩在洗手间一角,打开淋浴湿了全身,制造雨一直下的电影效果......
关于齐秦的纪录片说,<大约在冬季>是当年齐秦看着正在睡午觉的王祖贤写下的词,抒发的是与爱人的离愁,以及给她我们在冬季再见的慰籍,写完他就收拾行李继续回台湾工作了。后来,王祖贤宣布息影退出娱乐圈的消息,齐秦是从新闻里听到的,也昭示着他们的感情心照不宣得走到了尽头。后来的后来,一个隐居加国,一个还在唱着伤感的情歌。后来的后来的后来,齐秦与小他30多岁的不知名小艺人孙丽雅结婚生子,女神王祖贤前不久返港,美人垂暮不复当年般美丽,但韵味不减。只是忆当年,一对璧人,一首情歌,我今时今日才懂个中伤感。
写到这里,突然想起三毛与荷西。也是大学时,狂爱三毛,读完在图书馆里的她的全部作品,三毛与荷西的爱情模式在我脑海里演练了一遍又一遍,西属撒哈拉、加纳利岛像爱情的精神所在,让我坚信坚守着爱情的神圣不可侵犯。在<在梦里花落知多少>里,三毛写到:
「那一年的冬天,我们正要从丹娜丽芙岛搬家回到大迦纳利岛自己的房子里去。
一年的工作已经结束,美丽无比的人造海滩引进了澄蓝平静的海水。
荷西与我坐在完工的堤边,看也看不厌的面对着那份成绩欣赏,景观工程的快乐是不同凡响的。
我们自黄昏一直在海边坐到子夜,正是除夕,一朵朵怒放的烟火,在漆黑的天空里如梦如幻地亮灭在我们仰着的脸上。
滨海大道上挤满着快乐的人群。钟敲十二响的时候,荷西将我抱在手臂里,说:“快许十二个愿望,心里重复着十二句同样的话:“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但愿人长久——”
送走了去年,新的一年来了。
荷西由堤防上先跳了下地,伸手接过跳落在他手臂中的我。
我们十指交缠,面对面地凝望了一会儿,在烟火起落的五色光影下,微笑着说:“新年快乐!”然后轻轻一吻。我突然有些泪湿,赖在他的怀里不肯举步。
新年总是使人惆怅,这一年又更是来得如真如幻。许了愿的下一句对夫妻来说并不太吉利,说完了才回过意来,竟是心慌。
“你许了什么愿。”我轻轻问他。
“不能说出来的,说了就不灵了。”
我勾住他的脖子不放手,荷西知我怕冷,将我卷进他的大夹克里去。我再看他,他的眸光炯炯如星,里面反映着我的脸。
“好啦!回去装行李,明天清早回家去罗!”
他轻拍了我一下背,我失声喊起来:“但愿永远这样下去,不要有明天了!”
“当然要永远下去,可是我们得先回家,来,不要这个样子。”
一路上走回租来的公寓去,我们的手紧紧交握着,好像要将彼此的生命握进永恒。
而我的心,却是悲伤的,在一个新年刚刚来临的第一个时辰里,因为幸福满溢,我怕得悲伤。」
引用这么多,因为忧伤。后来,荷西潜水遇难,再也没有回来。后来的后来,三毛写下他们俩的爱情,不是为纪念,不是为流芳千古。后来的后来的后来,三毛选择了随他而去。
齐秦和王祖贤不是三毛与荷西,我和你,芸芸众生凡夫俗子,也不太可能有什么伟大的爱情,但困住长相守的情人的也许是现实的房子车子孩子,而困住长相思的情人的永远是距离!齐秦和王祖贤从空间的距离到心的距离到时间的距离,当繁华落尽尘埃落定,谁在身边就与谁走入婚姻慢慢变老吧,情歌王子也不能免俗,女神就留给昔日的荣光吧。
想到我自己,爱上一个在云端的男人,享受着许巍的故乡里所唱的"我是永远向着远方独行的浪子,你是茫茫人海之中我的女人"这样潇洒的爱情,我愿意,因为我爱,爱我所爱的人,爱我所做的选择。如果有一天,你带我去流浪,我也愿意,因为我爱,爱我和你超越过空间,又超越了时间,即将超越心灵之上的爱。爱我所爱。
写到这里,我那从小小女孩到大大女人的心灵历程与往事点滴,像电影的回放一样瞬间映现在脑海,一个使命般的声音告诉我:万水千山走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