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绍聪刷了一下手机，几十个未接来电，都是他太太打的，他脑袋“嗡”的一下，这下麻烦来了！

    他站起来，把林红抱到床上，又从洗手间拿了剩下的一瓶矿泉水，放到床头柜上，轻轻关上门，出去奔华光了。

    林红可没什么怕的，爱就爱了，醉就醉了，陈绍聪把她怎么放在床上的，她就怎么在床上躺着，动都不动，睡得踏实。   

    林红的老公叫苏世杰，是华光中餐的行政总厨，广东人，年长她四五岁，胖胖的，看起来十分憨厚老实。他也是林红的贴身男仆，平时燕窝雪蛤地伺候着林红，让她身材妖娆还面若桃花，他开心。林红是他的骄傲，也是他的一道最得意的出品，甭管外面传来什么声音，他还是打心眼里惯着她，娇着她，他没想过林红会背叛他。苏世杰比总经理的工资还高，他任由林红花钱，任由她不要孩子，日子过得像他的高超厨艺，没几个能比！他每天上班指挥炒菜，下班拿着一杯亲自炖的补品回去，别人的担心，他拖着长音带着笑：“别担心，不会有事的啦……”

    直到有一天，林红对他说：“老苏，我爱上别人了！”苏世杰懵了：“有没有搞错？”从此，林红开始经常夜不归宿。老苏像是一块大面包，懵圈的时候也没有过激反应，他忍着。

    林红不回家、晚回家……想回家就回家，不想回就不回……都没有影响苏世杰的睡眠，半夜回来，他还睡眼惺忪地去给她开门，林红像陷进了沼泽地，使不上劲，也抽不出身。

    陈绍聪在黑夜里，大步流星到了保安部，保安部的灯大亮着，漆黑的夜里格外刺眼，风有点儿凉。陈绍聪停下来，没敢直接进去，高峰也不在。门外只有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站着，见陈绍聪来了，调整了一下姿势，又挺起身子，抬起头，笔直地站着。

    陈绍聪吸了口气，要进审讯室一样，保安部的墙很白，墙上贴着值班表，两张办工桌面对面摆着。

    陈太太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包，一只手握着手机，头发贴在脸上，正低着头，孤孤单单地在正对着门的椅子上坐着。

    陈绍聪担心，怕他老婆此刻是枚炸弹，无引信、无定时器，他一靠近，就会炸！

    他慢慢地走上台阶，陈太太刚好抬起头。

    “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在这儿？”陈绍聪低头看着她问。

    陈太太看着他，一闭眼，差点儿晕了过去。

    陈绍聪扶住她，握住她的胳膊，他的大手能攥两圈儿，她跟着他的力量站起来，一句话也没说。

    陈绍聪扶着妻子，看看表，已经快凌晨四点了，他带她走到大堂，开了个房间。

    太太是个贤妻良母、一个知识女性。在医院里业务好，但是孤僻，没朋友，不爱参加工作以外的活动，上完班，就去接孩子，给孩子做饭，帮孩子辅导功课，再有时间的话就开一个多小时的车来陪他，没有怀疑过他。

    陈绍聪也很体贴太太，周末接了孩子，再到医院去接她，同事病人都羡慕他们，他们一起去厦门高级的餐厅吃饭，去海边散步。

    他让她不要太累，工作上不用争，钱，他会挣。

    他们换过两次房子了，最后换到一个高档社区里，楼下是小径花园，房子宽敞明亮，有她的衣帽间，大厨房，卫生间有按摩浴缸，之前的房子也没卖、也没租，让她爸妈来住了。

    太太平常受人尊敬，长相虽不出众，可一看就是日子顺心的女人。

    一切有了变化，谁都没有料到，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了……

    一个周末的晚上，陈绍聪都睡了，太太靠在旁边抹手霜，也准备睡。陈绍聪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有信息，陈太太掀了被子下床，想给他调成震动，看到了信息：老公，我想你！发信人：销售。

    陈太太愣了，她仔细盯着看，一会儿，屏幕黑了。她控制不住，摇醒陈绍聪，陈绍聪拿起手机坐起来，看了下，删了，说：“发错了，睡吧。”

    陈太太那夜没睡，脑子里浮想联翩，怎么能错呢？陈绍聪和别人很久了，都这么称呼了，不会吧？她不敢想，又没法让自己不想！她卷缩到一边，枕头湿了一片。

    第二天早上，陈绍聪不自然，她什么都没提，他出门的时候说：“你相信我。”

    陈太太却相信不了什么了，连自己开出的处方又问病人要回来，再多看两眼，自己都不敢信自己了！听别人说过莫斯理论，她也陷入了莫斯理论的怪圈，不敢查陈绍聪，一查必有。

    她才四十出头，感觉生活变了的时候，她的身体也紧跟着发生了变化，先是一天比一天瘦，后是一天比一天精神紧张，出汗。她给陈绍聪打电话，“嘟、嘟、嘟”三声没接的话，她得立刻挂断！三声之内没接，她觉得他在忙，三声以上没接，她不行了，又浮想联翩了，脑子里的电影开场了，一个画面接着一个画面，停不下来，身上一阵一阵地被汗湿。这种时候她就不能呆着了，立刻就得开车出去，去找，不能停，去找陈绍聪。第四声“嘟”是她最怕的，她面对不了，可又想弄清楚究竟！

    昨天下午，快下班了，病人也就剩下了一个，陈太太对面的同事说有事，提前走，她处理完最后一个病人，站起来收拾桌子，突然又想到了陈绍聪，她坐下，拿出手机打过去，响了三声，她马上给按掉。门诊室里很安静，她的心跳“嘭嘭”的加快，她起来脱了大褂，又用手机给儿子打，让他自己回姥姥家，然后抓起包冲出去，到车上，她翻了一下包，两本结婚证都在，她发动了汽车。

    到了华光酒店他们的公寓，快七点了，天也都暗下来了，她用钥匙打开门，空空的没人，她站在屋子中间，背着包，用手机打到陈绍聪办公室，响了三声，还没人接！她今天的预感特别不好，抬头，墙上的挂钟“滴嗒”声越来越响，她也没开灯，房间里越来越黑，她一会儿在沙发上坐下，一会儿又站起来。

    窗外的天黑了，看不见月亮，也没有星星，她坐在沙发上侧着身，使劲盯着，要等天再黑点，黑到伸手不见五指时，她出去，去酒店，一定要找到陈绍聪，弄明白！

    一晚上，时间太长了，她一直揣着一颗按耐不住的心。

    在保安部，见到陈绍聪之前她都没劲儿了，也无力离开了，只能等着。见到了陈绍聪，她彻底瘫了，四肢无力，身体的各器官衰竭了一样，剩下的只有两只眼睛，盯着陈绍聪，一会儿，两行清泪，细细地流出来。

    她被陈绍聪轻轻地放在酒店的白床上，用右手拉着陈绍聪的衣服。

    “绍聪，我求求你，跟我回去，别在这干了。”说完，她的脸扭曲着，默默的哭出来，更难看了。

    陈绍聪跪下来，握着她的手：“好、好。”

    “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你和儿子，十几年了，被人家夺了你，就是夺了我的命。”她侧过身，双手紧抓住他：“你知道不知道！”

    陈绍聪的太太没跟他大吵过，他不知道她的底线，有点儿害怕。

    “儿子从生到养，我付出了一切，你不会不珍惜吧？你不会让儿子也面临不幸，让我们曾经的感情成了个笑话吧？”

    陈绍聪低着头，一只手放在她揪住自己的手上，没说话。

    陈绍聪后悔起初了，像一场游戏，轻触了一下“开始”键，想停的时候却不能停了，他控制不了了，陈绍聪太太的说辞倒没什么，可她在使劲的手让他怕，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怎么才能饶了他？

    他的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销售”。

    陈太太松了手，陈绍聪站起来，走到洗手间。

    “老公，你在哪呀，干嘛不在我身边？我去找你。”电话那头是林红满是娇嗔又带着睡意的声音。

    陈绍聪硬是在严肃地周旋： “酒店有些事儿正在处理，一会儿我去找你。”

    “快点啊，不然我就去找你啦！”

    陈绍聪脑子像是转不动了，完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葫芦起来了按葫芦，瓢起来了按瓢，心里就有一个念头：快点结束眼前的一切吧，让他还正常的当他的总经理！可哪那么容易，眼前的妻子好像命悬一线，而另一头的林红显然是大马力，她一个人能撞毁他们两个的一切！

    陈绍聪没有回头再看他的太太，开了门出去，找林红了。

    ......

    “这样，陈总你先停职，处理自己的事，莎莎，你来兼任陈总的工作。”姜光华低着头，突然很严肃很清楚地说。

    “啊……”刘莎莎瞪大眼睛看着姜光华，陈绍聪也睁大了眼睛……

    “就这样定了，也不用交接了，我另外给你一个手机卡，你保持畅通，有问题，我和莎莎会找你。”姜光华拿着手机，看了看陈绍聪： “你回厦门陪你老婆，马上走，有人问，说陪老婆看病。”

    陈绍聪懵了，就这样让他丢了工作？不可能吧？

    “我……”

    “走吧。”姜光华提高了声音。

    陈绍聪没动，姜光华又冲他摆了摆手。

    “你还让我说什么？告诉你林红不能碰，怕了吧？回去躲躲吧！”

    “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姜董！”陈绍聪向前走了一步，身子弓着，头低着。

    “你老婆会给你余地吗？”姜光华把手机往桌子上一扔，“啪”一声，刘莎莎吓了一跳。

    “让你走已经是对你最好的安排了，别多说了，走吧！”

    陈绍聪又站了一会儿，“毕竟我在华光已经工作了三年……”

    “你结束了自己，不是我！”姜光华眼睛冒着光，盯着陈绍聪。

    看来是争取不了了，陈绍聪无可奈何，走到这一步，成功和失败之间就没有隔着防火墙，怪谁都没用！

    “谢谢……姜董，我……走了……”陈绍聪对着姜光华鞠了个躬，退出去。

    “为什么不留下陈绍聪，让林红走？”陈绍聪刚关上门，刘莎莎站起来，看着姜光华问。

    “陈绍聪在，林红不会走，酒店就不得安宁！你别想这些，想想你怎么干！”

    “你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

    “你也不跟我商量一下？”

    “自己学会担当吧，生活不会总跟你商量！”姜光华抓起桌上的手机。

    “你让我当傀儡？”

    “干好了就是总经理，干不好就是傀儡！”

    “你害我。”

    “我为什么要害你？”姜光华“哗”一下站起来，盯着刘莎莎。

    “干嘛你不自己当？”

    “我自己当，要你干嘛，要你干嘛？”姜光华往前走了两步，都挨到刘莎莎了，刘莎莎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味道。

    “我……”刘莎莎想说“我不行”，可早上姜光华刚跟她说，以后不许说我不行、我不能、我不会……除非不想。谁不想？从北到南的干嘛来了，可是……

    “我要干不好，怎……”

    “有我，有我。”姜光华从刘莎莎身边一蹭，刘莎莎敞着的外套差点儿被蹭掉，一只肩膀都露了出来。

    刘莎莎眼睛里噙着一汪泪水，转身看着被姜光华关上的门，愣在那儿。

    KTV32里就剩了她一个人，刘莎莎愣着，外面的音乐声，人的嘶吼声又淹进来，刘莎莎拉开门，外面刺眼的灯光、更大的杂声迎面扑向她，她低下头，靠墙，快步离开。

    刘莎莎回到房间，坐到洗得有点儿发硬的灰色地毯上，大哭了一场。姜光华像只老虎，撵得她喘不过气，还有别的路吗？之前回去，一事无成，现在回去，是因为干不了？结果不都一样吗，就是俩字：窝囊！回去能好过吗？不就是过不了了才出来的吗！

    刘莎莎撑着地站起来，脱了外套，去了洗手间。

    水被很大的放下来，刘莎莎站在里面，两只胳膊抱住自己。

    刘莎莎一夜没睡，这样想委屈，那样想兴奋，翻来覆去，折腾到天亮。

    只能起来了，下了地，进洗手间，镜子里自己的脸和陈绍聪他老婆一样憔悴了，没有差别。

    她洗漱完，上了粉底，还打了点儿腮红，不想让人看出她两夜没睡。

    她从衣橱里找了一条白底浅灰大方格的裙子，又找了件灰色毛衣，穿上黑色的高跟鞋，拿着黑色小包走了。

    才早晨七点，刘莎莎出现在中餐大厅。

    大厅尽头靠窗，姜光华和苏世杰已经在一起坐着了。

    姜光华招呼刘莎莎：“来，一起。”

    刘莎莎快步走过去：“姜董，早！苏总，早！”

    苏世杰站起来，帮刘莎莎拉了把椅子，看起来老苏这两天也没睡好，肿着两个大眼泡，平时那身总厨的白制服包裹着圆滚滚的身子，现在身上的肉泄了一样，两只上衣口袋耷拉着。

    老苏很客气：“早，刘小姐！”

    “莎莎，今天挺精神，准备好了？”姜光华上下看了看刘莎莎，脸上又都是笑。

    “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刘莎莎坐下。姜光华面前放着个白色的小茶盘，紫砂壶里泡着茶，姜光华和老苏一人一杯。

    “好！”姜光华笑了，抬眼看了一下刘莎莎：“今天下午3点开例会，我宣布决定！”茶盘里还有一只扣着的杯子，姜光华拿起来，给刘莎莎倒了一杯： “我看还得给你做一身制服，你不能再穿便装了。”

    “没事，不急。”

    “你也不用太有压力，酒店中餐是重头戏，而华光的中餐却是最稳定的，无论是出品还是营业额老苏会帮你顶着，其他部门也没有大问题，毕竟我们的中、高层管理队伍还是很专业、很稳定的，管理流程也都很清楚，你稍加细心，做好日常的协调就可以了。”姜光华一边喝着茶，又给刘莎莎和苏世杰的杯子都满上，抬头看了看老苏： “老苏，莎莎今天开始接管酒店，中餐靠你了。”

    “哦……”苏世杰看了看刘莎莎，又对着姜光华：“老板放心，我人笨一些，但是中餐的工作我还是能胜任的。”老苏的广东腔很浓。

    刘莎莎看了看老苏，一下子觉得老苏也不容易，一个大男人，让老婆给戴了绿帽子……还得默默地正常工作……都不容易！

    三个人喝了点粥，吃了点小菜，姜光华站起来，右手拉住苏世杰，左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刘莎莎也站起来，跟着姜光华，一起离开了中餐厅。

    姜光华抬着头在前面走，刘莎莎跟着：“苏总挺不容易的！”

    “是啊，得要多关照关照他！”姜光华回过头，等了下刘莎莎。

    刘莎莎抬头看了眼姜光华，姜光华叹了口气。

    “你想想，员工、管理层，包括客人，传的最快的、最爱议论的就是男女之间的事，老苏得做好饭，管好人，还得顶住各种八卦，还有林红他哥，你说他难不难！”停了一会儿，他看着刘莎莎，又接着说：“一般人心情不好，饭是煮不好的！”

    “嗯。”刘莎莎点头，也跟着有点沉重：“酒店不能失去了一位总经理，再失去一位行政总厨！”

    “没错，这件事已经发生了，我们需要最大限度降低影响，不能掉以轻心！”

    总经理和销售总监的一场婚外恋，不寻常，好多人都得跟着改变命运，相干的，不相干的，刘莎莎就是完全不相干的人。

    刘莎莎昨天夜里最后也做足了心理准备，到时候就板着脸，等待宣布她接替陈绍聪时可能会出现的情况！很可能大家会向她投来惊讶、怪异、和不服的眼光。一个小秘书，没几天，当上了这么大规模的酒店的总经理，可能吗？不会又是个笑话……

    出乎刘莎莎的意料，下午的例会从始至终很平静，大家该鼓掌鼓掌，该点头点头，姜光华坐在长会议桌的顶头，两只手交叉握着放在桌子上，眼睛扫了一圈儿，盯了盯每个人！

    宣布完刘莎莎接替陈绍聪的工作后，姜光华又接着说：“希望大家服从酒店的决定，认真做好本职工作，不议不传不相干的事，违者立即开除！”

    每个人好像都被震了下，都脸色紧张地抬头看了眼姜光华。

    姜光华平时是最怕听到有人离职了，哪怕一名普通的员工，他也不愿意让他走，总是在例会上强调：要用好人，控制流动率，更不能动不动就开除人！这次看来他也失去耐心了，抽刀断水一样，先压住再说。

    酒店管理层，都是懂生存之道的，况且红线这么清楚，就都老老实实的，没有发表什么，都是坚决服从的表情。

    林红坐在角落里，沉着脸，往日的神采一点不见了。例会上的决定，她也没有什么反应，好像还处于喝多了断片儿的样子，也没有人来给她送咖啡。旁边的西餐经理看了看她，她脸色煞白，两只手紧紧拉着身上的白毛衣，裹着自己。

    刘莎莎也看了下每个人，没有人跟她对视的，都是碰到了她的眼光赶紧躲开。

    四十分钟的例会很快结束了，刘莎莎跟着陈绍聪的秘书汪惠芬来到了总经理办公室。

    这是酒店里最大的一间办公室，比姜光华的办公室还要大。硕大的办公桌，比自己在董事长办公室的可大多了，这桌子像台巨大的机器，刘莎莎觉得可不是闹着玩的，不好驾驭！办公桌侧面，是一排顶天立地厚厚的窗帘，沉闷而压抑！

    “把窗帘打开！”刘莎莎说。

    “陈总平时都是拉着的，不让开！”汪惠芬说。

    刘莎莎看了一眼汪惠芬：“我让开，开。”

    汪惠芬二十七、八岁，稍微有些胖，皮肤挺白的，嘴很小，穿衣服不好看，属于穿什么都不出彩的那种人，把酒店的蓝色西装、短裙穿成了上下不连贯的两截，谁也不配谁的样子。

    汪惠芬过去拉开一面窗帘，再拉开另一面窗帘，顿时，露出了一面宽敞的落地窗，像一幅电影的宽银幕！窗外是繁华的街市，刚才的压抑感、与世隔绝感一下子消失了，刘莎莎喜欢面对生活、面对现实，面对眼前这车水马龙。

    总经理办公室让刘莎莎感觉是上了战场，相比之下，董事长办公室如同后花园一样安静、祥和。

    “陈总，哦对不起，刘总，凤凰食品公司的人来了，要看客房。”

    “陈总，哦刘小姐，大堂有客人来谈会议入住，联系不上林总监。”

    “刘、刘小姐，C座整改的消防系统验收，消防支队的支队长带着人来了，你安排见一下吧！”刘莎莎接替陈绍聪的工作，太突然了，她手忙脚乱，大家也都不适应。

    ……

    走马上任这半天，刘莎莎忙得连喘气儿的功夫都没有！半夜临近十一点，好容易和支队长干完最后一杯五粮液，刘莎莎红着脸回到办公室想梳理一下明天的工作头绪，桌子上的对讲机里传来了保安部高峰的声音：“1号、1号，酒店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