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村庄

   

图片发自简书App


    我一直有这么一种偏见或执念：炊烟，是一个村庄的灵魂。

      再也没有了这样的景象：远远的，一座村庄，夕阳西下，炊烟缭绕，它坦然自若地栖息在大地的怀抱里，宁静，安详，与世无争，似乎无声无息地一直在缓慢生长。

      这其实已经是我小时候的村庄，再也无法回去的故乡。

      现在的村庄，只能算是我记忆的躯壳罢了。

      五一假期回乡，发觉如今的村庄，比以前更加的空心化了，连留下的老人和孩子，都比以前更加的少。

      没有多少变化的，也许就是一如既往的年景流转、老人和孩子的徐徐交替吧。

      但感觉中，这块生我养我的土地，仍然是厚重莫名的，里面一定还沉睡着祖先们埋藏着的诸多秘密。一旦唤醒，就会重新焕发生机和活力。只不过，我并不知道唤醒的契机是什么。

      站在老家的房顶，心绪浩茫，也带着一点儿淡淡的哀伤。暮色中，周边是满眼的翠绿，还有一幢幢新近崛起却平时并无人居住的小洋楼，悄然伫立、寂寥深深。

    此时，低旋的春风，拂面而来，绵绵不绝。风尽处，是更加遥远的青山，在那里，有着祖母和祖父的坟茔。

    那么多年过去，仍然胸口堵着的，是缭绕不断的思念和哀伤。你们，可都还好吗？

    小时候的往事，如同电影蒙太奇一幕幕闪过，也如同大海的潮汐，它所带来的每一粒沙子，仿佛都会化做若干微尘——假如有念想，即使是微尘的消息，大抵也是可信的。往事确然无疑是可信的，不正是它们，一直成为支撑自己的重要精神力量吗？祖父母和长辈们的音容笑貌、言传身教，他们的声音、他们的身体和灵魂，一切的一切，全都融汇进了这片土地，和历代祖先们一起，成为风、成为雨、成为花草树木以及山川大地。

    如此想来，是不是有“炊烟”，似乎倒也是无所谓了。世间的一切，本皆从时间辗转而来，而最终会归结到一个人的记忆深处，在那里尘埃落定，静静栖息。

    若有风，那就让那些少年时期鲜活的种种记忆，在我的心海里再飞一会儿吧，悠悠地……思念和缠绵，笑声和泪水。那些记忆的片段，也将化作或饱满或空虚的种子，慢慢萌芽，在某天清晨破土而出并茂密生长。于是，这片寂寥的土地，在我的内心，刹时就会是一座开满鲜花的村庄。

  可惜，那个村庄，永远只能是我记忆里的故乡，我和祖父母们一起生活过的那个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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