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书的独白(一)

假如我是一本书

文/萤火之枫

我叫001,是一本书,一本百科全书。我出生在一个很大的工厂里,和我一起出生的,还有无数个兄弟姐妹,我们的名字都是按照流水线上的编号起的。装卸工们将我们从流水线上取下来,按顺序放到一个特别大的箱子里,很快地,箱子被封住了,里面漆黑一片,我感到有点害怕,刚想和身边的伙伴们说说话,便觉得身子一动,应该是箱子被抬起来了。很快地,便听到“咚”地一声,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背都要断了,唉,谁让我是001呢,被压在箱底的感觉真难受啊。

我听到了外面的汽笛声,我们应该是被放在一辆大货车上了吧,箱子里面很安静,没有一丁点儿声音。汽车开动了,箱子里面很热、很挤,我有点昏昏欲睡的感觉,想着现在也没什么事情,便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喂,你干嘛挤我”,一个尖锐的声音惊醒了我。原来是身边的007,它抱怨躺在自己上面的008。

“谁想挤你,还不是因为路太颠簸。看你那样儿,好像我欺负你似的。”008不屑地说。

“还说没挤,你都占了我一半的位置了。”007提高了声音。

“喊什么喊,挤你怎么着?不服来战啊……”

“快从我的地盘滚出去。”

“哎,你怎么骂人呢?”

“骂你怎么了,骂的就是你,不要脸。”

“说谁不要脸,你才不要脸。”

007和008相互推搡了起来,我也差点被推了个趔趄。

“你俩能不能别打了?”我忍不住说道。

“关你屁事。”007不怀好意地说。

“你俩打斗伤到我了。”

“伤你哪儿了,是头磕破了还是脚流血了?要是都没有的话就给我闭嘴,小心我抽你。”

“你还讲不讲理了?”我气愤地说。

“不讲理怎么了,理是个什么东西,能当饭吃啊?别装得谦谦君子的模样,姐不吃那一套。”

我沉默了,我多么希望其他伙伴们能有人站出来,结束这场无理的争斗。然而,所有的伙伴都只是在一旁观战,摆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

我只能强忍着耳边尖锐的叫骂声,以及时不时遭受的莫名的袭击,隐约中,我觉得自己的脸被蹭破了,真希望这只是一种幻觉,只祈求快点到达目的地,结束这份煎熬。

终于到达目的地了。这是一家中等大小的书店,位于一条繁华的大街上,老板是一位中年大叔,是典型的拜金主义者,他把书店里的书分成若干种类,让每个员工分别负责一个区域的书,书店里所有员工都没有底薪,工资完全是由卖书的提成获取的。

我听到耳边传来人的说话声,箱子移动了,很快又被放了下来。

箱子终于打开了,我又重见天日了。在我面前,是一个高大的朱红色的书架,我兴奋地不得了,因为我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入驻到这么漂亮的“房间”里,会结识很多新的小伙伴,我已经做好准备了。

店员把箱子里的书一本一本地放到书架上,我激动地心都要跳出来了,轻轻地闭上眼睛,等待幸福时刻的到来。

“这两本书怎么压成这样了,这还怎么卖?”听到男店员的声音,我急忙睁开眼睛,原来是007和008。它俩看看彼此,都哭丧着脸。

“你说咱俩会不会被返回工厂啊?那样的话咱们就彻底完蛋了。”007哭着问道。

“我……”008刚准备回答就被另一位女店员打断了。

“呦,小王,看你手上那两本书,一本的封皮已经裂成了两半,另一本的书脊也已经断了,我看啊,你还是别卖了,回家种田吧啊,乖。”

“你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吧,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两本书我还卖定了。”说着,男店员将两本书放在了书架上。007和008舒了口气。

女店员冷笑了一声,走了。

看到女店员走掉了,男店员将007和008从书架上取下,愤怒地扔到了另一个装满书籍的破旧的箱子里,据我所知,那些都是有问题的书,是打算返回工厂重做的。

看不到007和008 的表情,也听不到它俩的对话。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沮丧,虽然它俩很令人讨厌,很爱闹事,但是我们毕竟是同一天出生的亲兄弟啊,它俩就这样被返回工厂,结束了短暂的一生,心里真为它们感到痛惜。

007和008走了,006、005也相继被放到书架上,马上就要轮到我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我现在还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破相”,会不会遭到和007、008相同的命运,看着朱红色的书架,我恨不得一下子飞上去。

002也被放到书架上了,男店员拿起了我,面色凝重,我紧张地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本怎么也压成这样了”,男店员嘀咕道,“今天怎么这么倒霉,净碰到些烂书,要是返货的话,我肯定得赔钱;不返的话,这可能压根儿就卖不出去。”

“小王”,老板喊道,“你快过来一下,找你有急事。”

小王匆匆丢下我,赶忙向老板跑去……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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