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道

修真界的人都知道,宁无心修无情道已臻仙境,而与他师出一门的叶重卿在炽情道上也是势如破竹,离巅峰不过几步光景。

二人虽是同门师兄弟,所修却截然相反,宁无心应了他的名字,无心无情,生性凉薄。而叶重卿则是另一个极端,多情风流,游戏人间,端的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一个高岭之花,可看不可攀;

一个剧毒罂粟,沾都不能沾。

近年来,魔修气焰十分嚣张,大概是仗着有妖修撑腰,竟偷袭杀害凌霄阁掌门的独子,公然向灵修宣战。

凌霄阁掌门晚年丧子,本来半白的头发一夜间白了个彻底,素来挺得笔直的脊背也见了佝偻,让前去探望的道友无不深感同情,恨不能手刃那乖戾的魔修。

开战那日十分热闹,各大门派无一缺席,而最令人瞩目的当属两个后起之秀。

叶重卿踏浪而来,面庞英俊潇洒,一双凤眼勾魂摄魄,笑得张扬肆意,颇有些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而与之遥相呼应的,是云端御剑飞行的宁无心,他身姿修长,一身白袍因风而动,清俊的脸上表情淡漠,似乎下面的人与事同他没有半点干系。

宁无心到的时候,叶重卿迫不及待一个纵身跃到了宁无心的身侧,而宁无心只是半转过身微微示意:“师弟,好久不见。”

叶重卿表情却十分奇怪,似怒似怨,最后归于一个自嘲的微笑:“师兄不肯见师弟,自然是好久不见。”

宁无心皱了皱眉:“何出此言?”

叶重卿却不说话了。

谈话间风起云涌,乌云压境,妖修竟公开同魔修一道来了。当今世上,尚存四大妖皇之一——混沌。倘若此战混沌参上一脚,除非有散仙以上的大能在,否则灵修一边断没有一线生机。

而散仙大多惜命如金,此次前来的最高不过渡劫期,宁无心与叶重卿正在此列。按理说依他们的年纪,万万达不到渡劫期的境界,但二人皆是天纵奇才,三十年的光景就从金丹期飞跃至渡劫期,宁无心更是已到渡劫期巅峰,只差一点机缘便可突破飞升。

宁无心盯着来势汹汹的魔修,右手一伸,一柄冰剑在他手中化形。这柄剑乃是宁无心的本命剑,名唤霜雪,剑身细长,通体透明,剑把靛蓝,剑首上坠了一个形状奇特的流苏。

霜雪一出,叶重卿死死盯着那个流苏,声音低哑地开口:“我没想到,你还把它带在身边。”

宁无心奇怪他今天怎么如此多话,随口应道:“师妹赠我的,我觉得好看便留下了,叶师弟有什么问题么?”

叶重卿脸色铁青,竟不顾压境的魔修,上前一步攥紧宁无心的手腕:“谁送你的!?”

宁无心不太耐烦了,他抽出手:“叶师弟今日有些糊涂了。”说完,也不给叶重卿反应的时间,抽身疾飞入战场中央。霜雪出鞘,剑指九天,顷刻间魔修一方哀嚎遍野,大大激发了灵修们的斗志,长啸下纷纷加入血战。

叶重卿站在云头,冷冷地看着脚下的战场,向来春风拂面的笑容荡然无存,表情甚至比在场的魔修还要狰狞上三分。

有不怕死的魔修骤然对他出手,他动都未动,只疾速伸出一只手,手上陡然腾起一簇赤红的火焰,那火焰仿佛自带生命,从中竟伸出一只火焰凝成的怪手,一把掐住了魔修的脖子,那怪手刚触上魔修的身体魔修便惨叫不止,瞬息之间,连魂魄都被烧了个干净。

目睹这一幕的,无论灵修还是魔修,无不是惊骇万分。灵修惊的是这功法着实邪气,全然不像正统门派所授。魔修骇的是这火焰竟有如此神通,连魂魄都能烧个一干二净,彻底断了轮回的退路。

突然之间,叶重卿怒吼一声,飞身入战场正中央,怪火在他身边全部升起,形成了一个屏障,屏障中,叶重卿抱紧了受到混沌重击的宁无心,他眉头紧紧锁着,大喝一声:“不好!混沌来了!”

在场的灵修闻言惊慌失措,仓促间飞的飞,遁的遁,剩下的尽入了混沌的肚子。

叶重卿护着怀里的宁无心,分身乏术,只凭一身邪门的怪火,勉强抵御掉混沌的几波追击,可惜最后眼瞅着要被混沌追上。

这时他怀中的宁无心突然动了一下,他用手指飞速捏了个光明决弹出,刹那间弹射出的光辉穿透混沌的身体,混沌怪叫一声,直接放弃掉被光明侵蚀的部分身体。

宁无心气若悬丝:“快,往南去。”

叶重卿不问缘由,听到这话,身体直接做出反应,飞快地掠出去几里地,直到一个山峰前,宁无心从他怀里挣出来,强撑着解开封印,带着叶重卿隐入他的地界。

刚落地,宁无心“哇”地吐出一口黑血,叶重卿见状,飞快地把他抱进屋内的榻上,运功疗伤。

三个时辰后,一只修长的手握住了叶重卿的手腕:“师弟,可以了。”

叶重卿担忧地看着宁无心苍白的脸色,宁无心笑笑:“师弟医人的手法什么时候这般好了。”

叶重卿听了,面色古怪地问道:“你都不记得了?”

宁无心突然听见这个问题,一时间有点莫名其妙:“我忘了什么?”

“你可还记得送你这个流苏的,是哪个小师妹?”

宁无心面色坦然地开口:“当然是……”话音戛然而止,宁无心惊讶地发现他果然回忆不起这个所谓的师妹,就好像这段记忆是被人活生生塞进他的脑海里,却忘了编好主角姓甚名谁。

他张了张嘴,还是选择沉默地闭上,两个人相对无言,最后宁无心压低声音,略带了点不可察的恳求:“我忘了的,你愿意同我讲一讲么?”

叶重卿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抬起头,直视宁无心的双眼:“你忘自然有你忘的道理,我又何必做这个搅了你心愿的恶人。”

他轻笑了一声:“我总归是希望在你心里我是好的。”

宁无心重伤,叶重卿不放心他一个人,死皮赖脸地住到宁无心的小木屋里,美名其曰方便照顾他,不过事实上叶重卿确实把宁无心伺候得很好。

宁无心颇不自在。

他俩都辟谷多年,一日宁无心运功结束后闻到一阵烤肉的香味,他疑惑着寻味而出,发现叶重卿在烤兔子。

他站在门内,叶重卿听见了动静,却没抬头,只是带着笑意大声道:“等一下就能吃了。”

宁无心有些恍惚,他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好像在以前,有人也是这般给他烤肉吃。那个人是谁?

夜里,宁无心做了一个跟叶重卿有关的梦。

梦里的叶重卿是一副少年模样,他总是四处惹祸然后把锅甩给他沉默寡言的师兄,师兄永远心甘情愿替他受罚。叶重卿渐渐长成了一个风华绝代的青年,却依然改不掉欺负师兄的毛病。宁无心始终看不清梦里师兄的长相,他只知道那个单薄得像张纸的师兄一开始就被叶重卿的笑容吸引,如飞蛾扑火靠近他,被他热烈的颜色渲染,变得越发有人情味。

直到一天夜里,叶重卿难得神色严肃,他一字一句地对师兄说:“师兄,我心悦你。”

师兄听了背一下子就僵住了,傻在那里很久,待反应过来后似乎是害羞了,他掩饰性地轻咳了一声,然后伸手轻轻抓住叶重卿的手指,低低地“嗯”了一声。

叶重卿眉开眼笑地把一个流苏缠到师兄的剑首上。

“这是我亲手做的,愿它能护你一世平安,无心。”

宁无心心神俱震,梦中的师兄转过身来,脸上幸福的笑意还未消散便直直撞入宁无心眼底。

宁无心看着年少时候的自己,一步步接近他,直到站在他面前:“你是谁?”

年轻的宁无心像是变了一个人,神色归于冰冷:“我是你,也死于你。”

宁无心挣扎着从梦里醒来,冷汗淋漓。

宁无心快疯了,他心中隐约清楚梦中的故事是真实发生过的,可是这太荒谬了,他居然爱上了他的师弟?

可是打那以后,他夜夜做着同样的梦,梦里的细节一点点丰富起来。他看得见叶重卿半夜趁宁无心睡着偷偷亲吻他的画面,也听得到叶重卿没轻没重调戏宁无心的话语。

故事在完整,可如今的他,依然像个局外人,没有一分真实感。

直到一天叶重卿出去打猎迟迟未归,宁无心思来想去还是不甚放心,决定下山去看看。下到半山腰的时候,他看见一个绝色女子拥着叶重卿。

在撞见这一幕的同时,宁无心只觉得头部一阵强烈的刺痛,强烈到他忍不住呻吟着倒下,呻吟声吸引了叶重卿的注意力,他一把推开纠缠不休的女修,转眼就看到躺在那里痛苦万分的宁无心。

宁无心难以抵抗这疼痛,意识在起起伏伏中渐渐涣散,最终失去了直觉。

他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那些曾困扰他的支离破碎的梦境串联到一起,这一次他终于不再是局外人。

他置身其中,走完了这一整个过场,但这次没有止步于他一直无缘窥见的结局,他同叶重卿情深义重,许下了地久天长的誓言。

可是好景不长,宁无心撞见了叶重卿同一个女修吻在了一起。

宁无心躲在树后面,他什么都没有做,不问不骂,不哭不闹,一个人就这么走了,这一走便再也没有回过头。

所有人都道宁无心生来就是修无情道的好苗子,可宁无心自己清楚,他早就失了道。

然造化弄人,宁无心在躲避魔修的追杀时,失足跌下了万丈深渊,可谁知那深渊下竟禁锢着一个魔尊,大概是魔尊的大限将至,他竟和颜悦色地留下了宁无心,治好了他满身的伤,又同他做了一个交易。

他要宁无心在这深渊下陪伴他十年,报酬是他会封锁宁无心的记忆,助他重筑大道。

后来魔尊将死之际,看着宁无心微微地笑了:“很多年以前,来过一个年轻人,我也同他做了一个交换,他替我报仇,我给了他我的红莲业火。”

他闭上眼睛:“我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道侣。他是名门弟子,我爱慕他,求而不得下把他强掳来,他恨我恨得要命,结果最后天魔大战,他却还是护在了我身前。他临死前说,今生注定正邪不两立,如果有来世,哪怕同我做对普通鸳鸯也很好。”

他微微笑着睁开眼睛:“你很好,我私心留了你十年,如今也是兑换承诺的时候了。”他指尖点在宁无心眉间,一道淡黄色的印记隐没进宁无心的身体里。

“记住,千万不要恢复记忆,一旦记忆恢复,你大道将失。”

突然梦境开始碎裂,宁无心缓缓睁开了双眼。

叶重卿正抱着他,见到他睁眼,还没来得及挂上欣喜的表情,只看宁无心哇的一声呕出了一大口鲜血。叶重卿震惊之下欲给他运功疗伤,宁无心却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不必了,我道心已碎。”

叶重卿怔住,片刻后抬头看天,天空阴云密布,连下七道惊雷,正意味着:

宁无心道心破裂,如今大道将崩。

他微微笑着:“原来当初我不辞而别,是因为看见你心悦了他人。”

叶重卿眼眦欲裂:“我没有!”

“当年青雨山下……”

“我没有!”叶重卿大声地重复了一遍,“那年善幻术的妖女青琼邀我去青雨山,去了后我中了她的封印术,在青雨山顶被困了五日才出……”话及此,他瞪大了双眼,“难不成、难不成……”

宁无心自嘲地闭上眼睛。

叶重卿紧紧抱住他,勒得他肋骨生疼:“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怎么才能救你,我拿命给你,你别有事,你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无心?”他颠三倒四地哭着问着,生怕一懈怠就再也抓不住宁无心了,像指间沙,松手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宁无心躺在叶重卿怀里,罕见地笑了:“重卿,别难过。当初我决定修无情道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叶重卿哭到崩溃:“你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你宁愿去死,也不愿意相信我一次呢?”

宁无心双眼放空:“那时候,你太贪玩,我分不清你跟我表明心迹,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心流露。”

万般皆有因。

叶重卿第一次恨毒了他自己。

宁无心抓住叶重卿的手:“那个魔尊临死前在我的记忆封印里留下了一句话,他说杀死混沌只有一个办法。”

“七窍出而混沌死。”

宁无心目光如炬:“如果你不杀它,你会被你体内的红莲业火反噬至死。重卿,你答应我,你一定要做到。”

叶重卿艰难地开口:“好,我答应你。”

宁无心微微笑了,他费力地从储物戒指中掏出了一个流苏,缓缓地递到叶重卿眼前:“这是很早以前做好的,一直放在我这里。忘了送给你,抱歉。“他眉眼带着歉意地笑,在叶重卿伸手接过流苏的瞬间,他的手重重跌落,本命剑应声而碎。

他呆愣着看向流苏上的刻字:“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叶重卿嚎啕着把宁无心死死搂在怀里,恨不能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一遍遍重复着:“好,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无心。”

后世记载的那一天叶重卿是只身前去的,他一身同宁无心一模一样的白衣,再不见往日风流模样,整个人形销骨立,沉默着站在山巅。

他盯着混沌,像是盯着一个死物,混沌被他死气沉沉的眼神激怒,率先发难,叶重卿全身傲然腾起熊熊业火,如涅槃凤凰长啸一声,冲天而起,遥遥一指,火焰凝成箭的模样,挟雷霆之势破空而出,狠狠地贯穿了混沌的身体。

“一。”

叶重卿神色淡淡,衣袖翻飞间又是一支箭疾射出去,洞穿了迎面扑来的混沌。

“二。”

重创之下,混沌惨叫不止,却还不忘伸手去抓叶重卿,叶重卿侧身闪躲,手向虚空一伸,凭空祭出多年未见天日的法器,那是一柄与霜雪遥相呼应的本命剑,叫作炽阳。

叶重卿挥动炽阳,熊熊烈火滔天而下,如刀锋般锐利的火焰轻而易举斩下混沌伸来的手,而炽阳本体的剑锋也顺势没入了混沌体内。

“三。”

叶重卿抽出剑,飞身入云端,一把通体血红的长弓悄无声息地浮现于他掌心,凤眼微眯着瞄准了狼狈不堪的混沌,同时修长的手指缓缓拉开那把大弓,顷刻间三箭齐发,连连哀叫的混沌已经没了逃跑的能力,被牢牢的钉入地面。

“四。”

“五。”

“六。”

叶重卿一翻掌心,一把剑在他手中凝出实体,这是个用灵力勉强维持住形状的剑,倘若有人在场,一眼就能认出这把剑正是霜雪。叶重卿用红莲业火作锋,重新塑了霜雪的形,他深吸一口气,把霜雪举到头顶,一时间天地变色,灵气源源不断地被纳入霜雪剑中,直至霜雪嗡鸣不止,叶重卿双眼血红地将重生的霜雪送入混沌体内。

“……七。”

混沌的惨叫声徒然拔高,黑色的身躯骤然消散在天地间。带给修真界这么多年噩梦的魔物竟死得这般颜面无存,叶重卿不知道该替混沌感到悲哀,还是替他自己悲哀。

叶重卿踉踉跄跄,走了没两步就跌坐在地,纯白的衣服上沾满了泥土,一头束起的长发也披散了下来,整个人前所未有地狼狈,可他本人却浑不在意。

叶重卿失魂落魄地看向天空,天上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在与混沌的一战中,他强行突破修为,渡劫期达到了大圆满,眼下正是飞升必经的九天雷劫。

红莲业火,出自一个堕了魔的上古神兽——邪凤。邪凤为天道所不容,但他一身上古秘法,是以连天道都拿他没有办法。

可是叶重卿不一样。

鼎盛状态尚不能与天道抗衡,罔论今日今时。

他痴痴一笑,看着天边横劈而下的惊雷,像是看见了自己最亲密的爱人,不躲不闪,直直迎上。

他眼中没有那惊雷,只有那素衣如雪的师兄,转过身对他浅淡一笑,向他伸出莹白修长的手:“我叫宁无心,是你的师兄。”

身死道消前,他满足地喟叹一声。

我这一生恍若大梦一场,只是这场梦,太让人难过。

二十年后,山下一间小屋里,一个儒雅的中年男子正读着手中的书,听见另一个屋里传来喊他吃饭的声音,他微微笑了下,放下书走了出去。

外面的男人烧好了一桌菜,蹭到那人身边,讨好地笑道:“无心,别生气了,我不该那么呃……不节制。”

宁无心狠狠瞪他一眼,却在男人看不见的角落里,悄悄地笑了起来。

当年,宁无心道心破裂,因着邪凤给他下的禁制得以保全一条性命,只是彻头彻尾地成为了一个废人,而叶重卿在天雷之下,霜雪在千钧一发之际融进他的身体,护住了他的筋骨脉络,只可惜一身修为在雷劫中全数散尽,余生再不可能踏上修真一道。

可他们甘之如饴。

叶重卿看着吃得腮帮子鼓起来的宁无心,满足地笑了起来,他不贪心,只要一生一世一人心就够了。

年年岁岁长相见,

不羡鸳鸯不羡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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