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子湖畔,杨柳岸边,断桥纸伞,望穿千年。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千年之前的千年,一场邂逅,换得一段宿缘。
某年某月每一天,西子湖畔雨连连。断桥之上油纸伞,千里相逢一段缘。只羡鸳鸯不羡仙,愿得白首在人间。
有一次看到这样一首诗:“天与多情不如长相守,空自凝眸春风笑人瘦。盼如潮汐一日看两回,归去同修金山对雷峰。”记得当时自己还和了一首:“满眼断桥残雪,谁忆西湖当年。雷峰塔顶登高望,还似旧时人间。”
似乎每每提到西湖,总是能触动我心里的那根弦。还记得高中地理课讲过,旅游的时候要移情入景、以情观景,方能得人文景观之妙境。对西湖,我是情于景先,情景交融,还在孩提时,那部叫做《新白娘子传奇》的片子就让邀在北方的我知道了西湖这个地方,那时年幼,尚幻想着有朝一日西湖水干、雷峰塔倒,白蛇能够逃脱升天。后来年岁渐长,才得知原来雷峰塔早已倒掉,鲁迅还为此专门著文,而西湖水虽然未干,但我早已知道那底下并没有一条白蛇。真相总是比故事少几分浪漫,然而我对西湖的爱却并未因此消退,反而在日复一日的思念中加深,身虽未至,心心向往之。那里是六朝古都,那里有白居易和苏轼筑的堤坝,有南朝四百八十寺,有山外青山楼外楼,有断桥残雪。
那一年,我终于如约而至,来到西湖畔,经过断桥庞,遥望雷峰塔。虽然因为行程原因,只逗留了短短一个钟头,虽然熙熙攘攘的人群破坏了我心中圣地的氛围,虽然原来断桥只是众多桥梁中难以辨认的一座,虽然……纵有再多的虽然和遗憾,但我终究是来了,哪怕只是经过。
那是生于北方长于北方的我第一次涉足江南,那是痴活二十余年的我第一次抵达梦中的故乡,那是从小背着“欲把西湖比西子”、“毕竟西湖六月中”、“直把杭州作汴州”的我第一次来到杭州,那是看了无数次白娘子的我第一次见到西湖。那么多的第一次,那么多的期许,那么多的憧憬,都在那一天绽放,止不住的思念,都幻化成陶醉,我醉倒在人间天堂,不愿醒来。
自古文人墨客也都是偏爱杭州的,那些佳句、那些传说,给了杭州更加绵延的生命力,千年不息。“江南好,最忆是杭州。”是啊,还未相见,我便已思念成疾,一别之后,又怎能不心心念念。中国的湖泊众多,但又有哪一处比得上西湖的璀璨多情。她不是最大的,不是最深的,不是最久远的,却一定是最有名的,那是天与的多情,是美丽传说的点映,是天上星辰散落在人间的明珠。
我打江南走过,不是过客、不是游客,是归来的赤子,来寻前世的故乡。
若问风光好,最忆是杭州。千年等一回,西湖雨未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