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早过了大散关关口,一路谨慎下行至谷底,却瞥见“铁马秋风寨”的旌旗,原来是一个秦岭的农家乐,让人口内生津,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的豪气顿生。陡然想起南宋诗人陆游的《书愤》:“早岁那知世事艰,中原北望气如山。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塞上长城空自许,镜中衰鬓已先斑。《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当年的陆公是何等的郁结,尽管已是62岁高龄,还是希望效法诸葛。虽有北望中原的气势如虹,却不得不面对空自期许为可以保卫国家的万里长城的悲壮与镜中衰鬓已先斑的无奈。
Down一段历史:大散关亦称散关,关中四关之一,为周朝散国之关隘,故名散关。位于宝鸡市南郊秦岭北麓,自古为“川陕咽喉”。史料记载,大散关曾发生战役70余次。山势险峻,层峦叠嶂,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因其扼南北交通咽喉,自古为“川陕咽喉”、兵家必争之地。楚汉相争时韩信“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借道秦岭;三国时曹操西征张鲁亦经由此地;据陈寿《三国志》记载:“(建兴六年)春,亮复出散关,围陈仓,曹真拒之。”
塞外沙场,铁马啸秋风。是夜,我睡在风雨飘摇、金戈铁马的帐篷里,走进曹丞相那古老的帝国梦,嗅到从秦岭呼啸而下千年亘古不变的风,游走在长安青石板舖就的大街小巷,迷离在十三朝古都香艳高韬的梦中。梦中千军万马的奔腾,是黄尘古道的落寞;是梅吹笛舞的清雅,是枯树寒鸦的凄凉;是东海桃花的飘散,是南湖烟柳的迷离;是仰天长啸的豪迈,是临谷独诉的黯然;是铁枪旧犁的班驳,是残月寒沙的悲寂。是“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是“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 是“一声河满子,双泪落君前”,是欲散白头千万恨,只销红袖两三声的苦心孤诣。
“长淮望断,关塞莽然平。
征尘暗,霜风劲,悄边声。黯销凝。
追想当年事,殆天数,非人力,洙泗上,弦歌地,亦膻腥。
隔水毡乡,落日牛羊下,区脱纵横。
看名主宵猎,骑火一川明。
笳鼓悲鸣。遣人惊。
念腰间箭,匣中剑,空埃蠹,竟何成。
时易失,心徒壮,岁将零。渺神京。
干羽方怀远,静烽燧,且休兵。
冠盖使,纷驰骘,若为情。
闻道中原遗老,常南望、羽葆霓旌。
使行人到此,忠愤气填膺。有泪如倾。”
眼下风景绝美,内心感悟良多。长假一路北上,见景生情,逐一细表。